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

薇娜跟艾德王子跳舞时焦急地询问珞琼的近况。
  艾德咧嘴而笑。「她很好。我们决定我们想要个小女孩。」
  「我好想念她。」
  艾德捏痛了薇娜的手。「上帝为证，绝不会比我更想念她。离开她就像砍掉我的手臂。她的哥哥亚蒙答应照顾她到我回去。不会很久的，我发誓。」
  「军队也是很快就要回去了吗？」
  「是的，打胜仗对我们很有利。我们必须乘胜追击，直到整个法国都属於我们所有。比武大会一结束，我就要赶回去，部队在不久後就会跟去。你来的时候我会很高兴，薇娜。我知道珞琼很想你。」
  薇娜的下一支舞又是跟劳勃跳的。「这个房间里的每个男人都渴望得到英格兰骑士爵位的最高荣誉，但是我们之中只有二十五人会入选。」
  薇娜从劳勃的语气中听出他认为他理所当然会入选。她祈祷天从人愿，因为她见识过他在失望时会变得多麽乖戾。
  「我知道有个人渴望得到属於我的一切。我的私生子哥哥经常面无表情地看著我们，但在那张面具下，他觊觎属於我的一切。他拚命巴结我父亲，希望能分到一些华瑞克的土地和城堡。爵位将传给我一定把他气坏了。」
  「哦，劳勃，我不认为他对你心存怨恨。」薇娜忍不住为鹰扬辩解，但话出口後又深感内疚。
  「但愿如此。我希望他渴望得到你，迫切到在我们的婚礼上被活活气死！」劳勃仰头放声大笑。
  她急於改变话题。「你还没有向我要比武大会上佩戴的信物。」
  他斜睨著她。「我不接受吊袜带以外的东西。」
  她心乱如麻，不能假装震惊，更不能假装有趣。她一言不发地伸手到裙子底下脱下一个吊袜带。
  「我宁愿亲自动手拿。」他大胆地说。「但我知道你拘守礼仪，在我们结婚前不会让我脱你的衣服。」
  她没有笑容，只是一脸认真地看著他。「劳勃，谢谢你等待，谢谢你没有为难我。你真的很有骑士精神。」
  利昂王子在这时来找劳勃说话，薇娜示意黛拉乘机跟她离开宴会厅。
  第二天早晨，温莎堡钟声齐呜，莉芭王后平安生下另一位公主。薇娜和黛拉去探望王后时获准看了新生儿一眼。伊莎公主不满新生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吵著要她们陪她去比武大会看艾柏纳练习。
30
   圣乔治节前一天的上午，即将在翌日成为嘉德骑士团团员的骑士名单公布。为首的是国王爱德华三世和威尔斯亲王艾德，其次是莉芭王后的私人骑士马沃特爵士，然後是国王的叔叔兰开斯特伯爵亨利、华瑞克伯爵狄盖伊和萨利斯伯爵孟卫明。另外还有十六位参与克雷西战役的男爵和骑士，其中包括与艾德王子并肩作战的张道思爵士和狄鹰扬爵士。那天宫廷中几乎变成毒蛇窝。有人说这是国王的亲信名单，也有人说只有克雷西战役的英雄才能入选。令大多数人安慰的是，新塔的大圆桌可容纳两百人，将来表现勇猛的人还有希望。
  「狗娘养的混帐东西！」狄劳勃大骂，抓起一张凳子往墙上用力扔去，砸烂了凳子仍难消心头之恨。「他们怎麽可以选那个臭阿拉伯人而不选我？」他自言自语。等他的怒气略消，可以思考时，他的怨恨转向艾德王子。「都是那个混蛋只选他的朋友进爵士团。这就是权势的力量。有了权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去找利昂王子，但大门深锁。他用他的钥匙开门，看到利昂在藉酒浇愁。「喝酒解决不了问题，殿下。」劳勃咆哮。
  「我哥哥是神，我只是凡人。」利昂绝望地说。
  「你是王子呀！你有权有势，只是没运用罢了！」劳勃喊道。
  「父王眼里只有哥哥。他把他提拔那麽高，我、永远也追不上的。」利昂开始呜咽。他扔掉酒杯，冲进劳勃怀里开始嚎啕大哭。利昂越软弱，劳勃就越刚强。
  「别喝醉，利昂，要报复！」劳勃怂恿道。
  「怎麽报复！」
  劳勃见机不可失。现在是利昂王子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他狄劳勃扭转局势的机会。他将不再是利昂王子的部下，利昂将对狄劳勃唯命是从－．「你哥哥不是神，利昂。他跟你我一样是血肉之躯。受伤会流血，伤太重会死。」利昂抬起头用衣袖擦脸。
  「权势，利昂，权势是唯一重要的东西。没有它，你什麽都不是。比武後的模拟矛战是你夺权的天赐良机，你要好好把握。」
  利昂瞪著劳勃。「我……我不行。」
  「你不行，我行。你只需要下个命令。」
  利昂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用动作表示也可以。」
  利昂点了点头。
  劳勃终於把他抓在手掌心里了。利昂王子将成为王位继承人，然後是英格兰国王。由于刚才的点头同意，利昂这辈子再也不能拒绝他任何事情。劳勃暗中盘算著如何杀他自己的哥哥。他觉得他终於要时来运转了。
  比武大会的参赛者都睡在帐篷里，以便天亮就起来准备。艾德王子和鹰扬再度把帐篷搭在一起。但这次是鹰扬收到的挑战书多得消化不了。由于这次的参赛者人数众多，所以裁判长宣布每人最多只能出场比赛三次。
