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她改变话题。
      「当然，我可以为你挑几个地点，不过我希望你能准许我联络赫夫人。你理应有幢房子，你目前还没有就已经很可耻了。」
      「我会考虑看看，霍先生，但我真的不想依赖任何男人。」
    接下来」个星期，霍先生带她看了几栋房子，最後她挑上圣马可教堂附近周五街的一栋。房子虽不大，但五脏俱全，地下层是厨房，洗衣间，」楼是客厅、餐室及一间小沙龙，二楼有两个卧室，她可以住一间，小孩及毕太太住另外一间，最好的是最上层还有个舒适的小阁楼，宾瑟可以住那里。
    莎曼告诉了丽儿新家的事，丽儿热切地提供她帮助，但当她告诉宾瑟时，他却显得为难。她立刻知道宾瑟并无意和她同住，不只这样，他还隐瞒了一些什么。她鼓励他说出来。「阿瑟，你知道你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洛威让我到他船上去工作。」
    莎曼由座位上跳了起来。「那个混帐，你绝不能接受！」
      「事实上，我已经接受了，猫儿。」
      「你不知道他多么专制，我看过他只因为一个水手在守卫时喝醉了就鞭打他。你还记得他曾为了你说我一句，就把你打倒在地吗？」
    「那次是我活该。」他坦白道。
      「宾瑟，海上随时有战事发生呀！上帝诅咒那个男人我记得他威胁要把你送进海军，这是他报复我的方式！」
    「报复你什么？」他反问。
      「因为我拒绝让他得逞。」
    宾瑟的笑声令她震惊。「算了吧，他只要看你一眼，你就瘫了。」
    莎曼用力掴了他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打自己的弟弟。
    「你就快要生他种下的果实了。」阿瑟指指她的肚子。「不要再假装了吧！」
    「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她热辣辣地反驳。
    宾瑟慢慢地道：「如果你重视你的生命，最好不要让他听见这句话。」
      「我们讨论的是你的生命，我绝不会让你上船去当荷兰大炮的目标。」她吼道，并流下了挫折的泪水。
      「猫儿，」阿瑟试图慰抚她。「那只是一艘商船，他租给东印度公司的。」
    「什么？你要航行半个地球到东方去？我会杀了他！」
      「猫儿，拜托你不要这么激动。」
    她感觉到腰间一陈刺痛，她按著小腹问：「他人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忘了这回事吧！」阿瑟打发地道。
      「他一定在伦敦港弄他的船，对不对？」她猜了出来。
      「毕太太，」宾瑟走进厨房去。「我姊姊打算去伦敦的码头了--人如果你无法阻止她的话。」
      「哦，既然你告诉了我，她绝对去不了的，你可以走了，小伙子，我认为你意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莎曼和毕太太争辩了老半天，但最後还是被送上床了。但一回到房间，莎曼立刻打开她的旧衣箱，找出她的黑衣服，她决定由窗口溜出去找洛威。跟著地沮丧地看著那套紧身裤，现在的她绝对穿不下那一件衣服，更别提爬下窗子了。
      第二天早上，她披上一件温暖的斗篷，拒绝再被毕太太拦阻，她坐上丽儿的马车要前往港口，毕太太逼不得已只有随行。她也想看看狂野的女主人如何打败那依她所见从未被打败的男主人。
    她一眼就看见了异教女神号，她登上船时，洛威正在下层甲板，听见高跟鞋踩在甲板上的声音，他爬上阶梯，想看谁如此大胆，正好瞥见他美丽的妻子提起的裙角下露出的红色丝袜，而後往上望及她冷若寒霜的脸庞。他立刻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来。
      「我要你告诉宾瑟你已经改变主意，他不能上你的船。」
      「莎曼，理智一点，这可以使他成为一个男人。」
      「我好不容易将他救离瘟疫的魔掌，可不是要让你送他到海上去死。」她愤怒地道。
      「那不是瘟疫，是麻疹。」
      「那不重要，你这个畜生，你要报复的话报复在我身上。他是个毫无防卫能力的小男孩，在你的船上，他只有苦头可吃。」
      「莎曼，如果你继续放任他在伦敦嫖妓、赌博，无所事事，最後他会落得和你父亲一样，他需要法律、责任，以及生命的目的。」
      「在你进入我们的生命之前，我们还不是一直过得好好的！」
      「是吗？」他直率地道。「他还未满十五岁，已经进了两次监狱。他在伦敦的唯一成就大概是留下了一大堆私生子。」
