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他抬起头看到她在盯著他看。他敢奢望她对他也充满占有欲吗？
  「我没有戒指。」他突然想到。
  「抱独身主义的单身汉怎麽会准备有结婚戒指呢？」她打趣道。
  他拔下手指上的翡翠印章戒指。「我们可以用这枚戒指。柏先生和娜拉会跟我们一起去当我们的证人。」著装完毕後他才敢捧起她的脸蛋，在她的唇印下一个深情的吻。「你确定你的体力吃得消吗？」
  黛娜点头。「非常确定。」她不希望只拥有他三个星期，她希望永远拥有他，但是即使他们只能拥有今夜，她也觉得自己比世上任何女人都要有福。命运的恩赐使她能和这个男人相遇相爱两次。
  他们四人聚集在巴斯一位治安法官的会客室里时已是午夜过後，婚礼十分简短，最重要的部分是在结婚证书上签名。
  在返回郝园的途中，伯爵对总管和厨娘说明这桩婚姻肯定会被黛娜的监护人诉请法院宣告无效，但黛娜再过三星期就满十八岁能够继承她父亲的遗产。到家时，柏先生和挪拉悄悄地先行消失在屋内。
  马克在大门口抱起黛娜。「我们必须遵照所有的习俗。」他抱著她跨过门槛。
  他们再度一起登上典雅的回旋楼梯。进入主卧室时，他们看到柏先生和娜拉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酒和蛋糕。马克帮黛娜脱掉斗篷，然後才脱掉自己的外套、背、心和领巾。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你看了一定会很高兴。」他拿出刻有他们名字的刻写板放在她手上。
  「噢，马克，马可，你找到证据了！」
  「我在河边的一棵山毛泽树下发现。我们曾经在那里做爱。」
  「你想起来了！」她喜悦的表情看得他哽咽起来，他连忙转身倒酒。
  「让我敬巴斯伯爵夫人黛娜一杯酒。」
  「天哪，我成了伯爵夫人吗？听起来好古板无趣。」她脱掉礼服把它扔到一边，穿著深红色紧身褡往後倒在床上，抬起两条腿在空中乱踢。「我建议我们为自由乾杯！」她开心地喊。
  她的无拘无束令他喜欢。他原本以为今晚会面对她的眼泪、恐惧和噩梦，而且做好了安抚她的心理准备。他了心只想保护她，无意在今夜对她有性的索求。
  「把你的酒喝掉，让我替你盖好棉被。再过三个多小时就天亮了。」
  她乖乖地举杯就唇，但同时也抬起一条腿。「帮我脱袜子。」
  他脱掉她的袜子，亲吻她的拇趾，然後脱掉她的另一只袜子和亲吻另一只拇趾。她喝完她的酒，解开她的紧身褡。当她抬头望向他时，他还没有开始脱衣服。
  「快点。」她催促道，放浪形骸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
  马克用力咽口唾沫，不知道他要怎样才能控制得住自己。
  「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一丝不挂地躺在一起接吻。」她告诉他。
  马克慢慢地脱掉衬衫和长裤，拖延著即将到来的折磨。「你只能得到亲吻。」
  她端详他的脸，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打算为她著想而不跟她做爱。她决定放弃他的心意。
  「你是主人，我确实承诺过要服从你。」她慢慢脱掉耳环。
  马克忍不住了，爬上床躺在她身边，黛娜立刻翻身贴著他。
  「我都忘了你的胸膛有多结实。」她抚摸著他的胸膛。
  「我们最好等到你身子强壮些，宝贝。好好地吃几天和运动几天，你就会完全复元。」
  她移动上半身让她的酥胸压在他的胸膛上。「我知道一种很棒的运动，但我答应过要服从你。」
  「你在挑逗我。」他在亲吻之间低语。
  她伸手到下面摸他。「生效了。」她把下半身也移到他身上。「你抱我跨过门槛时说过我们要遵守所有的习俗。圆房不是新婚之夜的习俗吗？」
  马克呻吟一声，沙哑地说：「我不想大自私。」
  她性感地在他身上磨蹭。「噢，亲爱的，拜托你越自私越好。」
  他们的吻激切起来。为了使她分心，马克要求她描述古罗马人的婚礼。
  「说来话长，我很乐意详细说给你听……不过得在事後。」
  「事後？」他沙哑地问，知道他即将屈服。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曾经有过一模一样的对话，他知道让她留在上位，她会把她自己给累坏的。他抱著她翻身，直到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床上，然後抬起她的膝盖放在他的臀部上。
  她亲吻著的胸膛，悄悄地感谢上帝让她腹中的胎儿平安无恙。她不打算在今晚告诉他。她要把这个秘密再保守一段时间。
22
