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南风

35 银城劫(一)


亲们看的时候多多包容一下吧……最近遇上些事情,有点力不从心第三十五章银城劫(一)
    清风灿阳地过了两日,再过了这海风逐浪星罗棋布的夜。明日正午便可抵银城了。
    银城乃仅次梁国政治中心华都的第二大城,此城作为海城交通甚是便利。平日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码头,自梁国战事暂休,更加繁荣了起来。
    萘雅公主此番下榻于银城说来也是极有渊源的。萘雅公主的生母,梁国皇帝盛宠的宁妃,便是银城城主宁闻争的独女。宁城主一儿一女,女儿是恩宠加身的皇妃,儿子是富可敌国的银城第一茶商,外加宁闻争自己坐拥一方绝好水土。宁妃这娘家可不是一般的殷实可靠。
    涟漪呆在银城,可比在华都尊贵有权上百倍。
    子夜十分,船上的人都休息了。只有一些换了班的值夜护卫在海风中笔挺地站着。
    沈云彬休息的小舱里,烛火仍旧忘我的燃烧着。
    一刻前,阿皓神色凝重地离开了这里。明日登岸,他便要速速放回益州去。主子不顾自身安危执意让他去平遥查一个人,一个早在七年以前就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
    平遥。平遥。
    陈桤一如往日乖乖执行着她护卫的任务。期间她有好心地探望过两次洛襄,却被他不识好歹地给赶了出去。
    真是。真是。
    待明日到银城,日子会否好过一些呢?没有贼阿宁的算计,没有宫规的约束。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陈桤侧身躺在床板上,痴痴地望着地板上的那片冷白月光,默默叹息了许久。倘若这世上当真有解玄冰寒毒的药,只要不会要了她的性命,她可以不惜一切去取的。她陈桤倒也不是个惜命的人,如果治不好,她也情愿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终老。
    暮色渐褪,东方既白。
    红日跳过海天之线,刹那间光芒万丈。
    船只已经驶入了银城海湾,浩浩汤汤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梁国萘雅公主,涟漪。一身月白色的素服,在光线的照耀下粼粼波光,低调耀人,甚是柔软华贵的样子。一面白纱端端遮住了她的面庞,一双眼睛露了出来,里面是蒙蒙烟波,浅浅愁云。
    时隔多年,一种久违的愁韵终于也回来了。
    谁曾说过,再也没有金鱼尾同你的鸳鸟厮缠了。
    到底是缠过的,即便当时再清白无心。
    何其熟悉的场景,那年他笑容可掬地码头相送,今日她素装端宁地岸边相迎。
    心中百般滋味,均作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沈云彬对着她,笑了。
    船靠岸,海风卷了一路的帆此刻终于是和缓了许多。陈桤留恋地昂首望着那帆,海风拂过她的脸,扬起了她的碎发。
    这阵子,从来没有过过的忐忑磨人的日子十分眷恋的照顾了她半年有余。自十七岁起,曾经那个孤清卑微的陈桤还活着吗?青梅未曾老去,竹马亦正在妙龄,可青梅竹马还是七年前可以单纯欢笑的青梅竹马吗?
    你心依旧,他心犹可知?
    你心依旧,她心犹可知?
    那个凄凉到底的身世,她不过惊讶了一瞬,便稳稳放在一旁了。之后的日子她并不打算带着这样的包袱上路,她没有爹,从前是今后也一样。那个为了戚蒙能把她赶出府去的戚老爷;那个因为小松偷了两块糕点给她庆生便令管家痛打小松的戚夫人;还有那美貌矜傲的戚小姐通通是她最无助脆弱的七年里难以挥去的梦魇。
    丑陋又可怕的梦魇。
    “要下船了。”洛襄用剑柄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道
    陈桤转过身,双眼眯成一条细细的线看着岸上的人。一眼便看到了那飘飘欲仙半遮面的素装女子,下一眼看到是那女子蒙蒙愁韵的双眼里满满当当的沈云彬。当然不会真的看到别人眼睛里的人,只是那个方向和那种感觉,她实在是懂的。
    “走吧。”她步态轻盈地跟在了洛襄的身后,坦坦荡荡地向前走去。
    人群里不约而同的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围观的百姓甚是少,这些人多多少少是随行的官员同侍卫。
    沈云彬率礼部三四个叫得出名儿的官员笑吟吟的走向萘雅公主,公主和银城的官员也从那边默契地迎了上来。
    陈桤和洛襄站在靠后的地方并没有一起跟上前去。一是不够资格,二是心里不爽。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开始有这样的感觉,虽然自己穿梭于这些卓越超群的顶级政治人物的生活里,但自己实则根本无法容进去。政治博弈她不是不懂,她是不想去懂。是不是那块料其实很难说的。本来一心无欲无求,怎么似乎有种怀才不遇的不爽的感觉在隐隐作祟呢?
