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第19章


      「今天我去看那些诱虾网子时,它们都还是空的,我想骑马到赫家河上抓鱼。」
      她松了口气。坦白说,阿瑟也早已经过了任人吩咐的年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姊姊。但到黄昏他还没回来时,莎曼开始担心了。天黑後,她心中的焦虑更甚。前门传来敲门声,她一颗心似乎跃到了喉嘴。门口站著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他递给她一张字条,气喘吁吁地道:「阿瑟被逮捕了。」
    莎曼睑上的血色褪去。「逮捕?他们把他抓到哪里去了?」
    男孩摇摇头,莎曼摊开字条,字条上写著「费蒙斯监狱」。她问男孩:「你是潘家客栈的小男孩吧?」
    他点点头。「他们也抓走了我爸爸和我哥哥!」他道。
    她谢了他,给了他几个铜币。「回去你妈妈身边,她会需要你的。」
    她开始想她可不可能贿赂狱卒而让阿瑟出狱。她跑到楼上拿钱。她应该盛装去监狱,证明她的贵族身分吗?不,如果她对阿瑟的了解没错,他们根本不晓得他的真实身分,她最好先穿破烂一点,先去探听情势。
    她换上了她在花园工作的服饰,骑上阿瑟的小马到了费蒙斯。进入监狱并不难,今晚监狱里挤满了探监的家属。那些因走私罪而被捕的人全都关在一个大牢里,家属们隔著铁栏杆焦急地询问。
    阿瑟很快地瞧见了她,招手叫她过去。「别担心我,猫儿,我很好,那边那个矮小肥胖的人就是恶狗布朗……我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是白阿瑟。至少还要三个星期的时间赫洛威才会审判我们,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因为我的事毁了你的计划。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不然他永远不会娶你的。」
      「你不能在这里待上三个星期!」她抗议。
    潘家客栈的主人对她微笑。「只要给狱卒一些好酒,他们就会好好地供养我们。」
      「没错,」阿瑟开玩笑道。「我甚至可以吃得比在家里更饱。」
    莎曼点点头。她没有告诉他她带了钱来,想看看能不能贿赂他出去。没有必要让他怀著太高的希望。她转身要去找狱里负责的军官,但阿瑟又拉住了她。「记得,答应我,你和他在一起时要装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咬紧下唇,低语道:「我答应。」
    「好女孩,现在我必须拜托你一件困难的事,猫儿,但我别无选择,」他焦急地道。「欧中士那个畜生在逮住我们时,枪伤了我的马,我不认为那名畜生杀死了它,他就那样将它丢在海滩上,猫儿,你必须去帮它解除痛苦。」
    她的心痛苦地收缩。什么样的畜生会让一匹马痛苦、缓慢地死去?她抓紧口袋里的钱,走向监狱官的所在。
    但今夜命运之神似乎和她过意不去,在那儿的正是欧中士本人。他瞧见了她,狰狞地微笑。「啧,这不是赫伯爵的婊子吗?这」次你再也无法否认了吧?我是当场人赃俱获的。说,你和哪一个有关系的!」
    「我是替潘家客栈的老板娘来的,你们抓走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她平静地道。
    他色迷迷地微笑,脸上都是汗。「这一次我不认为你张开双腿会有用了。」
    她只想尽快地逃离这个可憎的男人,她催促小马快跑,一路驰回玫瑰园。
    她在家里取了一把手枪,及一桶清水,而後她走下悬崖,到达海边。半路上她便看见那匹受伤的马,它扭曲的身子躺在沙滩上。她知道它在大量失血之後一定很渴,因此才带水来。她舀起水,捧在手里让它喝,」面吗吗低语劝慰它。马匹的侧腹痛苦地起伏,它的双眼混浊。
      「好男孩。」她噙著泪水道,将手枪对著马耳,扣下了板机。它剧烈地踢动了一下,而後完全地寂静下来。她坐在海边,看著海涛缓慢地爬上了沙滩,带走了马匹的尸身。
    那一夜她无法入眠。她的精神紧绷得她直想尖叫。她为弟弟难过,不过至少费蒙斯的监狱还不算糟。最後她明白了阿瑟说的对,她唯一能帮助他的办法是先巩固她在洛威身边的地位。
    那意味著她再也没有任何时间可以浪费。现在终於得进行她的计划了,她反而不情愿起来。她沮丧地发现她真的有些不安。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良心,但她怎么能够那样处心积虑地利用一个她真正在乎的人?那样太冷血了。
    然而她有其他的选择吗?如果只是为了玫瑰园,她还可以放弃,但现在阿瑟也被牵涉进来了,她必须「利用」洛威来救出她的弟弟。
    但她告诉自己这并不是真的欺骗。她发誓以後会以同等的忠诚与爱来回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这是个闷热的夏日。下午时,莎曼洗了个长长的澡,并洗净了头发。然後她在衣柜里翻找衣服。洛威没有看过的只剩下一件白色丝料的礼服,篷篷袖、心状的领口,裙摆层层散开来。
    她穿上蕾丝长袜,一面却脸红了,心知今晚洛威的目光将会瞧进她所穿的一切。腰身很紧,她觉得几乎无法呼吸--或者是今晚将发生的事使得她喘不过气来?
