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
  「我跟你一样是不列颠人，黛娜。我会保守你的秘密。」
  「谢谢你，托托。我还有一件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要告诉你。将军的弟弟彼特不久前在这里受训。他随保罗的军队离开了，但现在他又回来了，而且要跟我们一起去罗马。」黛娜垂下眼睫。而曾经在神殿里企图强奸我。」
  托托握住马可给他的短剑剑柄。「我会保护你，不让罗马猪碰你一根寒毛，小姐。」他激动地说。「我很强壮。我可以举起一匹马。我的肌肉像钢铁，你摸摸看。」他展示结实的二头肌，黛娜惊奇地摸摸那坚硬的肌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惊动了她，她抬头看见彼特正目不转睛地瞪著她用手去摸年轻英俊、赤裸著上半身的托托。
  托托和彼特怒目相向。
  「你逾越本分了，奴隶。」彼特说。
  「不，他没有，彼特。」黛娜坚定地说。「他是马可选来执行命令的。他发过誓要保护我免於一切危险。」
  彼特的态度立刻改变，对她露出笑容。「马可已经把你们的喜讯告诉我了。让我第一个欢迎你加入我们家。」他彬彬有礼地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臂，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在她面前大发酒疯和欲逞兽欲的坏胚子。
  「谢谢你，彼特。很难过你受了伤。」
  「这种事难免。马可叫我来找凯尔。我除了一身锁甲外就没有其他的衣服了。」
  「没问题。我带你去找他。」她转向托托，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天亮见。」
  「我会准备好的，黛娜小姐。」
  他们在黎明时乘接驳船离开艾奎萨，在抵达布里斯托海峡时登上罗马战舰，经比斯开湾沿西班牙海岸南下，穿越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前往罗马。
  旅程中，黛娜的身边不是有马可陪伴，就是有托托守护。她很意外也很庆幸彼特在他们接触时待她如公主，但她注意到彼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讨好总督，裘里显然对彼特产生一种父亲对儿子的疼爱之情。
  他们在台伯河口的欧斯提上岸，搭接驳船沿台伯河上行到罗马。他们坐在四人大轿上穿过拥挤热闹的罗马闹区，来到马可父亲麦泰德座落在城郊山坡上的豪华宅邸。大门口有十个奴隶在迎接他们，还有十个端著冷饮点心进入玄关。
  黛娜留在原地，看著马可和彼特走进庭院里跟多年服侍麦家的老奴打招呼。马可转回来带她走进内院。
  总管路卡亲切地迎上来。「令尊在他房间，他要你去见他。他不再像你记忆中那样年轻力壮了。」路卡警告道。「但是他的自尊心仍然跟以前一样强。他问候你的未婚妻，晚餐时会跟她见面。」
  路卡拍拍手，十个皮肤黝黑的女奴走上前来。「我为小姐选了这些女奴。服侍她是她们唯一的工作。我擅自作主为小姐挑了一问俯瞰中庭花园的房间，离你的房间不是很远，将军。」
  马可莞尔地挑起双眉。「这样的安排相当拘谨，你的谈吐也是，路卡。」
  「你现在是将军了，用你的官衔称呼你是应该的。婚礼後你和你的新娘会有一间较大的套房。」
  马可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在结婚前他得偷偷去找黛娜，婚礼後他才能大大方方地带她上床。
  「让那些女孩照顾你吧。」马可对黛娜说。「我知道你渴望沐浴更衣。如果女仆不够使唤，府里多的是没事做的女奴。」
  女奴带黛娜离开，托托固执地跟在後囿。等她们全部进了黛娜的卧室，女奴们立刻格格傻笑地摸他的肌肉。托托一副上了天堂的表情。
  其中一个女奴对黛娜说：「小姐，我叫莉薇。我们可不可以在服侍你之馀也服侍你的保镳？」
  托托恳求地望著黛娜。黛娜顽皮地微笑道：「我要你们使他快乐。你想你们可不可以轮流来？他会睡在隔壁房间。那里有床吗？」
  女奴们打开通往隔壁房间的门，房里果然有一张床。黛娜带著托托走进去。
  「谢谢你，黛娜小姐。」托托热切地说。
  「随时准备好你的武器。」她面不改色地叮咛。
  「我会的，小姐。」他向她保证。
  「我相信莉薇和她的女孩会使你相当快乐。问题是，你能够使她们快乐吗？」黛娜大笑著走回她自己的房间，留下托托站在原地笑得合不拢嘴。
  彼特觊觎他父亲的财富。他始终非常嫉妒马可是长子，但至少他一直是马可唯一的继承人。身为艾奎萨的执法官和罗马军团的将军，马可壮年早逝的机率非常大，彼特只需要耐心等待，所有的财富总有一天会是他的。但是现在马可即将结婚，一切都将改观。马可的孩子会成为他的继承人，彼特只会分到一小部分的家族财富。
