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

第29章


  最後他让自己去想薇娜。劳勃利用她富於同情心的天性使她答应跟他结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摇尾乞怜是件多麽可鄙的事。鹰扬决心不计代价地拥有她。他和劳勃知道他们是情敌,虽然战线尚未画下,但鹰扬知道摊牌是迟早的事。鹰扬迟迟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本能告诉他,冲突的结果很可能是两败俱伤。兄弟反目成仇的结果,甚至会危及他和华瑞克尚未稳固的父子关系。
  他抛开手足对立的敌意,把劳勃赶出脑海,全神贯注在薇娜身上。她美丽的倩影清清楚楚地浮现。他集中精神,轻声呼唤:「到我身边来。」
  薇娜背对珞琼蜷缩在床上,在珞琼睡著後许久才进入梦乡。
  她心满意足地跟三个孩子在贝福堡的庭园里。她的孩子。两个健康活泼的儿子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儿。孩子们异常兴奋,因为他们的父亲今天回家。她的兴奋不亚於孩子们。实话实说,她比他们还要兴奋。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命。
  她会让孩子们先奔向他,占据他的注意力。但她知道真到他抵达的那一刻,她必须阻止自己冲向他,钻进他的怀里。她期待著两人的目光在孩子们的头顶交会的那一刻。蓝绿色的眼眸!他会用那对迷人的眼眸爱抚她,直到他们锁上卧室房门。
  天啊,他回来了!她撩起裙摆,情不自禁地奔向他的怀抱。
  「薇娜!薇娜,你要去哪里?」珞琼著急地问。
  薇娜转过身,迷惑地望著坐在床上的珞琼。「我……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薇娜坦承「我大概是在梦游。」
  她回到床上,滑进被子下。她慢慢地想起她刚才作的梦。跟家人在一起的她是多麽幸福怏乐啊!她衷心希望她会生育下梦中的子女。她有点羡慕珞琼怀了孩子。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後,薇娜知道她再也不会孤单。梦中的景象突然清晰起来。
  她眯起眼睛看详细。天啊!她的儿子有著乌黑的头发,她知道她欣然奔赴的是谁的怀抱。薇娜知道她控制不了她的梦,但心中突然充满内疚。她必须阻止自己想念他、梦到他!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成为狄劳勃忠实的妻子。她必须把那个阿拉伯骑士从她心中连根拔除!
26
  克雷西战役翌日清晨,爱德华国王和他的将领去检视战场。难以置信的是,波希米亚国王、亚勒冈伯爵、腓力的侄子布洛伯爵、他的大舅子罗伦公爵和十位亲王战死沙场。本该支持英格兰的法兰德斯伯爵也为他的临阵倒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英军总共杀死了一千多个法国骑士和三万多个士兵,而本身只损失几百人。
  法王腓力虽然顺利逃脱,但他的舰队已毁,陆军又被打得落花流水。从来没有一位法国君主曾颜面尽失至此。腓力的儿子约汉赶到时战争已经结束。当他得知他们被不及法军四分之一的英军打败时,约汉对他父亲的领导深感厌恶。
  约汉的不满还不只这一点。马沃特爵士的小队人马被俘虏,但正直的约汉保证要给他安全通行证让他重新加入英军。发现父亲不顾他的承诺,下令继续囚禁马沃特时,约汉大发雷霆,坚持不肯在腓力放人前领军作战。马沃特爵士和另一位重要的人质萨利斯伯爵孟卫明立刻获得释放。
  爱德华国王和华瑞克开会决定围攻加来。他们知道在法国境内建立桥头堡作为日後行动据点的好处。
  加来固若金汤,难以攻破,唯一的方法就是围城使之弹尽粮绝。几个星期内,英军就在城外建造了一个小镇,舒适的木造建筑以一个市场为中心,市场贩卖来自英国的食物和衣服。小镇後方是长达数英里的沼泽地。被围困的加来居民看到沼泽後方的法军营火,但对法军前来救援他们已不抱任何希望。英军的弓箭手把守每条道路和每座桥梁,吃足英军大弓苦头的法军不敢越雷池一步。
  爱德华国王在给莉芭王后的信中提到,他有意将伊莎公主许配给新的法兰德斯伯爵路易,并要王后开始准备前往法国,等加来一攻陷,就要为伊莎公主举行订婚仪式。莉芭王后当著女侍臣的面念完国王的信後,抬头看见伊莎公主一脸的不开心。「这个路易只是个伯爵?」伊莎间。「我一直以为我会嫁给一个国王!」「亲爱的,现在除了我们的死对头法王腓力外,所有的国王都有妻子了。路易的父亲在克雷西战役中阵亡,因此路易就等於是一国之君。记住,伊莎,法兰德斯是富庶之邦。而且你父王说他很英俊。」
  王后的女侍臣们都为伊莎公主的婚事,以及即将把朝廷迁往法国而兴奋。伊莎发现自己成为注意的焦点时,突然又开心起来。
  珞琼和薇娜回到珞琼的房间後,珞琼再也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薇娜,我们要陪王后和公主去法国!我的祷告应验了。我很快就可以见到艾德了,他会料理一切的。我觉得压在心头的重担好像突然卸下了。」
