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

」他抓抓头皮，一副不知所措的紧张模样。
  「担架，殿下，拜托！」
  珞琼的阵痛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把孩子生下来。薇娜一直陪在她身边替她打气。经过两个小时的对婴儿、产妇和房间的清洗、打扮和整理後，婴儿被抱去给何汉生过目。产婆看到他没有因妻子生下的是女儿而生气时松了口大气。其实何汉生不但不生气，反而开心极了。他暗自嘲笑英勇的黑王子竟然生不出儿子来。
  他尽责地去探望了他的妻子。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珞琼躺在床上的模样，他的身体立刻在肉欲中亢奋起来。当何汉生被房里那些来帮忙的女人赶走好让珞琼休息时，轮到薇娜赶走那些女人，表示她会整夜陪伴她的好友。
  薇娜吩咐琳妮去找艾德後，把婴儿抱给她的母亲。
  「我一直祈祷是个女孩，果然是个女孩。哦，薇娜，她好漂亮喔！」
  「怎麽可能不漂亮？」银金髻发、粉粉嫩嫩的女婴看起来就像个小天使。「真不敢相信我做到了！」珞琼自豪地说。
  薇娜听到轻轻的抓门声，赶快去开门让焦急的艾德王子进来。
  艾德跪在床前，心中充满欢喜、感激和真挚的爱。
  「几点了？」珞琼问。
  艾德几乎说不出话来。「午夜刚过。」他哽咽地咕哝。
  「生日快乐，亲爱的。」
  艾德的自制力完全崩溃。他把脸埋在珞琼的发际，喜悦的泪滴悄悄滑落他的脸颊。黑王子的庆生会办得十分盛大热闹，好像全波尔多的人都来了。艾柏纳的父母和家人是金雀花王室的贵宾，伊莎公主表现出」副与艾柏纳热恋的模样。她的妹妹桥安羡慕她有如此英俊的未婚夫，衷心祈祷卡斯提尔的培罗也会像柏纳那样迷人。
  鹰扬跟以前一样体贴，但客气得让薇娜觉得他们之间有一道鸿沟在日益扩大。在场的女性无不对薇娜投以羡慕的眼光，清楚说明了她的丈夫对异性极具吸引力，她发现她们之中有许多人对他猛抛媚眼。
  薇娜心里窝囊透了。鹰扬要把整颗心给她，她却因为良心不安而无法接受。她看到女人们跟他和他的朋友艾德王子打情骂俏，她为自己和珞琼心痛。
  每当国王、华瑞克、艾德王子和他们的副官在同一个屋顶下吃饭，他们无可避免地都会聚在一起讨论军事。好像是法国人在加伦河谷的边远英国庄园烧杀劫掠，黑王子决定他无法等待和平条约签定，他要率军前往内陆解决那些「该死的法国人」。
  鹰扬随军出征时，薇娜感到如释重负，随即更加内疚。哪有作妻子的会乐於见到丈夫离家远行去冒险犯难？但是他们之间的紧张关系越来越强烈，明显得有如在空气中缭绕的烟。薇娜经常去陪伴珞琼和她的女儿珍珍。珞琼生产两天後就能下床走动，变得比以前更妩媚动人。当王后替珞琼的女儿指派了奶妈和保母，白天都把她带进宫中时，珞琼大声抗议。但是贵族妇女是不亲自哺育照顾婴儿的，所以珞琼只有在压力下屈服了。珞琼的生活逐渐有了模式。她和薇娜上午时都待在皇家育婴室。到了炎热的下午，珞琼回家午睡，薇娜则回她自己的白色宫殿画画。
  珞琼独自一人时，脑子里都充满著艾德。产後短短两周，她就恢复了轻盈纤细的身材，渴望炫耀给作战归来的艾德看。臃肿了几个月使她对自己小精灵似的美貌失去信心，担心艾德会不再受她吸引。
  她听见卧室房门开了又关，心不在焉地纳闷琳妮去买布怎麽会这麽快就回来。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入侵的危险。她在床上坐起来，抓著被单盖住身体。「你要做什麽？」何汉生欲火中烧的目光，贪婪地在她身上流连。「那应该很明显。我要行使做丈夫的权利。」
  珞琼放声尖叫，但何汉生一巴掌打得她跌回床铺上。她吓坏了。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她动过粗。
  他色迷迷地看著她。「要叫就尽管叫。我为我们选择这座跨院就是因为它隐密偏僻。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叫声，除了我以外，而我喜欢你叫都还来不及。」
  「你疯了。」珞琼叫道。「我会叫人逮捕你！」
  「用什麽罪名？跟我的妻子行房有罪吗？」何汉生发出狰狞的笑声。「想一想吧，我脑袋空空的天使，你会明白你没办法向任何人诉苦。」
35
   珞琼默默地躺在床上，恨不得死掉。同意这椿婚姻，她使自己任凭一个疯子摆 。绝对不可以让艾德知道今天在这房间里发生的事。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她坐起来，爬下床，倒水把自己洗乾净，然後穿上雪白的内衣和外衣。一身的白衣让她觉得自己不再肮脏。她铺上乾净的床单，把沾了血迹的脏床单塞进一个准备丢弃的箱子里。她坐在镜子前面，小心地用蜜粉和胭脂遮住脸上的瘀青。她的嘴唇肿得不像话，但只有时间才能消肿。她望著镜中的自己，一对忧愁烦恼的眼睛回瞪著她。这是她一生中最悲惨的日子，但是她必须忘掉刚才发生的事。她的悲苦渐渐消失，直到她毫无感觉，全然麻痹。可以确定的是，她心想，在经过这场磨难後，再也没有任何事能伤害她了。珞琼错了。
