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人质

第32章


洛勃坚持。
  “他一直在呓语。”登肯望向海斯。“你给他喝了什么?”
  艾嘉适时介入。“海斯熟知草药,不会出差错的。我留下来照顾甘爵爷,你们一定还有其他事要做。”
  登肯步出塔楼,海斯以臂环住妹妹的肩膀。“我们会一起捱过去的。最好的方式是用小船送父亲到停泊在索洛威的大船,船上有足够的房间给你和双胞胎住。”
  “你也会来吧?”
  他摇摇头。“我带俘虏同行。柏先生会陪你一起去,他和艾嘉可以照顾父亲。”
  媞娜点点头。“我立刻整理行李,明天等父亲的情况好一点就上路。我也会和登肯谈谈,他今天的口气不好,是因为自觉得无用。”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艾嘉,甘洛勃仍在担心诅咒这件事。过去他和艾嘉曾有过亲密关系,知道他可以信任她。“老玛姬的女儿玫瑰难产去世后,她在我的身上下了咒语。我深爱着玫瑰,为什么那个天杀的老巫婆要将过错怪到我头上?” 
  “许多女人都死于难产,洛勃,这不是你的错。它发生在你娶伊莎之前,你毋须有罪恶感。”
  她的话并没有安抚他。“你相信诅咒吗,艾嘉?”
  艾嘉迟疑了一下,但仍坦白以告。“我出身英格兰边境,彻底地迷信。逻辑告诉我没有这回事,但我相信诅咒确实有着可怕的力量。”
  “诅咒可以被打破吗?”他询问。
  “诅咒是邪恶的,但我相信它可以被善良打败,然而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做到德行无亏。”
  ☆☆☆
  海斯来到地牢,点燃火炬,打开牢门。他放下火炬,等毛西利适应了火炬的光亮。“我有问题要问你。如果你诚实回答,将可以获得较好的待遇。”
  毛西利满怀戒意地点头。海斯问:“你哥哥毛西吉掌控了多少的毛家人?如果姓戴的付钱,有多少人会随他出击?”
  毛西利回答。“上百名。”
  “还有其他的氏族会加入他们吗?”
  “有许多。”
  “我要精确的姓氏。”
  “像是葛威利率领的葛氏支族……他们平常都在边境劫掠,藏身在达勃特一带。”
  “很好。你可以去河里洗个澡,我会给你干净衣服。”
  “为什么?”他狐疑地问。
  “因为你全身都是臭味,也因为我们要去边境法庭。”
  毛西利恐惧地退缩。“不!老天,你干脆吊死我!”
  海斯笑了,像狼般露出森森白牙。“绳索要花钱的。”
  在卡莱尔堡,南洛顿爵士和戴达克正在协议婚约的法律细节。“新娘的嫁妆少了点。我请你考虑再加一块土地进去,像是伊甸河南岸的柏恩?那只是一块沼地。”
  “斐娜的嫁妆或许少了点,但她的美丽和品德使她毋须任何嫁妆。你、我的妻子嫁进来时,都没有带来任何嫁妆。”南洛顿反驳。
  “当年我们都血气方刚,用我们的老二而不是脑袋思考。如果你将柏恩沼地登记在你的女儿名下,信讬给她的子女,婚约就成立了。”
  南洛顿不情愿地同意了,知道如果斐娜比她的丈夫先去世,土地将会属于戴克里。
  最后,婚约协议只剩下结婚的日期和签名。戴达克打开图书室门,请这对年轻人进来。凯琳挽着萝莎的手臂。“你们不会剥夺做母亲的在这个欢乐场合的权利吧?”
  所有的人群聚在图书室里,戴爵爷扮演和悦的主人角色。“现在只剩下敲定结婚日期了,之后我们就可以签下协议书。”
  克里以爱慕的眼神望着斐娜。“由我来选的话会是今夜。”
  “匆促了点──但浪漫至极。”斐娜的母亲道。
  “我们需要选定日期吗?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斐娜拖延道。
  “如果婚约要合法,就必须决定日期。”戴爵爷坚定地道。
  “斐娜需要时间,那我愿意等到边境法庭召开后──亦即这个月底。”克里慷慨地道。
  这个月已过了一半!斐娜反对。“我想的是年底。”
  克里笑了。“斐娜在和我们开玩笑!”
  “亲爱的,你不会是说认真的吧?”萝莎忧虑地问。
  “她当然不是!”凯琳没好气地道。“八月是个美好的月份,斐娜。夏季婚礼再浪漫不过了!”
  戴爵爷眯起眼睛。他最痛恨女人有自己的主张,而南斐娜却想操纵他们。事实很清楚,她需要被好好管教!“嗯,正如你父亲所说的,以你的美丽和品德毋须嫁妆,但略微体贴一下并无妨。”
  斐娜的脸庞困窘得胀红。戴爵爷不只点出了她的嫁妆太少,还指控她不懂得体贴。“我很抱歉,”她柔声道。“我考虑一下,明天就让你们知道。”
  其他人都离开后,戴达克要他的儿子留下。“那个女孩需要好好被睡以及鞭打一顿。”
  “别担心,父亲。我打算两者都来。”
  达克羡慕他。“我建议你尽快。”
  ☆☆☆
  斐娜上楼回房,云雀紧跟在后,一心想知道他们在图书室里说了什么。“你们正式订下婚约了吗?”
