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君颜:此生不换

第九章 幼时初识黎天监


爹一脸紧张地问,“残雪,蕃儿怎样了?”
    “世蕃受了凉,高烧不退,这丫头……我……”娘用手指指着我,责备道。
    爹把我拉到一边去,转身对娘说,“这也怪不得世依,她也只是个孩子啊。”
    我努力地往后退缩,前一次就是她天天叫我罚跪,一跪就是一宿,后来腿竟落下了寒疾。至少这一次,我不会再逆来顺受。
    “世依,你先去歇息吧。”爹对我挥了挥手,我默默地独自回房。如今才三岁的我,他们竟放心得下我一人。
    前一次世蕃待我倒还是不错,可如今他着了凉,与我也是有干系的,心中甚是愧疚,只想着日后还是待他好些吧。
    我没有再向她下跪过,一次都没有。几年以来,我也从未叫过她一声“娘”。我熟读诗书,向姐姐学了本不该我这个年龄学的女工。我极力做到最好,只希望能够引起她的注意,多关心我一些,可是她对我仍是不冷不热。
    我又想起了前一次我六岁便去了灵山学艺,今时不知爹有何打算。我现在才觉得,呆在这个家中,还不如趁早一个人出去的好,记得以前在灵山的时候挺好的,师父师母都很关照我。只是,我要如何向爹开口说要离家呢?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明日便是我六岁的生日。上一次,一个叫黎凤的人就是在那日来找爹的,与他同来的是和我一般年纪的幼子黎天监。
    那黎天监自幼习武,后来还混进了锦衣卫,只可惜混得不太好。
    听说黎凤之前也是混迹官场,只因为官时得罪了权要,被附罪令归回乡。听闻他志向高远,与爹也甚有言语,或许从他这儿下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要如何才能让他开口向爹说呢?
    我思考了半宿,将将想出一个万全之计,便已近卯时,娘又来敲门了。
    我早已习惯了早起,每日一到卯时自然就醒了,就是源自于她几年如一日地来敲门。
    “世依!快起来了,今日有客人来,快去后院劈柴!”娘的声音果然伴随着那急促的叩门声出现了,我无奈地起身,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了。
    “世依,乖孩子,去劈柴,啊。”难得听到她这么温柔地对我说话,我还真以为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后院,那里十来根圆形的木头堆放得很整齐,旁边还放着劈柴用的斧子。
    从我拿得动刀斧这些以来,家中劈柴杀鸡这些事儿都成了我的活儿。我知道爹辞官的这几年家里日子不好过,可姐姐比我大,为何这些事都让我来做。
    一想到这儿,我便丢下了刀,一个人郁闷着。
    “你在干什么?”一个男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黎天监,“哦,是你啊。”
    “嗯?你认识我?”他睁着他那双极为水灵的眼,眨巴眨巴地盯着我。
    我突然想起,这次貌似在这之前我们还没有见过面,便摇摇头,连忙说道,“不认识,不认识。”
    “我叫黎天监。”他微微一笑,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我叫严世依。”
    “你在做什么?”他见我手中提溜着斧子,很是好奇。
    “我在劈柴啊,有了柴禾我们才能生火煮饭啊。”我一边跟他说,一边抄起斧头把木头劈开。
    他想了想,“嗯……那我帮你吧。”
    好歹他日后也是锦衣卫的人吧,如今劈个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把斧子递给他,他举起斧子就是一通乱砍,险些伤到人。
    “哎哎哎,你停下。”我在一旁急得跺脚,他这才停下来。
    我十分无奈地看着他,这小子劈柴都不会,日后要怎么在锦衣卫混下去!
    “你还是去那桌案边去写写诗,作个文什么的吧!”我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他这种的日后也能进锦衣卫?还好刚才那一幕没有被娘看到,要不然根本不知道我又会被怎么打。
    “严世依。”黎天监在石桌旁坐着,思考了一阵又叫起我的名字来。
    “干什么?”我抬起头来怨恨地看着他。
    “你会写诗吗?”他盯着我,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会一点点。”与他说完,我又开始劈柴,花了半个时辰,总算是把这手边的活儿干完了。
    他这才继续说道,“严世依,你教我写诗好不好?”
    黎天监的父亲黎凤好歹也是个文官,怎会连这些都不教给他儿?我不禁觉得与这黎天监交流起来有些头疼。
    “嗯?世依?”他仍旧询问道。
    “唉。”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跑回书房拿出我藏起来的几首半阕词。
    “喏。”我信手将那半阕《浪淘沙》递给了他。
    “双栖蝶临风,偕游芳丛。问君曾记别时容。回首向来无言语,旧年花红。”他读罢,连声赞道,“好词!只不过为何只有半阕?”
    “我平时写着玩,写半阕便好。”我胡乱编着跟他说,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这是我写给山伯的?我怎么可能跟他说我把下半阕留给了我的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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