  国王看到来自加来城的公文急件时简直难以置信。他再看一次报告，脸色凝重起来。他立刻传唤何汉生。
  「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国王按捺著悲伤，沙哑地说。「肯特伯爵亚蒙被人发现死在加来城。」
  「怎麽发生的？」何汉生忙问。
  「陈尸在一条巷子里，背上被捅了一刀！」国王的悲伤化为愤怒。「我不该对他们慈悲为怀的！我应该把加来城夷为平地？我应该把全城的人都杀光，一个活口都不留！」「陛下，我很不愿说这种话，但是肯特伯爵经常出入风月场所。我常劝他不要在下流的妓院寻欢作乐。」
  国王瞪他一眼，何汉生倒退一步，不敢再随便批评。
  「肯蒙是王族！他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一个勇武的骑士。他显然是在值勤时遇害。他是阵亡的，就跟在克雷西的战场上为国捐躯一样！」
  「那当然，陛下。他是我的大舅子，也是好朋友。我们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我建议您派魏纳维爵士负责调查。巡逻也应该加倍，以免再有英国人送命。」
  「天啊！我们要怎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妹妹？他们从小父母双亡，兄妹俩相依为命。他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还有我，陛下。」
  「对，对。你一定要给她最温柔的呵护，让她能够克服这种悲痛。」国王放下公文。「我这就跟你去。我们一起告诉她，我们必须尽力减轻她的悲伤。」
  珞琼听到敲门声时，害怕得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房门打开，国王跟何汉生走进来。她异想天开地以为是国王知道何汉生强奸了她而要逮捕他！她听到自己如擂的心跳声模糊了国王的说话声。
  「亲爱的，我们有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必须勇敢一点。你的哥哥亚蒙在加来的一场小规模战斗中英勇阵亡。」
  珞琼感觉她的心裂成两半，然後就昏倒了。
  爱德华国王抱起珞琼。「天啊！她在昏倒时撞伤了她漂亮的小脸蛋。」他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她失去知觉了。」他告诉何汉生。「快去请御医来。她的侍女在哪里？请王后派些侍女过来。」他在匆匆离去的何汉生背後喊道。
  国王坐下来，抱著她轻轻摇晃，直到她恢复知觉。当她睁开眼睛时，眼中的哀愁使他心生怜惜。
  珞琼抓住他哀求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陛下。」
  「乖，珞琼，亚蒙不会希望你哀伤成疾。为了你的小女儿，你必须坚强起来。」珞琼呆呆地点点头，把他抓得更紧。国王跟艾德长得那麽相像，在国王怀里让她觉得安全。突然之间，房里挤满了女人。琳妮首先到达，随後是莉芭王后和她的六个侍女。她们把珞琼安置在床上，琳妮按照医生的指示调了安眠药水，然後差小厮去通知薇娜。珞琼拚命抗拒药效，因为她觉得沉睡会使自己大容易受伤害。她们认为她在生产後太快下床活动。失去哥哥的打击有可能使她的健康受损，除非她坐完月子。
  雪貂「小咬」窜过房间爬上她的工作桌时吓了薇娜一跳。「你从哪里跑来的？」她抱头看到葛蓝道。「哦，蓝道，我不知道你到波尔多来了。你长大了好多，我差点认不出来。」「鹰扬爵爷和派迪在训练我当侍从，夫人。」雪貂跑回蓝道肩上坐著。「我讨厌当听差的小厮。我讨厌当带来坏消息的人。」
  「什麽坏消息？」薇娜紧张地问。
  「是肯特小姐，我是说何夫人。她刚刚得知她哥哥死了。」
  薇娜一到珞琼的床边，珞琼立刻抓紧她的手不放。「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答应我，答应我。」她哀求道。
  「珞琼，我当然不会离开你。现在我要你睡一觉，我用性命发誓，等你睁开眼睛时，我还会在这里。」
  珞琼紧抓著薇娜的手逐渐放松，她开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王后和她的侍女悄悄离开房间。珞琼睡著两个小时後，薇娜叫琳妮和黛拉去休息。她会守著珞琼到天明。第二天上午，珞琼睁开眼睛看到薇娜仍然在她旁边时松了一口大气，而且说什麽也不愿跟薇娜分开。薇娜保证她下午会再过来，但是珞琼变得好激动。「不要，我不要一个人，五分钟也不行！」
  「你不会是一个人，珞琼。琳妮在这里，你觉得好一点时保母会带珍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