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第5章


数小时後,盐溶掉了,箱子就会浮上来。」
    阿瑟的眼中闪著亮光。「看来别人的坏运就要变成我们的好运了!」
      「不错,不过我们必须够快、够狡猾上莎曼笑道。「我们先回厨房,天亮涨潮时,东西就会浮上来了。」
    天尚未亮,葛家姊弟已捞得了四大箱的白兰地及五箱的香槟,潮水帮了他们很大的忙,他们只要将箱子拉到洞口,潮水就自动将东西冲了进去。
    那天早上,莎曼和平常一样地骑著乌木来到海边,迎接金色的黎明,但今天她预料到会有同伴。不出多久,两个人影便出现在岩石边,莎曼催策她的马跑过去,甚至故意溅了那两个显然在找什么东西的人一身水。
    「日安,夫人。」他们瞥见她,一齐不好意思地道。
    她点点头,等待著。其中一个人终於开口。「夫人,你曾在海岸上看到什么东西吗?」
    她眯起眼睛。「你们不是那些专门制造船难来发财的人吧?」她厌恶地问。
    两人立刻否认。「不,不是的,夫人,我们做的是诚实的走私工作,我发誓。」
      「如果你们和那些兀鹰有关联,我会立刻报到当局去!」她警告道。
      「不,不!」年轻的那一个道。「我父亲是茂楠一名酒馆的主人,我们在等白兰地」
      「今天早上我已经沿著海岸骑了数英哩,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微微」笑。「你知道的,那些法国人是无法信任的。」
      「是的,夫人。」他们低声道,而且两个人都知道她撒谎。
    她的腿已经夹紧了马腹,突然间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道:「对了,如果你们有钱,我倒可以从我父亲的地窖里拿四箱法国白兰地卖给你们。」
    那对父子机敏地互望了一眼,心知肚明他们别无选择,只有接受这桩交易,不然她会告到官里去。
      「今天下午,派一辆马车来玫瑰园,我会叫仆人把酒搬上来。」她丢下这么一句话,而後转过马头,风也似地骑离开了。
2
    生平来第一次,葛蓝道真正尝到恐惧的滋味。他在心里诅咒命运的不公平,数个月来,他已经输得几乎只剩下身上的裤子,好不容易今晚在银靴赌场狠狠捞了某只羔羊一笔,但命运之神似乎太快又抛弃他了。
    蓝道并不笨,赢了钱之後,立刻离开了赌场。越过巷道前去他的马车时,他也非常地留意。他知道伦敦多得是强盗,但当时同在巷道里的只有另一位衣著体面的绅士,绅士的帽子拉得低低的。
    蓝道走到马车边,拉开车门,这同时,他正确无误地听见了长剑出鞘的声音。也就在这时候,他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他转过身,正好看见一截闪亮的剑尖刺进了他的肋骨,持剑者的脸上写著冰冷的死亡。
    他在口中尝到了金属的味道,他登时明白这不是一般的抢劫,而是某个他不该判断错误、选做诈赌对象的绅士。这个人显然比他更毒、更冷血。
    数分钟後,蓝道的马车夫在阴讲理发现他,而且他已气若游丝。
      「找丽儿—.」他低语道。「考夫伯街….五号…雷夫人……」
    马车夫抱起他上了马车,奔向考夫伯街五号。那是一间精致的小房子,门房来开门,车夫没理他,迳自抱著血流不止的葛蓝道抢进玄关。
    数分钟後二位三十出头,穿著时髦的夫人出现了,她无法置信地看著马车夫抱著的那个男人。最後,葛蓝道喘息地道:「丽儿,我要死了……」
      「我看得出来,」她的声音悦耳,而且是充满了诱惑性的。「我只是不懂你在你曾经那么无情地对待我之後,为什么还找上我?」她没等他回答,继续道:「我来告诉你,因为你知道不管过去怎样,不管你有多么该死二个做妹妹的总不会将地垂死的哥哥踢出门去!」
      「丽儿……」他喘息道,他的脸上透著惨白的死亡。「叫.…我的……女儿….来。」
      「哦,我会的,你不用担心,」她示意马车夫带他上楼,而後她瞧见了地毯,皱了皱眉头。「哦,看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个不知体谅的畜生,瞧,你把我的新地毯都溅满血了。」
    她指示将葛蓝道的马车驾到车房,而後来到楼上的客房,她命令葛蓝道的车夫脱下他的衬衫。雷丽儿面无表情地看著她哥哥胸口血流如注的伤口,一言不发地撕下一旁的床单,做成绷带,裹住伤口。
