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的伪装

她站在房内的穿衣室前，好一晌沉浸在回忆中。她的手抚著洛威的外套，留在衣服的紫檀木香味令她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而後她坚决地将他的衣服推到了一旁，挂上她自己的。
    两个小时後，她到达了大宴客厅，她肩上的鸵鸟羽毛飘扬，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力。她的礼服是一根根的孔雀羽毛缀成的，走动起来流光生波，风姿曼妙。今夜莎曼体内的邪恶因子正在作怪，她来这儿只有一个目的——狠狠地折磨赫洛威，谁叫他先和狄娇雅搅和在一起。
    她已经瞥见洛威了，他和国王在一起。施杰克来到她身边，他亲吻她的手，暗示的以舌尖舔著她的掌心。她挽起他的手臂，娇俏地道：「来吧！你这英俊的野兽，帮我找个丈夫吧！」
    施杰克立刻就看出了她的目的。「我不认为乔治的女儿是你的对手，甜心。」
      「就凭那只小老鼠？」莎曼嗤之以鼻。她的眼里只看著查理国王一个人，而查理也以同样坦然赞赏的目光看著她。
    她走到国王面前，向他行礼，洛威的脸孔板得像石头一样，查理则盯著她的礼服前襟道：「今晚的你真是好看！」
    施杰克衷心同意。「这些羽毛在莎曼身上要比鸵鸟身上好看多了。」
    娇雅撇著唇道：「真残忍！」
    莎曼对女孩微笑，瞄著女孩身上的毛皮披肩。「这头狐狸为了你而死，而我的鸵鸟不过是光著身子而已。」
   国王及杰克大笑，但洛威并没有笑，他平直地对她道：「我相信这支舞是属於我们的。」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你错了，」她柔声道，恣意和查理调情。「我却相信我是您的。」国王带著她进入场中，杰克和桥雅共舞，洛威则邀请了凯琳王后。这一舞完後，他们又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莎曼看著娇雅的翡翠项练道：「你的翡翠很美，但如果我是你，我会赶快叫爹地再给我买一副搭配的耳环，不然等他娶了个伯爵夫人，珠宝就没有你的分了。」
    娇雅面露惊觉之色。
    莎曼瞧见了狄伯爵走了过来。「亲爱的，」她道，仰起脸孔接受他的吻。「没有了你，我是如此地孤单。」她以法文道。
    仆人送来了香槟，查理及王后浅酌了一杯，莎曼却双手拿了两杯，并在众男士崇拜的眼神中，两杯酒皆尽。音乐再起，她高兴地对洛威道：「像你这样的丑家伙活该站在墙边，但是如果连我都不同情你，谁来同情你呢？」
    国王及施杰克都笑了，而洛威知道如果他拒绝，只会显得自己没有度量。他带著她起舞，但一离开众人的耳目，他便咄咄逼问：「你那样让狄乔治当众吻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如果我让他在私密的地方吻我，他的小女孩会昏倒。」她甜甜地道：洛威握著她手腕的手用力，几乎要掐断她的碗骨。莎曼无畏地迎视著地道：「也或许不会……或许她是你最新一任的情妇。」
      「老天，那个女孩才十六岁！」他震惊地抗议。
      乔治认为她需要一个母亲……或许我会应徵这个角色。」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你出卖你的身躯来成为赫夫人，而这次你的目漂是伯爵夫人了？」
    他残忍的话刺伤了她，但她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显现出来。她对他绽开个最灿烂的笑容道：「你知道的，我想我可以说服乔治指定电恩当他的继承人。」
    洛威的身躯一僵，他一字一句地由牙缝间迸出话来。「我相信你只是在玩游戏，因为如果你是认真的，结果是会死人的。」
    这一舞完了，接下来的舞曲就是亲吻舞曲，洛威及莎曼瞧向狄氏父女，他们正急切地等待著他们的舞伴回来。洛威及莎曼都在、心里诅咒狄家人下地狱去，但莎曼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心绪，让洛威在舞曲中亲吻她实在是太危险了。她飘身离开舞池，不敢去看洛威是否跟来，她接受了乔治邀请的手，似乎她早已等不及投入他怀中。
    她瞧向舞池另一端，看见娇雅正仰起一张天真的小脸，等著接受洛威的吻。「哦，婊子养的！」她愤怒地低声诅咒，而正欲轻拂过她诱人双峰的狄伯爵惊得急忙抽回了手。
    半夜时，宾客已经个个脚步虚浮，醉意上涌，一对对的爱侣溜走了。莎曼也未拒绝查理带著她到阳台外透一口气。微风轻拂过她肩上的鸟羽，查理已经被她挑逗了一整个晚上，现在他用双臂拥住她，硕长的身体贴著她，以最直接的方法来侦测她的反应。「你这个小妖精！你已经习惯使男人为你起立了。」
