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第44章



    查理自嘲地一笑。「嗯,小赫,至少你是在坦白告诉我事实,而不只是说我想听的话。」他跟著大骂:「都怪国会把我的钱包管得那么紧,我需要钱来造军舰呀!」
    海德首相很识抬举的忙说:「我一定会向国会争取经费,我们不能受这种侮辱。」
  查理满意的点点头,比个手势要约克公爵带他的岳父离开。直到他和洛威单独相处,他才问:「至於我托给那个该死的海盗的另一件事呢?」
    洛威咧开嘴微笑,自口袋里拿出一封法王封缄的文件。「路易非常乐意买回邓克尔克。」
    查理撕开封口,看了信。「他提议的价钱是我要求的两倍……二十万英镑!」他高兴地道。
      「嗯……那是洛力的主意,你知道他有多么狡诈。他向法王说你要这个价。」
  查理非常高兴。「反正邓克尔克原来就是法国的,康瓦尔人虽然把它占了,我们也守不住的。我终於可以不用再看国会的脸色了,你知道我有多么厌恶向那些一家伙伸手吗?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洛威再次笑了。「金币已在昨天晚上由幽灵号转送到异教女神号了。」
    「坦白说,认识赫家兄弟实在太过瘾了。」他对著洛威眨眨眼。
    「请容我告退了,陛下,但我想去找我的妻子,提醒她为妻的责任了。」
    「莎曼不在沙里伯利。」查理道。
      「你一定是弄错了,她也许刚刚才到。那个固执的丫头好不容易才肯离开伦敦,但是我的弟弟告诉我他在这儿放下她的。」
    查理摇摇头,对洛威眨眨眼。「我确切地知道莎曼并不在这里,你知道如果她在,我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她一定去了她姑妈那里。」洛威忿忿地道,掩藏不住他的恼怒。
    查理笑道:「给你一个建议,让她大肚子,那应该可以有效地剪除她的翅膀!」
      「我已经办到了,陛下,但那并不能阻止她冒险,我怀疑有任何事能。」洛威喃喃道。
      伦敦一点也不是莎曼离去前的样子,死亡的气味笼罩了整个城市,使它看起来就像一座鬼城。马车夫拒绝进入市区,而後莎曼发现她根本无法雇到马车进城,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关了,最後莎曼好不容易才瞧见一个推著手推车的人,她用一个金币雇他送她的行李到考夫伯街。
    他一路述说著伦敦的现状。能跑的都跑了,留下的则是为了大发利市,闯空门的盗贼再也不必担心被抓,卖吃的开出十倍的价钱,还供不应求,做护士的更是门庭若市,要价千金。「当然,还有像我这种赚金币的人。」他们转到考夫伯街时,他眨眨眼对她道。
      「是呀,我猜一定有不少人像我」样必须进城来。」她漫不经心地道。
      「才不呢,姑娘,」他回答。「我是在夜里运走尸体,赚我的金币!」
      「哦,我的天!」莎曼立刻跳下了推车,原来自己是搭上了运尸车了。
    丽儿姑妈的房子锁著,她打开门锁,进入安静的大房子,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这儿的空气新鲜多了,而後她注意到门缝里塞了一封信。她拿起信来看。那是宾瑟的笔迹。
    亲爱的猫儿!