      「医生……」葛蓝道艰困地道。
      「医生?」丽儿轻笑。「哦,亲爱的,你是指殡仪馆的人吧!」
      「你……好狠心……丽儿!」他若涩地道。
      「是的,我当然狠,需要我告诉你为什么吗?」她慢慢地道:「你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把我赶离开玫瑰园只因为你认为我每天吃得太多。之後为了自救,我必须嫁给一个老头子。你没有料到我会成为雷夫人吧?而後当你认为他可能对你有用处时,你就像水蛭一样地咬住我丈夫不放,直至你把他榨乾为止。嗯,那家伙死时或许分文不名,但雷夫人这个身分使我得以自由出入宫廷,而我也就是靠这样子活下来的。现在的我反而拥有好仆人、丝料的衣服及安全感了!」
      「老鸭!」他嗤之以鼻道。
    她笑道:「多粗鲁!我只是谨慎地为宫廷里的绅士及淑女安排一些好事,像你这种粗俗的人自然会称之为拉皮条,但这也是我变得今天这么冷硬的原因!」
    她离开了房间,葛蓝道的车夫来找她,但她叫他明天再来看看,并且不让他驾走马车。到时替她哥哥办後事或许就得看他那辆马车能卖多少钱了,她可不想为那个混帐多花一个子儿。
    她也写了一封信给莎曼。信很简单:
葛莎曼小姐:
    今尊遭遇重大事故,速来。
                                                          丽儿姑妈雷伍奇夫人
    她吩咐仆人以快递送出去,而後她走到窗边,凝望著伦敦的夜色,想著她未曾谋面的侄    女会怎样应付这件事。「哦,眼泪和花费都归你!我什么都不要!」
    但当她回身去倒酒时,她显惊讶地发现自己毕竟没有她对蓝道所说的那么狠心。一颗眼泪正悄悄地沁出了她眼角。
      「该死了!」莎曼读完她姑妈的字条,咒骂道。「好不容易弄到一笔进帐,现在又全得花费在前去伦敦的旅费上,正是他该死的典型作风!」
      「老家伙出事了吗?」阿瑟问。
      「信是丽儿姑妈——他的妹妹寄来的。似乎他出了事,需要我们。」
      「或许是在决斗中被嫉妒的丈夫刺伤了。」
      「哪一个女人会看上他?比较可能是玩牌要诈被逮到,现在他需要护士,而我就中奖了!」
      「这儿到伦敦至少有两百英哩,要骑多久才会到?」他怀疑地道。
      「那会毁了我的马,蓝道才不值得这样的牺牲。我想我们可以去码头看看有没有船要到扑资茅斯,我可以由那里搭驿车到伦敦。」
    莎曼非常担心留下弟弟一个人,阿瑟也不放心让莎曼一个人去伦敦那种邪恶的都市,但两人都无能为力。
    莎曼套上斗篷,阿瑟陪著她走到码头附近的酒馆。莎曼用几文钱便问出有一名美国船长稍後要离开。她找上美国船长旁边的位子。
      「我听说你的目的地是朴资茅斯或伦敦?」她闲闲地道。
    美国船长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是的。」
      「载什么货?」她状似不经意地问。
      「鱼。」他很慢、很慢地道。
    她的心跳快了一拍,非常清楚那事实上是烟草,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她瞄了瞄阿瑟一眼,後者立刻很有默契地接口。「我猜你打算在开进海峡之前,先卸下货物?」    美国人点点头。「空船跑得比较快。」
      「假设——」莎曼接口。「假设我是提供你一个贮藏这批鱼的地方,你便可以通过海关,上岸去找一个能付高价的买主,当然,你必须安排货物由陆路运到目的地,不过那些费用可以算在你的买主头上。」
    美国人正在沉思考虑时,阿瑟假装无知地道:「我希望你的鱼不会坏掉,它们应该都用盐腌著吧!」
    美国人开口了。「这么做你们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卸完货後,我希望你能送我到朴资茅斯。」他们成交了,美国人去找他的船员。
    莎曼对阿瑟道:「我走了以後,我要你把桶子里的烟草拿出来,用上次赚的钱买一些便宜的鱼装进去。等他们来拿『鱼』时,他们也莫可奈何。」
      「不必再多说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