  在斐娜能够回答以前,她们的母亲冲了进来。“我无法相信!真的无法相信!数个月来,我们一直努力要让戴克里许下婚约,而就当它在你的掌握之中时,你却表现得漫不在乎,几乎让它自你的手中流失!现在可不是扮矜持的时候。我原以为你够聪明,你应该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不然我们长久以来的努力将会化为乌有!” 
  “母亲,我和克里有过了解。他知道必须依我的条件,才会有婚约。”
  凯琳后退一步,惊喘出声。“你的条件!你这个任性的女孩!你或许将戴家小子迷得团团转,但真正拥有大权的是戴爵爷。他可以让他儿子娶英格兰的任何女人──甚至是有头衔的女继承人,不必屈就一名城堡治安官的女儿!” 
  “父亲也被任命为边境法庭的法官。”斐娜骄傲地道。
  “是的,而你认为这项任命是拜谁之赐?你这个自私的女孩。你不知道如果你触犯了戴爵爷,他随时可以取消这项任命的吗?”凯琳的声音破碎,突然间痛哭出声。
  斐娜从不曾看过她母亲哭泣,惊骇不已。她的泪水比谴责更令她内疚、难过。“母亲,我很抱歉,请你别哭了。”
  “如果她不要戴克里,我要他。”云雀道。
  “噢,我的小乖乖,”凯琳含泪道。“你一直是个好女儿。”
  而我就是个坏女儿!斐娜想着。“我必须和父亲谈谈。”她走到双亲居住的房间,轻声敲门。
  南洛顿打开房门。“进来,斐娜。”
  “我搞砸了一切……母亲哭了。”
  “泪水通常可以为她达成目的。”他讥诮地道。
  “你不生我的气?”
  “这是你的人生,斐娜。如果你不想要,那是你的自由选择。”
  “自由”两字触痛了她的心。根本没有所谓的自由选择,斐娜讥诮地想着。“纯粹是假定,如果我说我选择嫁给一个苏格兰人──边境人,我仍会有自由选择吗?”
  “在我担任边境法庭的法官后,我就明白到苏格兰人和英格兰人并没有多大的差异。他们都是人类。因此,理论上,你是有自由选择的。”
  “假设他是私生子,还有吉普赛血统呢?”
  “你在开玩笑吧?我绝不可能疏于为父之责,允许你做出这种自由选择。”
  “吉普赛人配不上南家人?”
  “血统与此无关,但这样的男人将无法给予你和你的孩子我希望你拥有的生活。斐娜,理论是件好事,但你必须决定结婚日期,或者干脆取消它。”
  “因此让母亲心碎?我不能做出这么自私、任性的决定。”斐娜绽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听我说,父亲。”
  斐娜返回自己的房间,拥抱她的母亲。“我保证明天会决定结婚日期。”
  “噢,亲爱的斐娜,你绝不会后悔的!这对我们一家人是极重大的一步。”
  斐娜宽衣就寝。她将水蓝色礼服挂在衣柜里,碰到了那件吉普赛红衣。她和云雀道过晚安,吹熄蜡烛,上床就寝,脑海里仍存着大红舞衣的印象。她躺在黑暗中,直视着天花板,想像海斯也躺在他的床上,做着相同的事。 
  ☆☆☆
  在艾耳堡,海斯躺在他父亲的隔壁房间,聆听洛勃平和的呼吸声。服完药后,洛勃心脏的疼痛得到了舒缓,但海斯心里的痛却无法平息。他对父亲的病况感到忧心,更加内疚于唐纳无辜的丧生。他怪自己为甘家惹来这些祸端。或许当初他真不该掳走戴克里,交换他的牝马。他唯一不后悔的是斐娜,而今夜他为她心痛。 
  海斯想像她躺在床上,性感的黑发披散在枕上,紫色的眼眸直视着深夜。他将全副心思专注于她的身上,直至世界消失了。他规律地深呼吸,让血流逐渐平缓,用他的灵魂呼唤着她。“到我身边来,斐娜。”
  斐娜在枕上转过头,瞧见他躺在床上、她的身边。他俯身向她,黑眸仿佛催眠了她。她伸出手,想知道他是否真实的,并碰触到血肉之躯。她的手指轻颤,拂过他黝黑的肌肤,他浓冽的男性麝香拂面而来,眩晕了她的感官。她瞧见他的手上拿着黑色羽毛,更加挨近了他,无法抗拒地被他迫人的力量吸引。 
  他支肘起身,悬宕在她身上,以羽毛梭巡着她纤细的容颜,拂过她的眉、眼、脸颊和唇。他的唇继之,印下了膜拜的吻。他的手指插入她如云般的黑发里,俘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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