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

」等她抬起眼睫时，他已经不见了。薇娜回宴会厅去找她的好友。
  新建的圆塔有一百级台阶通达塔顶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雕刻精美的圆桌。爱德华国王在拾级而上的半途中遇到拾级而下的艾德王子。艾德正在塔顶的房间跟珞琼幽会时，听到鹰扬发出的警讯而知道国王来了，他要珞琼先躲在暗处，自己则下楼拦截国王。「哈，艾德！你抢先我一步。圆桌是不是跟我希望的一样壮丽？」国王问。「壮丽得令人屏息，父王。」
  「陪我上去看看。点些火把。这麽暗，你怎麽看得出它的美？」
  「我用摸的。」艾德回答。
  国王一心想去看圆桌，艾德差点得硬把他拖走。「父王，我们明天还要赶一整天的路。这座圆塔到我们两个都进了坟墓後，还会一直屹立在这里。」
  「这就是了，艾德。我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为什麽喜欢把人生一半时光都花在床上。」国王进入王后的房间时，她已经上床了。她想要谈的既不是圆塔也不是战争，而是女儿的婚姻大事。
  「我很高兴伊莎将嫁给法兰德斯的路易。这桩婚事不仅可以巩固英格兰和法兰德斯的同盟关系，还可以促进两国的繁荣。」王后没有透露伊莎嫌路易只是伯爵。国王也有几件事瞒著王后。路易拖拖拉拉了好一阵才勉强同意娶一位英格兰公主。他的父亲在克雷西战役中身亡时，胸口上插著英军射出的箭，路易对杀父仇人的英格兰可说是恨之入骨。他在法兰德斯的大臣迫切地想跟英格兰结这门亲事，在王宫周围设下守卫防止路易伯爵逃跑投奔法王腓力。
  「很抱歉这麽快又要离开你，亲爱的，但是北方的那些野蛮人需要受点教训。我会尽快解决他们的。在这期间，我要你做好准备，好让我能护送你去法国。对了，希望我在法国时朝政没有带给你太重的负担。」
  「亲爱的，你只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这段期间没有发生什麽事，除了教皇对肯特小姐珞琼的婚事做出了裁决。教皇把她判给了何汉生爵士。我没有告诉孟凯玲，我想还是由你来告诉她这个坏消息吧！」
  国王生平第一次变成懦夫。「我会让我的好朋友卫明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为了使她丈夫重获自由，害我不得不跟苏格兰人打一仗。她应该觉得安慰了。」
  「希望孟威廉不会太失望。」
  国王叹口气。「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27
国王一行人花了三天赶到约克。艾德和鹰扬日夜赶路只花了一天半。在约克加入北方诸男爵调集的人马後，他们一起前往北方的达勒姆。
  十月十六日，苏格兰王大卫对英军在奈维岔口扎营的情报嗤之以鼻。「英格兰的军队在法国打仗。现在国内只剩下老弱妇孺。」大卫纵声大笑。
  十月十七日英军发动拂晓攻击。大卫震怒，命人去取他的盔甲。他的骑兵统领们纷纷劝阻：「你不知道他们的大弓手有多麽厉害。他们在弓箭上施了魔法。谣传克雷西战役的获胜关键就是这些弓箭手！」
  大卫怒骂：「谁再跟我提克雷西战役，我就砍下他的脑袋！」他策马奔赴战场。大卫国王身中两箭，接著他的马倒地不起。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时，看到前所未见的一张黝黑刚猛的脸孔。大卫国王在恐惧中用他的手套打了那个黑武士一耳光。鹰扬只是咧著嘴笑，他很清楚被他用刀指著的人是谁。
  傍晚时苏格兰骑兵队将领大多成了英军的俘虏。
  鹰扬把苏格兰国王交给英格兰国王时，爱德华三世当场封他为骑士。
  鹰扬辩称他已经是骑士时，爱德华国王骄傲地说：「你还没有被我封为骑士。」艾德王子和鹰扬的两个侍从站在旁边咧著嘴笑，看到鹰扬单膝著地接受他的英国骑士爵位。
  薇娜在国王一行人启程前往苏格兰後去找珞琼。「艾德知道孩子的事时怎麽说？」薇娜问。
  「我没有跟他说。」珞琼小声回答。
  「没有说？」薇娜不敢置信地叫道。
  「别对我凶嘛。我说不出口。我跟他相聚的时间那麽短暂。我就要跟伊莎公主去法国了，一切都会顺利无事的，薇娜。」
  「那当然，但是你一定得告诉他，珞琼。你别无选择。」
  「我知道。我保证。让我们一起来设计你的婚纱吧，薇娜，我希望你使伊莎公主相形失色。」
  薇娜长叹一声，然後轻笑起来。珞琼向来不愿多想生活中不愉快的事。薇娜常希望自己能够像她那样把烦恼都交给别人。
  十月底，国王和王子凯旋返朝。温莎堡内一片喜庆气氛，众人忙著为法国之行做准备。当珞琼被王后召见时，她心中充满惶恐。她哀求薇娜陪她同去。「万一她猜出我怀孕了呢？」
  「不会的。」薇娜向她保证。「你仍然纤瘦得像芦苇。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我们绝不会出卖你的，珞琼。」
