别墅里的女人

第三十九章 宋科长分析案情


由于大生把锯断的两根钢筋以及钢锯抛入溪水的时间不长,三件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沉入泥底,加上两个渔民得赏心切,搜索细致,所以,不多一会,一个人脚下就踩到一根钢筋,他高兴得向张敬业挥手喊道:“张董,我踩到一根钢筋!”张敬业说:“快捞上来。”此人立即潜入水底,把钢筋连泥带水一起捞了上来。他浮出水面,洗去钢筋上的淤泥,抛到岸上。张敬业捡起来,仔细察看,却不知还有无指纹存在。又过了一会,另一个人不但捞起一根钢筋,还捞起一把钢锯来。张敬业见了以为找到小偷作案的证据了,连忙丢下钢筋,拿出手机,吩咐留在大门外面的司机小王说:“这里发现了小偷作案的重要证据,你现在开车回公司,把保卫科的宋科长带来,他对辨认指纹很有些经验,叫他把检验指纹的仪器一起带来。”小王答应了,立即开车回公司去带保卫科长宋成。张敬业付给打捞东西的两个人每人五百元,打发他们回去。两个人入水不到一小时即各获得五百元,也很高兴。
    半小时后,司机小王带着宋成来到现场,张董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宋成拿起两根锯断的钢筋分别在两个护栏的断口处仔细比对,然后说:“这两根钢筋确实是从两个护栏上锯下来的,钢筋的型号和断面都吻合。”又拿起钢锯检查后说:“这把钢锯应该就是锯断这两根钢筋的作案工具。”张敬业说:“你赶快用仪器检验一下,这三件东西上有没有留下小偷的指纹,有了指纹,就能找到小偷了。”宋成答应了,从箱子里拿出仪器,在三件东西上仔细察看了好一会说:“可惜,三件证据由于较长时间在溪水中浸泡、冲刷,指纹已经一点痕迹也看不见了,可见小偷是个作案老手,很有经验的。三件东西如果留在岸上,情况就不同了,一是容易发现,二是指纹不易消除。”
    张敬业听完大失所望,说:“那我捞这些东西出来还有什么用处?白白花了我一千块钱。”宋成说:“有用,这是小偷作案的重要证据,对破案至关重要。保存好,以后破案会大有用处的。”张敬业对李嫂说:“把它们弄干净,都收进大厅的柜子里,锁好,不许随便给外人看。”李嫂把三件东西洗干净泥垢,晒干水汽,拿回大厅橱柜收藏。
    李嫂走了,张敬业对大生和刘姐说:“你们各回自己的岗位去吧。别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是当事人,自然脱不了干系的,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许辞职,不得擅离;谁要擅自离开,便是有嫌疑者,我一定要追查到底。”两人唯唯答应了分别回去。
    李嫂、大生、刘姐各回岗位,张敬业对司机小王说:“你到大门外看着,别墅外面有没有可疑的人观望、靠近,如果发现,立即来报告。”
    小王走了,张敬业独自带着宋成又到院内院外、楼上楼下各处察看了一遍说:“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小偷进入外院和内院,不从大门、内门进来,却要锯断两道护栏的钢筋,艰难进入,既费时又费工;而进入大楼行窃,却没有破坏门锁,似乎是用钥匙打开的。你帮我分析分析,小偷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又是怎么打开大楼的门锁的?”
    宋成望了望外门和内门的门卫室,又望了望大楼的楼门,说:“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很明显,小偷在行窃之前,是经过周密调查的,知道外门和内门日夜都有保安守卫,如果从这两道门进入,很容易被发现。从围墙下的墙洞进入,虽然要锯断两道护栏的钢筋,但是此两处较隐蔽,夜里从外面很难看见墙洞里的护栏,而且距离门卫都较远,即使弄出些声响来,保安也很难听得见,与从外门、内门进入相比,自然要安全隐蔽得多。”
    张敬业听了点点头说:“分析得有道理。看来这小偷很有经验,对我别墅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你看,会不会是附近居民所为?”宋成问:“听没听说附近居民有大偷惯偷的?或者有前科的,其他劣迹的?”张董说:“不曾听说。我与他们很少接近,不太了解情况。”宋成说:“小偷是哪里人很难判断,因为你们别墅既无录音有无录像,无据可查。不过行窃之前先摸清您别墅内部的情况,这并不奇怪,这都是大偷、惯偷入院、入室行窃前必做的功课。他们把这种行为叫做“踩点”,就是先把行窃对象相关的情况都调查清楚,然后才好确定行窃的方式和方法。所以,我们保安人员不但要为公司看好门户,更要不断研究分析小偷的心理活动和他们的行窃方法,防患于未然。”张敬业听了竖起大拇指称赞说:“不愧是保卫科长!我们公司这些年平安无事,你们保卫科功不可没!年终我要奖励你们。”。
    宋成受到赞扬很高兴,他继续分析说:“至于小偷没有破坏大楼的门锁,那就更容易理解了:破坏大楼门锁会发出声响,很容易惊动楼上的人和门卫上的保安,这是小偷最忌讳的,他一定不会采用这种办法进入大楼。那么小偷是怎么打开大楼的门锁的?这在一般人比登天还难,但在现代的小偷眼里,想个办法打开门锁,简直易如反掌,这是他们的基本功,根本不成问题。”
    “这么说,小偷不是先窃得钥匙再打开门锁的?”张敬业问道。
    “我以为不是。你想,钥匙在您内部相信的人手里使用、保管,他一个小偷容易偷得到吗?如今入室行窃的案例多了,我还没有听说过哪个小偷是先窃得钥匙,然后再打开门锁入室行窃的。”
    张敬业听了却不以为然,说:“不,不,案例也不尽相同,各有各的特殊性。锯断护栏,从墙洞下小溪边进入别墅行窃,你分析得有道理,我赞同。但是小偷没有钥匙,却能毫无损伤地打开两道楼门,而且楼上的人毫无觉察,这一点我还是不敢相信:虽然现在的小偷都有开锁入室行窃的本领,但那是对一般的门锁,而且多是在室内无人的情况下,即使弄出响声来,也无人听见;我这门锁不同,科技含量很高,一般小偷很难打开,而且室内有人,因为夜里要给婴儿喂奶,睡觉一直都是很警觉的。”
    宋成善辩却并不固执己见,他见张总提出疑问,似乎另有隐情,便改口说:“我只是作正常情况下的一般情况分析,不包括特殊情境下的特殊情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千奇百怪,各有因由。别墅内部的情况我不了解,你是最了解的,你以为小偷是怎么进入大楼行窃的?”