  事後，她躺在他的臂弯里，轻声细诉古罗马婚礼的各种习俗和她为嫁给马可而做的许多
准备。
   当她讲完时，他抱紧她，低声坦白道：「过去几个星期，我暗中担心你又日到古代……
回到马可身边去了。」
     「亲爱的，你就是马可。」
     「我现在知道了。」
     「我永远回不去了。那段时光已经结束。我们厮守在一起的时光才开始。」
     「我爱你。」他轻声说。
     「我也爱你。」她呢喃。她知道爱情远比婚姻重要。婚姻很美妙，但爱情更美好。她一
直希望她能说服他相信。爱是他所能送给她之中最珍贵的结婚礼物。
   第二天上午他们骑马徜徉在明媚的春光中。中午时他强迫她吃下一顿丰盛的中餐，并且
答应只要她吃完盘中所有的食物，下午就带她去逛街购物。
     「早知道你这麽专制，我就不嫁给你了。」她埋怨道。
   他们的第一站是珠宝店。他们挑选了一枚黄金结婚戒指。马克替黛娜戴上戒指後说：「
现在你可以把我的印章戒指还我了。」
   她的脸一垮。「天啊，我把它放在哪里去了？该不是早上骑马时弄丢了吧？」看到他一
脸惊恐时，她说：「等一下，在这下面找找看。」她解开上衣最上面的三颗钮扣。马克把手
指伸进她的露肩服里，从她的乳沟里摸出他的印章戒指。珠宝店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他等不
及要告诉所有的人巴斯伯爵终於结婚了，而且在他的店里公然跟他的伯爵夫人做出令人脸红
心跳的亲热举动。
     「我始终没有买你提议的那种用餐躺椅。但是狄老板的骨董店里有两张那种躺椅。你要
不要去看一看？」
     「不用了，不过你一定得把它们买下来。我要去曼琳夫人的女装店。你记不记得我们第
一次见面时我穿的狩猎女神装？」
   马克翻个白眼。「我怎麽可能忘得了？」
     「我们今晚可以吃顿古罗马式晚餐。」
   他大笑道：「我拒绝穿古罗马人穿的那种短袍。」
   她踮起脚尖对他耳语。「只要带你的鞭子来就可以了。」
   他不愿让她自己一个人去任何地方，但知道他必须克服他的忧惧。黛娜现在需要的是完
全的自由。
   巴斯伯爵当场买下狄老板店里的那两张躺椅，但条件是躺椅必须立刻送往郝园。当狄老
板恭喜他结婚时，马克知道明天此时全城的人都会知道他结婚了。
   黛娜一走进优美女装店，曼琳夫人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黛娜小姐，真高兴再次见到你。」曼琳夫人对这个神秘失踪又离奇出现的女孩充满好
奇心，无非是想挖点内幕好制造更多的流言蜚语。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黛娜说。
     「我怎麽会忘记你嬴了那场礼服争夺战。」
   黛娜微笑道：「我不仅赢得礼服，最後还赢得了伯爵。」她举手展示新买的结婚戒指。
     「噢，伯爵夫人，我能为你效劳吗？」
     「你店里的衣服都很迷人，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缝几件不落俗套的衣服？」
   翌日下午马克带黛娜到艾佛贝里的养马场挑选她专用的坐骑。他们直到夜幕低垂时才回
到家，柏先生带著他们预料之中的消息在门厅迎接他们。
   当他们在艾佛贝里时，戴理察送来了以没有黛娜监护人书回同意为理由向法院申请宣告
黛娜婚姻无效的法律文件。该案将於黛娜满十八岁的四天前在复活节巡回审判庭开庭宣判。
   黛娜努力掩饰她的苦恼，但是马克太了解她，不可能感觉不到。
     「幸好我当时不在家，否则我一定会放狗咬他。」他说。
   黛娜庆幸她丈夫当时不在家，因为她知道他有可能做出比放狗咬她叔叔更凶狠的事。
   当天夜里，她紧搂著他，需要他的力量来帮助她西对婚姻无效的丑闻和事实。她原本希
望理察和璞丝在对她做出那种令人愤慨的事之後会放她一马。她原本希望在她嫁给巴斯伯爵
後，他们会有点风度地接受既成的事实。她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们该怎麽办？」她绝望地问。
     「宝贝，法院一准予宣告婚姻无效，我就带你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直到你十八岁生日
那天。」
   她想要问然後呢？但是她问不出口。他没有建议他们在她满十八岁那天再结一次婚。黛
娜很清楚她和马克结婚只是权宜之计。她摸摸肚子。如果她告诉他她怀孕了，他一定会提议
再婚来保护她。但是她迫切渴望他跟她结婚是出於自愿而非出於必要。她不希望他有一丝一
毫被迫娶她的感觉。
   她叹口气，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