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生香

一个月后，京城的天然居隆重开业。第一天营业是热闹非凡，一楼的大堂和二楼的雅座都满是贵客。甚是在店外还排着长长的队伍，使得莫念悠赶紧派人发号码牌，让顾客凭借号码牌入座。这一忙活起来，前店和后厨的人员更是脚不沾地的奔跑着。
    这些来的客人有些是莫荣华官场的同年和知交，有孙家商户往来的客户，也有许多慕名江南天然居名头而来顾客。
    “老板，你这个茶膳味道真是不错的啊！你家店定然会成为京城排上名号的酒楼。”一衣着朴素的中年老人，喃喃的说道。
    逸玉和念悠都到将来出阁的年纪，今日莫文昊代替者二位姐姐出来应酬客人。他淡笑说道，“你言重！咱家做这吃食，只求你出门后还记得这个愉悦的滋味。”
    “大叔，你要觉得碧螺春卷好吃。你可一定要试一试梅子茶泡饭。那个味道清爽，不油腻。而且还可以帮你消除大肚腩呢？”莫文诚爽朗的说道。
    老人淡然一笑道，“这位公子，也是店主么？”
    文昊恭谨的回到，“先生，这是我二弟。他之所以推荐你的碧螺春卷和梅子茶泡饭，是小店的主打配餐，主要起着养生的作用。另外本店新开业，吃这个套餐是有八折。”
    “哈哈。”老人咬了一口春卷，淡笑的说道，“原来是莫家二公子啊！莫老爷子好福气，如今孙儿都可以自立的啊！”
    “老先生，认识我家祖父？”莫文昊从容不迫的问道。
    老人神色淡定，微微点头。“嗯，算是认识。莫家小哥，如今可有念书啊！”
    “我大哥是咱们镇的首案，他的才情不辱没祖先。”莫文诚急忙的说道。
    老人桃花眼精光一闪，面色不露的说道，“你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很好啊！莫家子弟在外堂为人拉座椅，上菜不觉得委屈么？”
    莫文昊警惕的看着，这个衣着普通百姓衣着的老人，散发出来的气压不低于他家祖父。“回老先生，莫家每代人都靠着自己努力，经营着自已的道路。我兄弟二人今日做过的事情，不过是先人已经做过的而已。”
    “咱们一点也觉得丢人，家姐还在后厨帮忙洗菜呢？”莫文诚点头说道。“再说难不成将军会嫌弃伙夫不上台面么？这些男儿都是为了凰朝的安定，没有高低之分。”
    老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子，你想从武？你们还真是有意思的孩子。你们这儿带外食么？”
    莫家二兄弟完全怔住。老人的话题跳跃，让他们第一次措手不及。“嗯，老先生咱们这里可以外食，只是食盒要收费用。”
    “那把你们店的招牌配餐都给一份。”然后他掏出五十俩银子，“这些银子够么？”
    茶心从容的走到三人身边，“老先生，这个银子太多了。特色配餐有二套，加上食盒一共是八十纹铜钱。”
    老人疑惑不解的看着，“你家吃食很精致，味道也好。为何如此价廉？”
    “老先生，你若有机会请去江南看看天然居。京城这儿的地价太高，咱家才不得已把茶泡饭提高到十文钱。”莫文昊神色淡然的说着。
    “小哥，你这话是何意？”老人诧异的望了一眼，这时瞧见一楼正堂的字画。“原来是这样啊！‘美食天下人共享’。好，明日我再来试试其他的吃食。”
    “欢迎老先生明日光临，这个是找你的银子。”茶心笑着将银子递上。
    老人挥了挥手道，“不必，你记上帐。明日还给留着这张方桌，三个人的位置。”然后就转身走向店外。
    后厨的莫念悠正在帮着一刀师傅，处理一些食材。唐逸玉也忙着指挥着人干活，不由得抱怨道，“念儿，咱们是不是该多请几个人来干活的啊！”
    莫念悠淡然一笑，“今日开业才顾客比较集中，过几日就不会这样忙活。你要觉得实在有必要就请一个干杂活的吧！”
    “姐，你不带这样吧！”莫文诚学一身功夫力气比较大，正被使着搬运。“难不成你亲弟弟就值得一个干杂活的工钱？”
    唐逸玉立马打趣的说道，“文诚，要不咱家就请你好了，一个月二百蚊铜钱如何？”
    “两位姐姐这么狠心，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莫文诚气呼呼的说道。
    结果他话才说完，就被文昊揪着耳朵，“你说谁呢？”
    “大哥？疼的啊！我错了，我真错了。你别揪着啊！”这一语，使得院子响起一声欢快的笑声。
    第二日，店里的顾客人潮就相对比昨日就少许多。莫文昊正在前店招呼客人时，就听见一声叫唤。“莫家小子，赶紧给我上好茶。”
    莫文昊一转身就看见，昨日那位衣着朴素的桃花眼的老人。随着他身后有一位身着紫红衣裳，桃花凤眼，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另外一位一身素白裳，满头银丝的老人正朝自己淡笑的点头。他拍了一下自己脑门，立即恭谨的行揖道，“徒孙莫文昊，向文师祖请安。”
    文老不在意的罢手道，“你爹那套少学，上好茶才要紧。这位是孙老先生，那个小子是他的孙子比你年长些。”
    莫文昊恭敬的的说道，“莫文昊见过沈老先生，沈世兄。”
    “你去把你家大姐叫出来，让她来给我泡茶。另外吃的让她按照昨天一样准备。”文老神色淡淡的说道。