    “我以为小偷是事先备有钥匙,昨天晚上他是用钥匙打开门锁进入大楼的,否则,一个新手,打开这么坚固的门锁,不会一点声音没有。”张敬业说出他的怀疑来
    “小偷的钥匙从何而来?谁提供的?你似乎知道些线索?”宋成问道。
    “这个还有待调查,现在我只是怀疑。我想,无非是内外勾结,内部有人把钥匙透露出去,小偷得到配制出来的。”
    “这就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了,我一个外人,不了解情况,也不好作判断。不过,怀疑不等于事实,您还需做认真细致的调查,切不要冤枉了亲信,引起内部混乱就不好了。”
    宋成对张董今天的行为觉得奇怪,私宅失窃,现场还在,不抓紧报警,请警察破案,却自己调查起来,又把我叫来反复研究案情,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试探着问:
    “张董,您能不能告诉我,别墅里到底丢失了什么贵重东西?”
    “贵重东西?要是贵重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问题他不是贵重东西,比任何贵重东西还要宝贵千倍万倍!”
    “那是什么?”
    “我的儿子,亲生儿子!”
    “你有儿子了?”
    “刚刚满月。不瞒你说,我因为一直没有孩子,事业后继无人,去年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苏北来的农村少妇,她因为儿子患白血病,急需手术费,我付她一百万,她自愿为我借腹生子;不想,今年果然为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老年得子,我何等高兴,简直爱如珍宝!只盼他早日长大成人,继承张家的事业。可惜啊!满月才几天,儿子就被小偷偷去了。你想,我怎么能不悲伤?又怎么能善罢甘休?千方百计,上天入地,我一定要找回我的儿子!”
    “原来这样。你怀疑谁偷走了你的儿子?是那个苏北少妇?”
    “有怀疑。因为她曾多次要我承认她是我儿子的母亲,我没有答应,又要求留下来给我儿子当保姆,我也没有答应,所以儿子满月后,付清钱,我就打发她回家了。从她的角度想,恨我,设法报复我,都有可能。但是仔细想,又觉得不可能。以她一个苏北农村妇女,在此地又无亲无故无帮手,要翻过两道围墙,破门入室,偷走孩子,谈何容易!”
    “我也同意你后面的意见。你想,一个苏北农妇干一辈子农活也挣不到一百万,如今得了一百万够满足的了,哪里还会想着偷孩子?想要孩子,再生一个就是了,自己又不是不能生。依我看,未必是这个苏北少妇所为。”宋成说出他的观点。
    “如果不是这个苏北少妇所为,你以为是什么人干的呢?”张敬业追问道。
    “这是件大案,非同小可。入室行窃不偷钱财,只偷孩子,可见他认为这孩子比钱财更值钱,更贵重。这就不可能是一般小偷所为。我认为如果不是那个苏北少妇,那就一定是绑匪,他们口味大,手段高明,行动迅速,专绑大款、巨富。得知你老年得子,又是大老板,资财过亿,必然下大功夫,设法偷走你的儿子,然后狮子大开口,向你勒索巨额钱财。你仔细想想,除了这个苏北少妇和别墅院子里的人,还有谁知道你老年得子的?我以为这些人才是重大嫌疑,绑匪可能就是通过他们得知你儿子的情况的。”宋成大胆地说出他的想法。
    “这就难说了,因为生育前后,她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我也经常去看她,虽未公开说她是我的人,孩子是我的儿子,估计知情者也不在少数。”
    “这事不愁,等一两天就会知道。如果是绑匪所为,一两天之内,他们必有勒索电话打给你,说个具体数目、时间、地点,要你送钱过去,然后交还孩子。这是最好的结果。一两天之内如果没有勒索电话打来,问题就复杂了:要么孩子是被那个苏北少妇偷去做儿子了,这还好,保全了孩子的生命,你再花些钱,设法要回来;要么就是孩子在绑匪手里发生了不测,他们害死了孩子,自然不敢再勒索钱财了。若是这样,就坏事了!刚满月的孩子,生命脆弱,稍不注意,就会发生危险!”
    “我的儿!你到底在哪里呀?痛煞老夫!”张敬业听了宋成的分析,忍不住哭泣起来。
    “张董,你先不要哭泣,我只是按照常理这么分析,实际情况未必就是这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许明天就会有人把孩子送回来。”
    “你不要安慰我,你干保卫科长这么多年,经验丰富,分析得合情合理,我相信。我现在只盼望着绑匪快打电话来,我哪怕多花些钱,赶快把儿子要回来,我才放心。”
    “耐心等着吧,我估计不用多时就会有勒索电话打进来。绑匪要的是钱,不是儿子,只要您不怕花钱,您的儿子自然平安无事。张董,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科里还有事情。”
    “好吧。记住了,我们刚才说的都是我私人的隐情,回到公司,杜绝外传。”
    “您放心,离开这里,我一概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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