    黄昏时,气候仍然郁热。她没有披斗篷,直接骑上乌木到洛威的庄园。她骑得很慢,不希望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马厩里的小斯一齐拥上来帮忙她照顾乌木。她微笑谢了他们,慢慢地走向大厅,白先生在门口欢迎她,他带著她到宅邸的南翼,穿过落地窗,走进一处百花盛开的花园。
    洛威自坐著喷泉旁边急切地迎向她。「甜心,我一直害怕你不会来了。」
      「我不认为你这一辈子曾经害怕过。」她妩媚地道,笑著看进他眼里。
    他执住她双手,自一臂的距离外,掬饮她的甜美,而後他将她拥入怀中,享受那份美妙的占有。今晚她竟穿白色的--纯洁的象徵。他坚决地推开这个念头。他已经下定决心,他不要再等了。
    他俯身摘下一朵火红的芙蓉花,递给了她。莎曼抬头看著他,目光幽邃不可测。她知道今夜将有所不同。在此之前,他一直送她黄色的玫瑰。莎曼接过芙蓉,洛威知道今夜她将属於他。
    他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血热了起来,以及鼠蹊部那份无法忍受的疼痛。他握著地的手,带著她走到喷泉旁边。
    喷泉正中央是一座绿玉雕成的小海豚,水由海豚的口中喷出来,再分成三个方向落下。池底也铺著绿色的瓷砖,映得池水一片碧绿,池里数尾橘黑色的鲤鱼轻摆游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儿就像乐园一样。」她喃喃地道,视线扫过周围的花树。灿烂的木兰树旁开著黄色的金链花,小小的杏仁花则背衬著盛放的紫红色石楠。
      「这个花园是仿阿尔及耳的奥图曼皇宫建造的。」
    莎曼睁大了眼睛。「有这么多关於你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对你也是,」他沙嘎地道。「但我可以改进。」他执起她的手,在她脸间急促的脉跳处印下一吻。「有些人在数小时内就可以认识对方,有的人则需要一辈子。你认为我们会是哪一种?」
    她摇摇头,柔声说道:「我希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短暂……就像这些漂亮的花朵……它们在一个星期内就谢了,多么浪费。」
      「美的东西在最盛开的时候有人欣赏就不算浪费,」他暗示地道。「也因此我认为今晚
我们应该在这里用餐。」
      一名仆人已经在落地窗边布置好了餐桌,洛威牵著地的手走过去。但莎曼不认为自己吃得下,她的胃里面似乎有一百万只的蝴蝶在飞舞,而且她觉得天气好闷热……
    洛威为她拉开椅子,她温驯地坐下,摊开餐巾。他坐在她对面,大胆地用他的眼睛爱抚她。他为她倒了一杯金醇的餐前酒,她接过酒杯时,他们的手指碰触在了一起。
    她微微挑眉,询问他酒会不会太烈。洛威很高兴他们能够不靠言语交谈,洛威摇摇头,向她保证不会。莎曼慢慢地啜饮那金醇色的酒液。
    晚餐是色香味俱全。开胃菜是蛙鱼及腌黄瓜,想起自己平常在家里吃的东西,莎曼忍不住叹息。第二道菜是白鸡浇雪莉酒,搭配芦笋。她想起自己偷了洛威家的大公鸡,莎曼不禁脸红了。
    他的手覆住了她。「告诉我是什么引起这么美丽的红晕。」
    她垂下了眼睑。「这是秘密,赫伯爵。」
      「叫我洛威,你不会是太过害羞而不敢直呼我的名字吧?」
    她抬起视线,对他灿烂地一笑。「我并不害羞,洛威。我现在所做及所说的一切恐怕都是不合礼数的。」他们之间悬著一种性的紧张,似乎连空气都屏住了气息。
    她的话令他立刻有了反应,涨满、疼痛到了极点。他的视线盯著她的红唇,想像当自己深埋入她时,她的细声叫喊。
    仆人送来了点心,但两人察觉的只有彼此的存在。事实上宇宙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
    洛威起身绕过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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