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谋

十月九日，后主下令将署名的六十多人全部召到含章殿内，包括崔季舒与张雕在内的人全部斩杀，家属全部流放边地，妇女没入宫中当女奴，小孩阉割，财产没收。
    在这次大规模的屠杀汉族士大夫中，侥幸躲过一劫的是李德林。崔季舒等人的劝谏书让李德林署名时，李德林却被张天健提前请去喝酒，被灌醉的李德林也因此活了下来。
    ……
    十月底，北齐派陈平开在晋阳率部抵抗周军，正好遇上北周皇帝宇文邕生病。
    与此同时，宇文邕接到长安急报：卫王宇文直谋反。
    当初，宇文邕把宇文直的卫王府安排在东宫，后来又觉得这一安排不妥，就让卫王自己挑选居所。宇文直见皇兄要自己退出东宫，心里很难接受。他看了王公贵族修建的所有官邸，没有一处让他满意。最后，他选取了荒废的陟屺寺。
    宇文直要居陟屺寺，这明显是在和皇兄赌气，齐王宇文宪见此，对宇文直劝阻说：“你的子孙很多，此地无人居住，是不是偏小？”
    宇文宪出于好心说了这句话，而宇文直是“狗子坐轿——不受抬举”，他赌气似地说：“我单身一人都没有地方安身，还谈什么子孙？”
    宇文直说这句话时，气不打一处出，因为他本来对宇文宪就有看法。再说宇文直曾经跟随皇兄宇文邕出外围猎时，横冲乱撞搅乱阵容，被宇文邕当众用鞭子打了一顿，宇文直因此产生了怨恨。虽然李素已经死了，可他看到皇兄带兵去伐北齐了，长安城空虚，便决定聚众谋反。
    宇文直率领叛军袭击肃章门，辅佐太子守长安的长孙览见此有些恐惧，直奔云阳去找宇文邕。
    这时，宫廷守备尉迟运正好在肃章门内，他见宇文直的叛军突然降临，连忙亲手关上大门。如此一来，形成了宇文直的叛军与尉迟运争夺肃章门的局面，叛军在肃章门将要关上时，用刀砍伤了尉迟运的手指，随着尉迟运的手指受伤，大门迅速关上。
    肃章门关闭了，宇文直像黄鼠狼在鸡笼门前骚扰了很久，就是没有办法攻进去，只好放火烧门。
    面对熊熊的大火，双方都在观望，尉迟运担心等大火息灭之后，宇文直的叛军冲进肃章门。于是，他想了一个拖延时间的办法，命令宫廷卫兵搬来宫中的木材以及坐床投进火中，还用膏油灌入，加上风助火势，火借风力，木料与膏油再显神威，让火势更是旺盛。
    如此燃烧了很久，宇文直见无法攻进，只好退兵。
    尉迟运见叛军退走，率领留守在长安的军队发动了反击，结果宇文直大败，率领一百多名骑兵逃奔荆州。
    面对如此形势，宇文邕想起了张天健当初的告诫：若不可为就断然收手，避免造成太大的损失。
    宇文邕当即命令宇文宪断后，传令全军烧毁浮桥与船只，立即撤退。
    十一月十三日，宇文邕从云阳赶回长安。十一月十七日，尉迟运终于抓捕了宇文直。宇文邕一气之下贬宇文直为平民，囚禁在荒郊野外的秘密宫室里。这次平叛，尉迟运立了大功，宇文邕任命他为大将军，赏赐的金银财宝非常丰厚。
    ……
    “小怜，你知道吗？父皇当年曾经集合能工巧匠，为母后制作过一条真珠裙。”高纬抚摸着冯雨烟深情道。
    “真珠裙？什么是真珠裙？”冯雨烟好奇地问道。
    “真珠裙，顾名思义就是用真正的上等珍珠做成了裙子！”
    “这是真的吗？用珍珠做的裙子，那穿上是一种感觉呀？”冯雨烟一脸向往道：“可是，臣妾怎么从没见太后穿过呢？”
    “唉！”高纬叹了口气道：“可惜这条真珠裙在一次皇宫走水中被烧毁了。”
    “哦！”冯雨烟惋惜道：“多可惜呀！”
    高纬笑道：“朕给你说起这事，就是想告诉你，朕准备给你重新制作一条真珠裙。”
    “太好了！”冯雨烟拍手道：“这让臣妾怎么感谢陛下呢？”
    “你先别急着感谢朕，除了真珠裙之外，朕还要为你打造一辆七宝车！”
    “什么是七宝车？”冯雨烟眼睛变得明亮了。
    “七宝车就是用碧玺、水晶、珍珠、黄玉、翡翠、宝石和玛瑙七种宝物装饰而成的车驾，造成以后，你就可以乘坐它四处赏玩了。”
    “陛下，这可得花不少钱吧？”冯雨烟有些担忧道。
    高纬豪气道：“钱倒不是问题，只是北齐一时凑不齐这些宝物，还得要去邻国采买。”
    “邻国？是北周还是南陈？”
    “南陈小国？”高纬哼了一声，口气中充满了不屑道：“自然是去北周了。”
    “北周才与我们打过仗，他们怎么会卖给我们呢？”
    高纬安慰冯雨烟道：“你放心，朕会派人带着大量金银去北周去采买，朕就不信有钱还会买不到东西？”
    冯雨烟眼珠一转，向高纬央求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不用求，不管是什么事，朕都会答应小怜的！”
    冯雨烟道：“臣妾的阿弟从没有去过北周，他一直想去北周看看，此次采买七宝，请陛下恩准臣妾的阿弟随使者一同前往北周。”
    “这点小事没有问题，你阿弟为你去采买，也是天经地义的。”高纬笑道。
    说到这里，高纬突然道：“小怜，朕给你说过多次，要加封你阿弟为郡王，可你却老不答应，这次就应了吧？”
    冯雨烟摇头道：“小怜是真心喜欢陛下，若为阿弟谋取了爵位，会让朝臣说三道四的，小怜不想让陛下为难。”
    “谁敢说三道四？”高纬怒道：“小怜如此为朕考虑，他们若还敢说三道四，朕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冯雨烟正在思忖，该不该替张天健要了这个封赏，却听高纬又道：“你阿弟这次要代表北齐去北周，若没有个爵位，岂不是要被北周笑话了？这次听朕的，朕封他做晋阳王。”
    晋阳是北齐的陪都，高纬竟然封张天健做晋阳王，可见对冯雨烟的宠爱程度。
    事已至此，冯雨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向高纬谢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