  在前来罗马的旅程中，彼特拚命想说服马可打消结婚的念头。彼特先是讲女人都是淫荡无耻的贱货，接著又暗示黛娜和她的保镳有暧昧。结果换来的是马可的怒视和斥责。
  「我想我管得住我的女人，彼特。如果你不想缺胳膊少腿，那麽你最好不要再说她的坏话。」
  「马可，你误会了。我不是对黛娜有意见，我只是劝你不要给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如果你决心要结婚，那麽你不可能找到比她更美的新娘了。」
  在马可那里碰了钉子後，彼特知道他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如果那条路还是走不通，他只有被迫使出杀手钢了。当他去跟父亲请安时，他惊愕地发现父亲的脑筋并没有跟身体一样退化。
  「父亲，有件很严重的事我必须让你知道。马可被爱情冲昏了头，看不出这个女人跟他结婚是为了贪图你的财富。我对天发誓，她本来是他的奴隶。你的孙子会是奴隶的後代！」
  泰德心痛地闭了一会儿眼睛。「你认为我应该修改遗嘱。」他凝视著小儿子说。
  「是的，父亲。如果马可决心使麦家蒙羞，那麽他就不该得到麦家大部分的财富。那个女人是无耻的荡妇，不但跟她的保镳乱搞，甚至还想勾引我。」
  「她一定很美才勾引得了你，彼特。」
  「她是很美，但她勾引每个多看她一眼的男人。」
  「红颜祸水。你的美貌也会造成灾祸，彼特。我会修改遗嘱，但你恐怕不会满意修改的结果。我何其有幸生了马可，又何其不幸生了你。我原本希望军旅生涯至少会治好你的懦弱，彼特，但现在看来连那个也是奢望。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彼特冲出房间，然後冲出了父亲的家。就那样吧！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自找死路。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逼得我无路可走，彼特心想。他知道他必须赶在父亲有机会修改遗嘱前采取行动。
  虽然病情严重，但麦泰德仍然命令伺候他的男仆把他从床上抬到椅子上。高傲的他不愿躺在床上接见多年不见的长子。
  马可看到父亲变得有多麽苍白消瘦时，震惊地领悟到父亲的病重和衰老，但令他安慰的是父亲的眼中仍然充满生命活力。马可跪下来与父亲拥抱。
  生性坦率而不感情用事的泰德开门见山地说：「我的两条腿废了，但脑筋更灵活了。」
  马可露齿一笑。「你向来是我认识之中最聪颖精明的人。我很高兴看到岁月没有改变那一点。」
  「你终於带新娘回家来了。我本来对抱孙子已不存希望了。她一定很特别才能达到你的标准。」
  马可耸起道眉，张口欲言。
  泰德举起一只手阻止他。「你太像我了。你对自己和他人都太严苛。公而忘私，宁死不辱，追求真理，伸张正义。」
  「你把我说得令人无法忍受。」
  「我们两个都是。你在哪里找到这个配得上你的完美女人？」
  「她是不列颠人，才貌双全。我们希望得到你的祝福，父亲。」
  「马可，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马可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
  「好了，告诉我你和柯裘里此行的任务。如果你们想说服尼禄和元老院同意任何事，重金贿赂绝对有益无害。我的钱财就是你的钱财，马可，你知道的。」
  马可告诉父亲他明天就得离开一、两个星期，暂时住在总督柯裘里的宅邸，以便联手和分头进行游说工作。他还说明撤换保罗为何有利於罗马和不列颠。他很感激父亲愿意为造福万民而慷慨解囊，并且保证他绝不会把父亲的钱财拿来图利自己。马可告退时确信父亲知道他并不像弟弟彼特那样垂涎他的财富。
  当马可和黛娜抵达餐厅时，满头白发的麦泰德已斜倚在他的躺椅上。马可没有告诉黛娜他的父亲不良於行。她的心肠太软，不慎流露出的同情会伤了父亲的自尊心。
  麦泰德从马可带著黛娜出现时的骄傲神情中看出儿子对她的用情之深。泰德立刻喜欢上黛娜。不仅是因为她美得摄人魂魄，也是因为她有种惹人爱怜的娇柔气质。
  「万分欢迎，亲爱的。希望我的儿子会使你幸福。」泰德说。
  「他已经做到了，爵爷。」她投给马可的短暂一瞥告诉泰德她有多麽爱他的儿子。
  「坐到我旁边来。对一个老人来说，美丽的女人比任何补药都要有效。」
  马可旁观父亲和黛娜的相处情形。令他感到有趣的是，年老体衰的父亲竟然精神大振地跟黛娜打情骂俏。令他心中感到温暖的是，黛娜也亲切体贴地跟他父亲打情骂俏，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马可翌日抵达总督宅邸时得知柯裘里已安排好下午要带六位元老院议员去竞技场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