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

第33章


莉芭王后将在那时为王室再添一名新成员,婴儿的洗礼命名将列入庆祝活动中。比武大会的翌日少不了要举行一两场婚礼。喜庆的欢乐气氛弥漫温莎堡的每个角落。
  薇娜在贝福堡度过最快乐充实的一涸冬季。起初她想念珞琼和其他入,但认真扮演女堡主使她从早忙到晚。
  羊毛带来亟需的现金,国库在支付贝福石材时也非常大方。薇挪用一部分的钱购买布料,让人人都有新衣穿。
  整个冬天他们都没有听到来自法国的消息。薇娜很想穿上母亲的衣服,看她能不能看到什麽幻像。但是担忧和疑虑使她迟迟没有采取行动。到了冬季即将结束时,薇娜实在忍不住了。她要黛拉陪在身旁以策安全,然後试验性地穿上母亲的孔雀蓝晚礼服。她一动也不动,眼神好似在远方看到了东西。
  「你看到了什麽?」黛拉问。
  「不能算是看到了什麽。」薇娜设法说明。「我只是知道了某些事。」
  「什麽事?」
  「嗯,我知道听起来很荒谬,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伊莎公主被抛弃了!法兰德斯伯爵路易跟她订了婚,然後毁婚逃跑了!」
  「哦,幸好我们不在那里。她会找某个人当代罪羔羊。」
  「他们要回国了。连军队目前都在归途中。珞琼不快乐,但她在泪眼中微笑。」「她没有生病吧?」黛拉关切地问。
  「没有,没有,孩子也很好。但是我想艾德王子要回来而她必须留在法国。」「劳勃呢?」黛拉问。
  「他……很好……他不容许婚事再拖延!黛拉,帮我脱掉衣服。我不想知道更多。」几天後,薇娜在欣赏新开的水仙花时,发现有人骑马进了城堡的庭园。看出来的人是狄劳勃时,她吃了一惊。
  他来找我算帐了!
  她恍恍惚惚地上前迎接。她的心灵和肉体好像分离了。她的脚一步步往前走,她的心却在往後退。
  她想起劳勃从未来过贝福堡。「欢迎光临贝福堡,爵爷。我不知道你从法国回来了。」他冷冷地注视著她。「是吗?我真的受欢迎吗?」
  「那当然。我们结婚後你就是这里的新主人了。」
  「如果你到法国去,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但你却为了不想履行婚约而逃到贝福来。」「事情不是那样的!」她愤慨地喊。她不敢告诉他她是被鹰扬绑架来的,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已经够深了。她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足以使他信服的藉口。「伊莎公主向来不喜欢我,她选了别人陪她去法国。」薇娜觉得她安全了,因为宫中的女侍臣都知道伊莎公主不喜欢她,而劳勃永远不能去质问伊莎公主这件事。
  劳勃眯细眼睛。「我认为你根本不打算跟我结婚!」
  「没有那回事,劳勃。我连结婚礼服都准备好了。」
  「拿来给我看!」
  她的脸上血色尽失。劳勃的话无异是在指责她说谎,他在要求她拿出证据。他根本不相信她。「新郎在婚礼前看到新娘的礼服会带来厄运。」她咕哝。
  「这又是你的另一个藉口吧?」
  「不。如果你一定要看,劳勃,我这就带你去看。」
  我为什麽要讨好他?她的心在怒吼,但她的脸上露出笑容。她挽起他的手臂往屋里走。顾先生发现狄劳勃带来的人之中有两个骑士曾经是魏纳维的手下。他庆幸魏纳维不在来人之中,但怀疑这种情形在狄劳勃成为新堡主後还能持续多久。
  薇娜示意顾先生上前来。「这位是我的未婚夫狄劳勃。劳勃,这位是我的城堡总管顾先生。」
  劳勃仔细打量顾杰米。「你就是那个管帐的?」
  「是的,爵爷。」顾杰米沉著地说。「你要不要看看帐册?」
  劳勃挥挥手。「以後有得是时间。」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叫顾杰米把帐册移交给他,但考虑之後决定暂时按兵不动。薇娜太难控制。最好先把她和她的财产娶到手,然後再来接管贝福堡的事务。他对薇娜微笑说:「我们去看结婚礼服吧!」
  她带他到她房问,打开一个行李箱的箱盖。当薇娜伸手进去要拿出礼服时,黛拉在门口大喊:「哦,薇娜,让新郎看到新娘礼服会带来厄运呀!」
  亲眼看到证据的劳勃恢复他开朗的性格。他彬彬有礼地对黛拉鞠躬道:「黛拉,你越来越漂亮了。你能不能赶在明天出发前把行李都收拾好?」
  黛拉望向薇娜,薇娜轻轻点个头。「当然可以,爵爷。」她恭敬地说。
  薇娜从经验中得知跟狄劳勃在一起时最安全的话题就是狄劳勃。「恭喜你被封为骑士,爵爷。告诉我们你在法国的事。」她的话像魔法咒语般使劳勃突然变成亲切健谈的同伴。战场上的英勇事迹、战争的荣光、封爵的荣耀和惊人的战利品都被详细叙述了整个下午。到了晚上,薇娜注意聆听劳勃叙述温莎堡的庆祝活动计划。比武竞技的话题被一再提起,最後他得意地告诉她他认为国王一定会把他纳入新的骑士团,因为他是第一个在法国领土上被封为骑士的副官。他告诉她他们的婚礼将在比武大会的次日举行;薇娜知道她反对也没用,於是同意了他的计划。