    “是，徒孙立即去唤家姐。”说完，莫文昊就朝后厨走去。
    孙老爷子瞪了一眼文老，“你这人不厚道啊！咱吃上好的吃食，不忘记你一份。你却自个来逍遥。”
    “昨日一直在画你要的竹林，就没出来过。天然居的吃食，可是念儿丫头使人送来与我。”文老捋了捋长长的胡须，颇似得意的说道。“孙老头，你和我实话说是不是看上刚才那个小子。”
    “还算不错的孩子。我就算愿意，也得人家孩子愿意啊！”
    文老会意的点头，“莫家的人都比较固执，没一个好相与。”
    这时一角落小方桌的一身褐红色锦袍的老婆婆，突然大叫起来，“我肚子好痛啊！好痛啊！救命啊！”
    四周的人听见这么一呼叫，全部惊讶起身凝望着。茶心立即大步走向老人，“婆婆，你怎么了啊！你这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像中毒啦！肚子好痛啊！真的好痛啊！”这一声说完，大堂所有人的面色都铁青，更有激动的人士立即掀翻桌子，叫嚣让管事的出来。
    不知何时，沈雨泽已经翩然飞到，正替老婆婆把脉。莫念悠悄然来到他身边，“沈少，老婆婆身体如何？”
    沈桃花眼眨了眨眼睛，拿着小扇子扇动起来。“在下非杏林高手，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这一语毕，莫念悠瞥见文老和沈老的面上紧张之色微微松弛。莫念悠又瞧着老婆婆目光的悲伤和痛苦之色，心中不敢大意。
    “啪。”一个穿着黑色戎装的军人，直接踹倒前店的小丫头。从后店赶来的莫文诚瞧见，直接上前和那人斗打起来。
    “哗啦”一声，莫念悠推到大堂正中心的桌上的物件，直接立身站在上面。她抽出袖中金色小匕首，削掉一截乌青的发丝。“你们都给住手，我莫氏第七代嫡女以此立誓。若今日天然居出现中毒死人事件，请诸位客官将我为靶，直接射死在此。莫氏人绝不干涉一分罪责。”
    这一言毕，全场的打斗和辱骂声都停下来，包括二楼静室的客人都注视着。这位一身绒黄色罗裙容貌绝佳，目光却坚毅无比的少女。“茶心你去后厨拿绿豆水给婆婆灌下去，文诚你拿着咱们府上的名帖去请许太医。沈少爷有劳你去请京城指挥所的人，将天然居的前店和后院都封住。”
    这时一身翡翠绿的汉子，闪烁的眼眸说道，“怎么？小娘子，这是想店大欺客么？”
    “也许？”莫念悠挑着眉瞟了一眼继续道，“今日，在此不少都是有身份的人。小女不敢造次。第一，请许太医是为求检查各位身体的是否康健，第二，请京城指挥所是保证诸位的安全，也预防着有人轻信谣言。”
    “你说的好听，咱们能相信么？”那个和文诚动手的汉子不服气的说道。
    莫念悠妩媚一笑，柔声的说道，“若是天然居有不正当的经营，我愿意一死了结，天然居自然关门大吉。若是天然居一切都很好，请诸位为小女子鉴证，天然居等人上下一心做茶膳之心意。”
    “念儿。”唐逸玉此时也从后厨跑出来，含着泪看着这一切。她一直不懂得为何乐意于她相处。此刻才明白一直有她在，是那么安稳。
    所有客人都停止言谈，专心的等待着许太医的到来。许太医毕竟年岁有些大，马车停靠在街口就无法进入。莫文诚为了加紧时间，直接背着许太医走入天然居正门。“许，许太医，你赶紧看看那个婆婆。”莫文诚喘着大气，急急的说道。
    许太医将手轻轻的搭在老人的手上，沉吟一会儿后。他步履矫健的走向沈老和文老旁，“回二位，这位老婆婆身子并无大碍。她会腹痛大约是有些积食，只要通畅一下肠道即可。”
    莫念悠立即给许太医跪下，深深的一磕头，“多谢，许爷爷救命之恩。”
    那个黑色戎装汉子，直接叫嚣起来。“不要相信他们，这一伙人都是一家的。这些吃的东西肯定有毒”
    “你胡说，我家东西根本没有问题。”唐逸玉怒气冲冲的朝那人跑去，结果那人一回力唐逸玉人直接往后倒。
    “小心。”沈雨泽一飞身，将唐逸玉安然的接住在怀中。二人四目相对，面色一片绯红，沈雨泽轻轻的将唐逸玉放下来。
    唐逸玉面上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多谢沈世兄。”
    “这么个美人，摔着就不好看了。咱一向都怜香惜玉。”沈雨泽摇了摇扇子，坏笑的说道。
    此时京城护卫所已经将前前后后都检查一片，回到大堂。那个头目恭谨的朝沈老叩拜，“回大人，小的将天然居全部都检查过。这些吃食没有任何问题。请问，您还有何事吩咐？”
    沈老淡淡的说道，“你将这二位妖言惑众，试图蛊惑人心的贼人拉走吧！”
    那个头目立即大声应答，“小的，遵命。”
    “在下沈友章与好友文海澜再次小聚，今日真是打扰诸位雅兴。”沈老神色淡然的说道。
    众人立即明白是何人如此气魄，都纷纷说道，“沈相言重，咱们不敢当。”
    沈老淡然一笑，“诸位无需客气，这家小店是在下徒孙辈捣腾，承蒙诸位厚爱与不弃。”这一句话说的那么分明，就算是傻子都懂得，这家店以后归沈老宰相罩着。其余的人少动歪心思。
    一直一旁冷艳光看的文老，面色不变的坏笑道，“嘿嘿，沈老鬼也被莫家的小狐狸给算了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