  单打独斗的比武後是所有参赛者一起参加的模拟矛战。
  葛蓝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艾德王子的帐篷。「殿下，你有危险！」
  张道思把他拎起来扔出帐篷。「艾德王子没空跟你玩游戏，小子。」
  蓝道气急败坏地说：「让我跟他说话！」
  「他正在穿盔甲。你会害他迟到的。」
  蓝道没空争辩。他冲进鹰扬的帐篷，一头撞上派迪。派迪打算像张道思那样对付他，他从派迪的腋下钻过去，开始对鹰扬大喊大叫。鹰扬脱下头盔，以便能听见蓝道想要告诉他的话。
  「艾德王子有危险！他们要杀他！」
  「谁要杀他？」鹰扬问。
  「我不知道。在草地那头的一此人，我听到他们在策划！」
  「跟我来。」鹰扬带著蓝道进艾德的帐篷。「他听到有人在商量要杀人。他认为跟你有关，殿下。」
  蓝道大喊：「真的！我不会骗你，殿下。」
  「但愿如此。」王子说。「告诉我们你究竟听到什麽，蓝道。」
  「我在东边的草地……天色还很暗。我在帐篷之间找寻没有人会想念的刀剑武器时，听到有人在谈话。」
  「你在偷东西。」张道思指责道。
  「我没……我有。」蓝道承认，知道他必须说实话才能让人相信他。
  「有多少人？」艾德问。
  「不知道……我听到三个不同的声音。」
  「听不听得出是谁？」
  「我不敢确定。我看不到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看见我。」
  「你听到什麽？」艾德问。
  「他们说轻而易举，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是谋杀。他们说混战中发生意外是常有的事，还说穿黑色盔甲的人非死不可。」
  鹰扬和艾德互看一眼。「谢谢你的警告，蓝道。这件事我们会处理，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蓝道离开後，派迪怀疑地问：「我们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鹰扬警告。
  「混战要到傍晚才开始，我们有一天的比武可以先享受。」艾德咧嘴一笑。春天的阳光照在闪闪发亮的盔甲上。比武场边的栅栏上插满五颜六色的旗帜令人眼花缭乱。
  薇娜把长发已到肩後，心想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披散著长发。明天结婚後她就得用头巾把头发包起来。她的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堆积，好像是兴奋混合著恐惧和犹疑。她的少女时代即将结束，少妇时代即将开始。她的未来会变成怎麽样？薇娜觉得时光的细沙以令人害怕的速度在沙漏中迅速流逝。明天她就要站在教堂里许下婚姻的神圣誓约。她知道明天至少还有两对新人要结婚，结婚典礼後就是刚出世的小公主受洗命名。
  比武大会的参赛者骑马出场时，全场观众起立欢呼，向他们打败法军的英勇致敬，女士们也把带来的鲜花抛进场内。裁判长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当身穿黑色盔甲的黑王子击败他的最後一个挑战者时，薇娜对黛拉说：「但愿珞琼在场目睹他的英勇。」
  「派迪说他们很快就要回法国去了。这次我们也会去。」
  薇娜暗自纳闷。鹰扬曾经不顾一切地阻止她的婚事，她仍然认为他这次不会袖手旁观。她祈祷他不会有惊人之举，希望他已经接受她势必嫁给狄劳勃的事实。
  鹰扬上场比武时，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知道他会击败所有的挑战者，他是温莎堡武艺最高强的骑士。劳勃出场时她抓紧黛拉的手，希望他会有英勇的表现，他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淘汰赛结束後留下胜利者相互比试。爱德华国王败给了他的朋友萨利斯伯爵孟卫明，孟卫明又败给了受观众垂爱的黑王子。
  模拟战即将登场时，薇娜对黛拉说：「我们去伸伸腿。」
  「好，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冷饮可喝。我口渴死了。」
  在黑王子的帐篷里，艾德和鹰扬换上乾净的上衣。尔下，我们交换盔甲穿。我对等一下的混乱有种不祥的预感。」鹰扬认为艾德王子一定不肯答应，他考虑著要跟张道思密谋用绳子把艾德绑起来不让他参加混战。
  没想到艾德竟然点头答应。「好，我有个计划。如果我穿上你的黄铜盔甲，我就能看到有没有人企图对那个穿黑色盔甲的人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