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碎南风

39 陪你的时光(二)


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这本书,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完这本书。或许它是悲情了一点,但亲,我还是回把它写完的。哪怕只是为了起初的写下第一个字时候的冲动。
    该章以陈桤的角度来叙述,亲莫奇怪。
    这接下来的一月过得甚是颠簸。自那日街上看见那张寻人启事回来后,我就隐隐觉得段亦乐有些,怎么说,难过吧。却是因为他不明所以的难过,让我这一月过得也甚是难过。
    我没有温暖舒适的客栈住了,他说仇家已经进了银城,无法再这么明目张胆地呆在这客栈里,需得找个偏远的地方躲躲。
    我那时咬着嘴唇沉默不语,只是恋恋不舍地瞥着那软软的床铺。最后在他期许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也不傻,虽说确是忘记了许多事情,若真有一堆莽夫三五成群提着大刀来取我的头颅,我也是晓得不能因为自己贪恋软床,让那床板成了最后的棺材板的。
    遂这一月的苦命,说是我一人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起初我们是打算往山里去,却因为银城这一带山势平缓,绵延却不陡峭巍峨,进去估摸着亦捞不着什么好处,便作罢了。
    坦白说,是我太懒吵闹着不愿爬那小山坡,才逼得他不太情愿放弃了。也不知为何,明明都赶到了那山脚之下,抬头默然看着那山林的时候,心里居然怕了。
    怕上去,怕看到不该看到的,想起不该想起的。
    按说,一个不记得很多东西的人,通常对那些能引得他回想起过去的东西,不说青睐有加至少是觉得亲切,想要识破那庐山真面目的吧。而我,真真是个异数。
    这个,亦乐是知道的。他也不勉强我,这种时候往往将我轻轻揽入怀里,安抚得拍拍我的背,柔声说,不要逞强,记不起来便罢了。
    我不晓得我忘记的事情,是不是同他的海誓山盟,或者花前一诺,或者以身相许。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醒来看到他苍白紧抿的唇绽放出的灿然笑意,当真是羡煞了我。
    他是那么的机敏,那么澄澈,那么亲切,是可以和我脑海中的一个遥远模糊的少年重合。
    那少年是谁,真真惭愧,我也不记得了。只隐隐有他孤身一人立在一棵红梅树前的背影,月白的袍子同周边的积雪融做了一片,却又有白雪不及的冷漠和疏离。
    段亦乐将我抱上了马,自己轻轻一跃坐在了我的身后,缰绳一拉,马儿便欢脱地向远处奔去了。而我,安然做于前,痛苦回想着那些或许永远也想不起来的事情。
    我的脑海里现在,有三个人。段亦乐,我自己,和那个疏离的白衣少年。这便是我全部的世界了。可我总觉得,我忘了不该忘的,特别的人。
    海风吹着我的发,烈烈向后扬着,回首才知,发梢已杨到了段亦乐的脸上。我速速伸手将发弄回来,不巧露出了自己的半张脸。他便一声不吭自说自话地将我的耳垂含在了嘴里。
    我惊了,惊得忘记了反抗。
    待我恍然他在做什么的时候,耳垂已经被他那唇齿折磨得酥麻,半个身子也不知不觉得瘫软下来,不能从马上跌下去,便瘫在了他怀里。
    我想他定是欢喜我,才会这般,这般情不自禁。
    他的侧脸在光下白皙似雪,干净得连我这样的一个模样不错的女子都自叹不如。我那时着了魔似得,很想静静久久看着这张脸,一个月、一年、十年、一生。
    他似乎是玩得无趣了,微微松了唇齿,让我有机会逃离魔爪。
    难以想象,这样耳鬓厮磨之后羞得倒不是我一个人。他笑得羞涩,白皙面上红晕层层,眼光涟漪四起圈圈荡漾。
    他那样将我望着,望得我不羞也不行了。
    颠簸了一路,可怜马儿同我们一样未曾茶饭一口,无奈吃了一路风尘。
    银城本就是个海城,要往偏远的地方躲一躲,若去不得山上,便只有海边了。
    我们这一次去的正是海边的一个小小渔村。
    已是傍晚,红日柔光照的大海甚是温顺柔情,橙蓝相间的海水波光粼粼,远去打渔的小船一只一只摇摇晃晃地向码头而来,渔妇孩子们于码头上翘首而盼。一幕一幕看得我心里暖暖。
    段亦乐立在我的身后,双手环住我的腰身,细细嗅着我的发,悠悠道:“喜欢这里么?”
    我轻轻一笑道:“自然是喜欢的。”
    他却将我又往怀了拉了拉,手也紧了紧。
    我挣了挣,佯怒道:“这是做什么,我也不会跑掉。”
    他却不再说话了,默了一会,松了手,将我转了过来。
    转了过来,眼前便只有这个清澈的深情的男子了。
    他说:“你可记好,自己说过的,不会跑掉。”
    这话听得我有点诧异,总觉得他是话外有话在同我玩双关,便难得追问了句:“你有什么能让我留下来呢?”
    接下来他的回答正中我意,乐得我是一夜也不愿合眼。
    “我有,一颗被你□□得快碎了仍不知悔改思慕的心。这可足够?”他当真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我,认认真真地同我道。
    我笑得欢喜,矜持什么的通通不顾了,这照顾我十日有余的漂亮男人终于对我表白了!还有什么比让他坦白心意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么?
    于是,便见我傻傻笑着跑向我们的小马驹,松开缰绳将它握在手里,清声道:“不够不够,还要有这小马,还要有小院子,要有小船!”
    刚刚靠岸的渔夫忙着往码头递着他们今日打捞的渔货,孩子欢腾雀跃同渔妇们一并接着兜满鲜鱼的渔网,听到我的清声,也在百忙中陆续会过头看。我女子装扮,段亦乐潇洒男子一个,怎么看我们都会被认为是一对已经定情的男女。
    海边的人们,笑容可掬。那里面有友好,理解,还有温暖包容。
    那时我站在人群的另一面,将一切的一切尽收眼底,眼底居然泛起了薄薄的泪花。这样的温情和善,自由关怀,是我久违了么?
    暮色初上,我们借住在了一个渔民家中,他家不巧只有一间空房。不巧我们来借住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便说我们是一对小夫妻。不巧段亦乐并没有向我一样强烈反对住一间房的意思,更不巧“嫁了的”女子要惟夫命是从。我哼哼唧唧不愿住一间房的时候,那渔妇诧异地瞧了我半晌,无奈我只得“委曲求全”了。
    这家人有的小娃娃,方四岁的女娃娃,粉嘟嘟的甚是可人。月色上好,小院里也算亮敞,我便兴致勃勃地同那小娃娃在小院里追闹了许久,笑声此起彼伏得回荡着,久久不肯消减。
    段亦乐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我倒是不担心他的,左不过半个时辰他准会回到我身边来。
    小娃娃同我玩疯了,看到自己的娘也不跑过去。她娘便只有自己跑过来,一抄手将她抱了起来,笑道:“太晚了,太晚了,该睡了。”
    我轻轻携了把汗,对那妇人礼貌道了几句,转身要往客房走。
    却见她抱着小娃娃转到了我的面前,一脸笑意堆叠,怅然道:“姑娘这般喜欢孩子,便和你夫君自己生一个才是。方才让你们住一间房还扭扭捏捏的,何时才能有自己孩子?”
    我听得她这淳淳教诲一惊再惊,偏偏不巧,避开妇人的眼光正对上了闲闲靠在门口的段亦乐一双明眸里无比赞许的目光。
    我……甚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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