    沈云彬几步之外很懂规矩地停了下来,微微笑道:“在下等是南风国的礼部官员,专为我国薏王殿下同贵国萘雅公主的婚事而来,不知几位大人怎么称呼呢?”
    “这位便是公主殿下,我等是银城官员”一蓝色官袍的男子端端道
    沈云彬忙对着萘雅欠了欠身,一揖。
    萘雅悠悠瞧着她,眼里波涛汹涌过后归于了丝丝疼痛。那是七年等待和苦苦思念熬成的思念。没人懂得了的。
    那蓝衣男子继续道:“码头风大,不如先去驿馆休息一日,明日请各位大人去银城城主宁府商议薏王同公主的婚事,不知各位意向几何?”
    礼部官员们面面相觑,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沈云彬的身上。
    只听他道:“那自然是好的。便听凭主家安排吧。”
    于是先前准备好的马车骏马悠悠起步向银城走去。萘雅公主自见到他起,没有开口和他讲一句话。他也一样只是对她彬彬有礼。
    陈桤和洛襄骑着马悠悠走在沈云彬马车的后面,银城郊野大好的风光尽在眼前。海风带来的湿润水汽将树木滋润得甚是油绿清爽,心情也顿时云淡风轻豁达了不少。
    沈云彬的马车四角坠有红丝线缠做的流苏坠,流苏坠摇摇晃晃的很是好看。当年陈桤逃婚狼狈奔回戚府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离戚府门口,四角的流苏一样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此去经年。
    沈云彬忽然撩起了车帘,探出半个头来,道:“陈桤,你过来下。”
    陈桤慌忙回神,缰绳一拽马儿便向前跑了几步。
    沈云彬递出一个锦袋给她,道:“你去前面把这个交给萘雅公主,务必交给她本人。”
    她接过那锦袋,翻转看了看迟疑了一瞬道:“属下遵命。”
    马鞭一扬,四蹄撒欢的往前跑去。
    洛襄迟疑地望着她的背影,手心里不知不觉已经汗如雨下。
    陈桤将将靠近萘雅的马车,就毫无悬念的被侍卫拦了下来。两枪相交于她的马前,她皱了皱眉头拽着缰绳将马头偏了一偏。
    她正色道:“我乃沈正使的贴身护卫,奉命来送东西给公主殿下。这是令牌”
    一侍卫接过来令牌瞧了瞧,道:“东西给我,我拿给公主。”
    陈桤冷冷道:“正使交代过,务必亲自交给公主。由你交出了什么岔子,你当真担当的起吗?”
    侍卫脸色一变,迟疑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萘雅公主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里出来了个婢女道:“公主说请这位姑娘过来,亲自把东西给她。”
    侍卫速速收了枪,让开了道路。
    陈桤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锦袋端端走向马车。
    一只纤纤白皙的手从车里探了出来,她轻轻将锦袋放了上去。
    细绳轻解,一张纸条被取了出来。
    萘雅颤抖着双手看着那一行熟悉的字迹,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周边的风吹草动不再是和谐轻盈地,一股厚重的杀气正在步步紧逼。
    “都给我停下!把财物通通交出来!”
    侍卫闻声齐齐把刀,于忽然冒出的强盗大军凌然相望
    陈桤皱着眉头抬眼悠悠看去,百十人的蒙面黑衣人人手一把利剑正紧紧地逼过来。
    这强盗不像强盗杀手不像杀手的算什么啊?
    难道这当真是劫财么?皇室也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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