    我很抱歉我上个星期的行为,我来找你,但发现房子上锁了。我来是要告诉你我和柏艾德(他是柏爵士的弟弟)一起住在城里。我猜你是和朝廷一齐到沙里伯利了。我现在住在瓦德立街十二一号,我们原先打算去牛津的柏府,不过艾德今早不太舒服,我们决定明天再出发。拜托不要生我的气。阿瑟
    艾德不舒服……是染上瘟疫了吗?莎曼立刻知道她必须去找她弟弟。她在厨房翻找食物,只找到一些饼乾,她试著压抑下恐惧,提起勇气,她必须进入市区,并希望她能安然带她弟弟出来。
    莎曼再次检查她所带的东西,当然,钱是最重要的,为了自卫她还带了手枪,另外就是饼乾、酒以及一、两套换洗的衣服。
    她走到泰晤士河边,河上偶尔有几艘渡轮行驶,但是不管她怎么招呼,都没有船愿意停下来,最後她只有沿著河边往城里走。河里都是垃圾和动物的尸体,恶臭令她作恶。一艘海军小船靠近岸边,对她大喊道:「如果你进入伦敦市,你就不能再出来了,这是命令。」
      「我必须找到我的弟弟。」她大喊道。
      「上个星期死了七千人,街道上到处是守卫,他们不准里面的人出来。」那艘船没有等她回答,迳自掉头开走了。
    她转向北边,经过布来威尔监狱,而她立刻就後悔了,监狱的守卫正在搬出一具又一具的女性囚犯的尸体。这些一尸体几乎是半裸,遮掩身上的只有几块破布。她们身上堆著数年来的恶臭,那种味道几乎无法忍受。
    莎曼的身躯无法控制地颤抖,她决定转向码头,但这是另一项错误。码头上都是水手。一开始她以为他们是染上瘟疫死去的,但突然间,他们全都爬到她身边,拉著她的裙子,求她给他们食物。原来这些水手是在码头上岸的,但上了岸後,他们的船长拒绝让他们回去,他们身上没有钱,只好在这里挨饿。
    莎曼把所有的饼乾给了他们,拔腿就跑。她经过圣保罗教堂,找到了瓦德立街十三号,但一路看来,这些屋子都是空的。她敲了敲十三号的门,但是没有人来应门。她松了一口气,阿瑟一定离开伦敦了。
    但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屋里传来的轻微哭声,她像预知危险的野兽般抬起头,那是她的弟弟--虽然阿瑟自从三岁以後就不曾哭泣过。她推开门,看见阿瑟就坐在一张椅子上,用手抱著头轻摇著身子。
      「阿瑟,是我,」她轻声喊道。屋子里的臭气几乎使她反胃,她摇著鼻,走到她弟弟的身边。「阿瑟,是猫儿……怎么回事?」她再次问。阿瑟终於抬起头,目光混浊地看著她,慢慢才认出她来。
      「你的朋友生病了吗?」她问。
    他点点头。「艾德……他染上瘟疫了。」他害怕地低语。看见莎曼要往里边走,他又说:「不,猫儿,不要进去,他好不容易才睡著。」
      「这里的臭气叫人受不了,来吧!你必须帮我清理一下,」她厌恶地看著地上那堆脏床单及毛巾。之洹些都应该烧掉,你还有乾净的床单及毛巾吗?」他疲倦地摇摇头。「好吧!那么我们先把这些东西丢到院子里,稍後再洗,我要去弄些水把这地方清洗乾净。」她非常地担心,如果阿瑟负责照顾艾德的话,他可能也会染上瘟疫。
    她出去抬了一桶水回来,但她弟弟仍坐在原地不动。「该死了,阿瑟,站起来帮助我啊!」这时候她才注意到阿瑟不只是害怕难过,他脸孔还胀得通红。
    莎曼走过去打开第一间卧室的门,卧室的地上都是恶吐及排泄物,而当她聚起勇气靠近床边时,她瞧见文德的脸孔早已肿胀紫黑了。这名年轻人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
    她跑回到小客厅。「阿瑟,艾德已经死了。」地喊道。
      「不……不……不,他只是睡著了。」阿瑟喃喃低语。
      「起来吧……」她坚决地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阿瑟终於站了起来,而後突然间他的双膝一软,他跪在地上,开始呕吐。
      「噢!亲爱的上帝,不要,拜托不要。」莎曼低声恳求道。地扶著她弟弟走到第二间卧室。幸好这里的床还算乾净。阿瑟躺在床上,莎曼很快地脱下他的衬衫,并将一个夜壶放在他的旁边,让他呕吐时用。
    她想起了她带来的酒,忙倒了一小杯喂他喝下,酒似乎使他安定下来,虽然他仍然脸色通红,一会儿後,他便闭上眼睛睡著了。她猜测他一定一直在照顾艾德,把自己累坏了。
    街上传来了一阵叫喊声,她模糊地分辨出那是运尸车子的叫声。她跑到阳台。「进来屋子里,拜托,我需要人帮忙!」
    负责运尸的人大喊回去。「我们只负责由街上搬走尸体……我们不进屋子的,小姐。」
    「等等……你给我等在那里。」她以最威严的声音命令道。
    她屏住气息,冲回第一个房间。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她正要做的事情。她将拍艾德的尸体拉到地上,用被单卷起来,而後她以残余的力气,将之拖到楼梯口。
      「你必须上来把他弄下去。」她对著运尸人喊道,一面抚著她疼痛的腰。
    「你认为你是皇后,我是你的侍女吗?」那个人愤怒地大喊。「规矩就是规矩,我只负责由街上搬走尸体。」
    莎曼气得几乎就想拔出手枪,当场毙了这家伙,只是这样她要应付的就是一车的尸体了。她用最後的一丝力量,将艾德搬到楼梯口,而後用力踢下去。他一路翻滚下了台阶,重重地跌在庭院里。
      「上帝!你这头愚蠢的母牛,现在我得用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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