  薇娜陪她一起去，但留在客厅後方让王后私下跟珞琼谈话。不久後珞琼由著一张脸快步走向薇娜。「我们赶快离开吧。」珞琼低语。
  「怎麽了？」薇娜在她们离开客厅进入走廊时间。
  「没什麽……只不过我真希望艾德的母亲喜欢我。」
  「珞琼，你有别的事该担心。你一定要把事情告诉艾德王子。」
  沿著走廊朝她们走来的正是新任的王室总管何汉生。他正式地向珞琼鞠躬。「肯特小姐，那个消息使我成为世上最快乐的男人。」
  珞琼神情恍惚地朝他伸出手，喃喃道：「何汉生爵爷。」
  他把她的手凑到唇边，但没有碰到她的肌肤。接著他从上衣里掏出一封信放在她手里，然後又正式地鞠躬告辞。
  薇娜立刻猜到王后召见珞琼是要告诉她教皇已做出裁决。珞琼跟何汉生现在是合法的未婚夫妻了。薇娜的心往下一沉。珞琼的处境越来越困难了。但愿她不要老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但愿她快点清醒过来设法救救她自己！
  珞琼直到她们置身在她的房间时，才拆开何汉生交给她的信。薇娜看到她的脸色豁然开朗。「艾德的信。他要我去费雪街的寓所！」
  「但是你哥哥人在加来，你能用什麽藉口去伦敦？」
  「我们去法国前需要购物。我们带琳妮和黛拉去。」
  我们？薇娜暗自叫苦，宁愿不趟这趟浑水，但是珞琼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不帮她，还有谁会帮她？说实话，薇娜不想去艾德王子的伦敦寓所是因为害怕遇到鹰扬。「我去，珞琼，不过你一定要把事情告诉艾德。」
  「我会的，我会的。」珞琼发誓。
  在伦敦寓所楼上的卧室与艾德独处时，珞琼终於鼓起勇气开口。她趁艾德握住她的纤腰时把握住机会。亲爱的珞琼，我老是忘记你的腰有多细，直到我把手放在你身上。」「我的腰很快就要变粗了，艾德……我怀了你的孩子。」
  「真的吗？」他欣喜欲狂地把她抱起来转圈子，接著他的神色因关切而严肃。「我真粗鲁，我有没有弄痛你？」
  「没有。」她噙著欢喜的眼泪，笑望著他英俊的脸。「哦，艾德，我快烦恼疯了。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有谁知道这件事？」
  「薇娜、黛拉和琳妮。」
  「很好，很好。我的敌人会拿这件事来对付我。」
  「敌人？艾德，你怎麽会有敌人？」她大惑不解地问。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珞琼。」他把她抱到腿上。「你会跟我去法国。我们会有一楝房子。跟你住在一起，那里会跟天堂一样。」
  「艾德，我们怎麽能那样公然住在一起？」珞琼蹙著眉头问。
  「不是公然住在一起。教皇把你判决给了何汉生。」
  「我知道，他把你的信转交给我，但我不明白那跟我们有什麽关系。」
  他不敢相信她有时天真得跟小女孩一样。何汉生只是你名义上的丈夫。他会在法国租一楝房子，但他会住在独立的厢房。房子实际上等於是我们的家。亲爱的，我们生多少个孩子都没关系。他们全部都会是合法的婚生子女。你不会有丑闻上身，因为你是何夫人。」「原来如此。」珞琼低语。
  「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是个谋略家，斗智斗嬴国王和王后并不容易。」他看得出珞琼不太喜欢这个主意。他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她，他贿赂教皇做出有利於何汉生的裁决。「珞琼，你知道我想娶你，但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凄凉地点点头。
  「由于你怀了身孕，所以你非有个丈夫不可。已婚妇女拥有较多的自由，亲爱的。何汉生是我的手下。我让他当上王室总管以确保他对我忠心耿耿。在公开场合中你必须偶尔对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尽些亲嘴的义务，但是我愿意付出那个代价，希望你也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麽都肯做，艾德。只是要我嫁给一个几乎不认识，甚至不喜欢的男人让我感到害怕。」
  艾德低笑。那正是我们的如意算盘。亲爱的，他会是你卑下的仆人。我要你跟他立刻举行婚礼。」
  「为什麽？」她仍然满心不情愿。
  「好让我们能立刻在一起。放心，珞琼，我会、永远保护你。」
  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抱我，艾德。抱紧我。」
  何汉生爵士跟肯特小姐珞琼在温莎堡的教堂举行婚礼时，金雀花王室的成员都在场观礼。薇娜是珞琼唯一的伴娘。
  当何汉生粗壮的身影站到珞琼的旁边时，珞琼好怕她会晕倒，但是艾德王子以伴郎的身分站在何汉生的另一边，於是珞琼开始幻想跟她结婚的是伴郎而非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