    她对著他微笑。「能够让一位国王为我立正真是最大的恭维了。」
      「莎曼，你令我失望了，我原以为我们早已足够了解彼此到可以摆脱君臣的那些无聊的关系……我以为我们只是男人和女人。」
      「我们的确太过了解彼此，因此只能成为好朋友。」她平静地道。
    他叹了口气。「啊！我早该知道你和我出来只是为了要使洛威嫉妒，看来我是没有必要问你对乔治是不是认真了，那也是另」个使洛威受苦受难、吃土喝泥的策略。」
    她的手指顺过了那些一羽毛。「他不该弄那个女孩来惹我。」
      「他再过几天就要率舰出海，和荷兰人做殊死战，你何不大发慈悲，在那之前原谅这个可怜的家伙？」
    她摇摇头。「他受的苦还不够，」她坚决地道，而後踮起脚尖，亲吻查理。「谢谢你和我分享国家机密，陛下。」
    「我应该因为你扔下目前这状况的我，而把你丢进伦敦塔中关起来。」查理笑道，他们一起离开了阳台。
    洛威看见她和查理离开，愤怒在他的血管理熊熊的燃烧。正常情况之下，他早该送娇雅回去的，但他不敢丢下莎曼，现在的她有可能做出任何事。他正在考虑到阳台上，揪著她的头发回屋子来。天知道，以他现在的心情，他甚至有可能把他的国王丢到阳台下，但精於世故的芭娜早已看出了莎曼的策略，她伸出手，沉稳地按住这位愤怒的丈夫，低语道：「查理今晚会睡在我的床上……不是她的。」
    查理及莎曼分别进来，芭娜马上迎上去，挽著查理的手臂离开了。洛威则等著他的妻子出现，而後他抓住她的手臂，拖著她走过将近三十码的走廊到了一处墙角，他的手臂杵在她妻子两侧，困住了她。
      「你弄痛我了。」她目光犀利地回瞪著他。
      「那正是我的打算。」他喊道。
    她感觉得出他的怒气已濒临失控，心里则高兴自己对他仍有此影响力。洛威的手则刺痒著想要掐住妻子纤细的喉咙，老天，她必须学会谁才是主人。他也很想动手扯开她那件诱人的礼服。总之，他快被愤怒逼疯了。「一整个晚上，你表现得就像个妓女！」他怒吼道。
    她的眼里闪著魔鬼的光芒，她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唇。「酒令我饥渴难当。」她声音沙哑地道。
    他像狼一样地咆哮著。「你醉了，我才不想碰你。」
    她笑了，了解的眼神瞥过了他的身体。她太清楚他的愤怒总是掺杂著欲望了。「你的身体背叛了你，这一刻你情愿出卖灵魂来睡我！」
    洛威几乎就要对她暴力相向了，然而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交织在他们之间的是强烈的爱与恨，那份感情太复杂、太暴烈，也太紧张了，他知道如果这时刻他碰了她，一定会伤到她。
    他诅咒著转过身，而後瞧见了一旁全身僵硬，眼睛大睁的娇雅，看来她已经完全目睹他和他妻子之间的对峙了。「来吧！」他冷硬地说道。「我送你回家，今晚我并不是个好伴侣。」
    莎曼却知道他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她毫不怀疑洛威送娇雅回家後，就会来找她，完成她刚才挑衅他做的事。一串笑声逸出了莎曼口中。哦，洛威并不知道今晚她将睡在他的套房，想想，地舒舒服服地睡在他的床上，洛威却在她周五街的家中等一整夜！
    她撩起裙摆，跑回大厅，但过不了多久，便觉得头晕晕然。洛威说得对，她确实是喝太多了。
    在回绿套房的路上，她突然别见了施馥兰的裙影，而且她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开始她以为那是国王，而後她由那个人的苏格兰口音听出了是国王的堂弟李奇蒙公爵。她顿时明白了，馥兰还在不计一切的争得妻子的名分！怒气在莎曼心头涌起。世界对女人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她们被迫不计一切地引诱男人和她们结婚，而後以一辈子来付出代价。
    她溜进房内，关上房门，挂好衣服，上到床上。突然间她对这一切无意义的游戏厌烦到了极点。她这种荒唐的日子究竟能证明些什么？她或许可以说服别人她想成为伯爵夫人，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她爱洛威胜过一切，而他下个星期就要远赴战场了。明天她要去找他。她会咽下她的骄傲，求他重新接纳她为妻。她该长大了，她不能再这样毁灭自己了。她的头触及枕上，跟著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诅咒出声。该死了，她真是喝太多香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