  薇娜握紧珞琼的手,但是什麽都没说。想到能跟艾德见面使珞琼的忧愁一扫而空,但是薇娜知道珞琼的问题不但无法解决,还会在艾德得知珞琼怀孕时,变得更复杂。薇娜叹口气,决心尽力帮助她最要好的朋友。回到自己的房间後,薇娜拿出劳勃写给她的信。从信中可以看出劳勃在遣词用句上卖了一番心思,听起来他好像真的很想她、爱她。薇娜把信重新摺好时,想到可怜的葛贝丝自认嫁人无望而日益消瘦。相形之下,薇娜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到法国後就要嫁给劳勃了。
  爱德华国王以真情欢迎萨利斯伯爵孟卫明。他们的友谊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当初就是孟卫明帮助他设计诱杀谋害他父王和操纵朝政的母后情夫,使他得以独立执政。但是短短几天後,国王就有理由为孟卫明的获释而後悔。他收到紧急军报说苏格兰国王大卫率领一万五千人越界入侵英格兰。
  得知消息的孟卫明愤怒又自责,主动请缨征讨苏格兰。在仓卒召开的战略会议上,国王决定由华瑞克留下来继续围攻加来,并且同意艾德王子挑选几个优秀的副官随同他、国王和萨利斯伯爵返国讨伐苏格兰。
  孟威廉苦恼至极。由于他父亲将返回英格兰,所以他按理应该留下来跟法国人作战,但是艾德王子要带何汉生同行令他很不愉快。这会使新任王室总管有机会接近珞琼,所幸珞琼很快就要随伊莎公主前来法国了。孟威廉发誓,如果教皇的裁决对他有利,他要立刻跟珞琼结婚。
  莉芭王后收到丈夫的信时如释重负。她按照惯例让温莎堡的贵族妇女知悉信函的内容。国王在信中表示他和艾德王子即刻返国对付苏格兰王大卫,随行的还有华瑞克的儿子和安然获释的萨利斯伯爵。
  王后念完信後,有三个女人揪紧了心。珞琼闭眼祷告感恩。她心爱的王子正在返回温莎堡的途中。
  孟凯玲如释重负。她的丈夫孟卫明终於获释,安然无恙而且即将回来跟她团聚。薇娜的感觉是前有断崖、後有追兵。华瑞克的哪一个儿子即将返国?她惴惴不安地纳闷著。如果是劳勃,那麽她最好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他在信中明白表示他迫不及待想跟她成婚。如果是鹰扬,那麽她应当提高警觉,严防他的魔力。她千万不能再次堕落。他的存在就危险无比!他会用他令人难以拒抗的魅力迷惑和引诱她做出放荡邪行。她只希望她能像躲瘟疫似地避开他。
  国王和他的随行者在夜色中悄悄抵达多佛港,一下船就策马直奔温莎堡。时间宝贵。他们只打算在温莎堡住一宿,翌日就换马直奔北部大城约克。他们的动作迅速,只比国王的信晚一天抵达,令晚餐桌上的王后和她的女侍臣们大吃一惊。
  爱德华国王大步走向莉芭王后,当众亲吻她。而珞琼看到艾德时百感交集,险些晕倒。当他们四目交会,珞琼颊上的泪珠看得艾德好心疼。
  孟凯玲在她丈夫孟卫明把她楼进怀里时当场泪如雨下。分别两年,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终於回到她身边了。由于他几乎是立且刻又要离开她,所以他们溜出宴会厅,无心顾虑他人。薇娜拚命告诉自己她很失望回来的人是鹰扬而不是劳勃,但是她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实话,她还不想结婚,但她向自己保证,等她到达法国时就会做好心理准备了。她知道她应该在她和鹰扬还没有机会交谈前退出宴会厅,因为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时,他的存在太具影响力,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被慢慢吸引到他身边。当国王的吟游诗人开始表演时,薇娜起身离席,打算从最近的出口溜走。
  鹰扬非常清楚薇娜的每个举动和每个念头。当她抵达走廊时,他早已在那里挡住她的去路了。薇娜一只手伸出来阻止他靠近,另一只手按在胸口好像要防止他夺走她的心。「我求你,让我过去。你知道我们之间不该再有瓜葛了。」
  「不要欺骗自己,薇娜。」他平静地说。
  「不要用你的魔力迷惑我!」她情急之下喊道。
  他的眼好比明亮的蓝宝石。啊,小姐,是你的魔力迷惑了我。她的近在咫尺令他热血沸腾。他的手在身侧握紧成拳头,以免自己把她抓起来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引诱她。多年的自制解了他的围。
  「你想要什麽?」她喊道。
  什麽都想要!
  「没什麽。」他轻声回答。「我只不过是传话的,艾德王子希望珞琼小姐到新建的图塔顶层跟他见面。如果你肯好心把话带到,殿下会永远感激在心,贝福小姐。」她的脸开始红了起来。原来他只是受王子之托来找她传话,她一本正经地屈膝为礼,低眉垂睫地呢喃:「我会转告珞琼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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