      「不必说这些脏话，只要告诉他他不能出海！」她转身要离开。
      「太迟了，」他平静地道。「金色女神号已於今早前往马达嘉斯加，他可以分一股船上的货物，他回到伦敦的时候，将会是个富有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曾在海上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她的脚步蹒跚，他伸手要扶她。
      「不要碰我！你别想碰我！」她喊道。「我会叫你为此付出代价的！」她发誓。
    车夫送她回到马车，毕太太张口要问，她却先开口道：「什么话都不要说，不然後果我不负责，」她抑回眼泪，指示车夫。「去找霍先生。」
      一会儿後，她再次坐在霍先生的桌子之前。「数天前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建议，我不该傻得推掉它，霍先生。我希望你帮我通知赫大人周五街的房子由他付钱，装潢的帐单也会寄到他那儿去。让我想想，我还需要什么，有了，马车、马，及马厩。而等我的孩子生下来後，或许我还需要你儿子的帮助，我不要赫大人有探视孩子的权利。」
    那年冬天是伦敦最寒冷的冬天，但这阻止不了查理的宫廷的玩乐活动，他们反而将阵地移转至结冰的运河河面上，他们滑雪橇、打雪仗，甚至建了一座冰屋，在屋子里提供热酒、食物，供寻欢的人享用。
    莎曼已经进入了怀孕的末期，她自然地谢绝了这一切的活动。她和毕太太搬进了她们的小房子，在丽儿姑妈的大力帮助下，完成了一切的装演，她非常满意她的小世界，霍先生寄去给洛威的帐单他也都一概照付，绝不刁难。
    不久後，接生婆也住进了莎曼的小房子，毕太太对莎曼的爱护照顾则升高至令莎曼几乎要发狂的地步，而後在搬进新家後的第三个星期，阵痛开始了。
    阵痛一直由白天持续到深夜，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无情地摧残著她。她在阵痛中不停地诅咒洛威给她的痛苦，而为了保险起见，她也骂了洛力好几句。就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她发誓以後绝不再靠近男人，并咒骂上天的不公平，让女人经历这一切。
    最後，在她认定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时，孩子出生了。毕太太虔诚地抱起那个小男婴。他有著一头浓密的黑发，就像是他父亲的翻版，在听了莎曼诅咒她丈夫一整天後，毕太太有些担心莎曼对这个迷你赫洛威的反应，但她的担忧证实为多余的。莎曼在看到小男婴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
      「我的儿子，」她惊畏地抱起那个小家伙。「哦，多么漂亮的小东西！」她将孩子抱在胸口，亲吻他的黑发。小家伙的嘴巴则自动地找到了她的乳头，用力吮吸起来。她的脸上出现一抹自私的笑容。她绝不和洛威分享这个孩子，这将是最好的报复。
    接下来数个星期，她的访客不断，人们传说她已不再是已婚的身分，绅士们群涌来邀她去晚餐或看戏，他们的注意力令莎曼衷心喜悦。她离群索居已久，几乎都忘了怎么跳舞、调情或抗拒一位过度热诚的追求者了。
    赫洛威伯爵送来了一张字条，询问他何时可以来看他的儿子。莎曼拿起笔，直截了当地写下「永远休想！」但转念一想，洛威绝不会接受这种挑衅。她撕掉原来的字条，改写了另一张。她告诉他她想带小雷恩到乡下去，那儿的空气比较好，等他们回到伦敦会再通知他。
    王后送来了邀请函，邀她到她的沙龙参加晚上的牌戏。莎曼非常心动，毕太太也力促她出去走走，说一个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不应该老是待在家里，守著孩子。
    莎曼挑选了一件烛光一照就会闪闪发光的浅绿色礼服，她的腰身已恢复苗条，但她的乳房却变大了，她必须先喂食过雷恩，才能塞下去。她仔细地化好妆，披上同色的毛皮披肩，自信地出门去。她走进宫里时，惊叹声四起。她告诉门房通报她为葛莎曼，沙龙里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低语。
    查理国王与凯琳王后站在一起，欢迎客人，莎曼钦裙行礼时，历历地察觉到查理热切欣赏的目光。她很快地被群众所吞没，她在斯塔堡认识的朋友大都在场，而後她突然间一僵，认出了洛威高大黝黑的身影，他正在眯著眼睛看著她。
      「该死了，」她诅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