  通往温莎堡的每条路都拥挤不堪。前去参加比武大会的骑士和他们的侍从、前去摆摊售货的商人和农民、吟游诗人、神职人员、杂耍艺人、算命术士和许许多多的卖淫女子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当他们好不容易抵达温莎堡时,城堡周围的草地上搭满五颜六色的帐篷,帐篷上的旗帜在春风中飘扬。分手前劳勃对薇娜说:「我没办法整天陪你,但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在宴会厅见面。」
  「谢谢你的护送,爵爷。」薇娜真心地说。劳勃虽然有他的缺点,但他强壮、勇敢又英俊。她决心作他的好妻子,衷心希望他们在婚後能培养出爱情。
  薇娜把衣服挂进衣橱里时,黛拉不小心让行李箱盖砰地一声落下。薇娜吓得跳起来。「亲爱的,我不是有意要吓你。」
  薇娜看到她的手在发抖。她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使她动辄惊悸的是鹰扬。
  她害怕他又会有惊人之举。为了不让她去法国跟劳勃结婚,他绑架了她。这一次他会怎麽做?庆功舞会就在明天晚上,紧接著是一星期的庆祝活动,最後的高潮是比武大会。比武大会次日就是她跟劳勃结婚的日子,她猜自己一定会再度遭到绑架。她知道她必须随时戒备,绝对不可以落单。
  伊莎公主叫她所有的女侍臣都陪她去逛市集,包括薇娜和黛拉在内。市集上摊贩林立,出售各种商品和小吃,还有许多卖艺人表演特技?吞火、傀儡戏等各种节目。伊莎叫大家去原来是为了要她们替她拿东西。她在每个摊位前逗留,看到喜欢的就买,而且专挑最贵的买。
  出售刀剑武器的摊位前挤满了男人,但是附近有个西班牙人摆设的摊位专卖供女士用的装饰性短剑和匕首。伊莎公主再度买了摊位上最贵的商品,一把剑鞘上镶了宝石的短剑。欧洲的贵族妇女都佩戴装饰性的匕首,伊莎决定在温莎堡开创这项新时尚。一把弧形刀刃的小刀吸引了薇娜的目光。那把类似小弯刀的小刀打动了她的心。她正在存钱买颜料,但开始跟那个西班牙人讨价还价起来,希望能以较便宜的价钱买到那把小弯刀。最後她说:「如果我佩戴它去参加今晚的庆功舞会,明天所有的女侍臣都会来买你的短剑。」西班牙人觉得她说的有理,於是以成本两倍的价钱把小刀卖给了她。但是薇娜很满意了。小弯刀给她一种安全感。如果有人企图强迫她去她不想去的地方,她发誓她一定会用它。伊莎高兴地大嚷:「你们看,我已经开创新时尚了。贝福在模仿我!」
  接著伊莎又买了一只关在鸟笼里的云雀。卖鸟的小贩保证它会唱歌唱到喉咙破掉,如假包换!不到几分钟,伊莎就後悔把她新买的宠物小鸟交给薇娜保管。
  「鸟笼的门是坏的。」薇娜撒谎道,她的心跟著小云雀一起飞向阳光。
  在庆功舞会上,伊莎公主开始跟一位来自哥斯卡尼的年轻贵族打情骂悄。艾柏纳的父亲亚布雷爵士是英格兰的盟友,曾在克雷西战役中与英军一起作战。晚餐时,伊莎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柏纳,柏纳也予以热情的回应。
  伊莎被路易抛弃时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故意伤害。治伤的唯一良药是报复。她挑选了受害者,准备使他心碎。
  薇娜和劳勃跟还没有喝醉的利昂王子坐在一起。薇娜心想利昂王子也许逐渐成熟了。两个男人不停地谈论比武技巧和策略,因此薇娜有机会欣赏游走各桌问的吟游诗人表演。一个年轻的吟游诗人在她面前一鞠躬,然後开始演唱专为她写的情歌,赞美她的才貌双全。薇娜脸颊排红,偷偷瞄一眼和华瑞克坐在一起的鹰扬。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简直像戴了面具。她紧张了片刻。他不会故意派人唱情歌来激怒她未婚夫吧!接著她突然明白他和情歌毫无关系,鹰扬绝不会派人代他求爱。
  她向劳勃微笑致谢,知道他一定花了不少钱叫吟游诗人为她写歌。
  晚餐後仆人撤走桌子空出地方开舞会。莉芭王后观赏国王跟伊莎公主跳完第一支舞後才离开。她的阵痛已经开始,但她一直不动声色,不愿扫了丈夫的兴。每个女士都想跟国王跳一支舞,更想跟艾德王子至少跳一支舞。
  薇娜接受利昂王子的邀舞,立刻明白他的绰号为什麽叫「公牛」。劳勃来解救她时她松了一口大气。劳勃虽然也是动作笨拙、舞姿难看,但他努力陪她跳舞的心意令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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