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传奇

    一六0
    张光繁忙工作
    夜晚，紧张忙碌了一天的张县长张光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到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了，农历还在闰七月中旬，离农村种麦子还有半个多月才慢慢开始。
    这时，他想起了一九三七年十月，从上海回来的他，接受省委去厚畛子说服土匪张宗昌归顺共产党的事情。
    在他和张宗昌已经谈妥，准备下山向省委汇报接纳的关键时候，国民党中统局西安特工队派上去一位代号“老三”的特务，从中挑拨，促使张宗昌扣压了他。在长达两个月时间里，多亏小王的配合和安排，在腊月末，经过忍痛挨饿才逃出匪穴，回到家里。
    因为几天时间没有吃好一顿饱饭，在走出泥峪河时，一来，他为了伪装；二来，他要用柴禾换一顿饭吃。
    然而，由于在塔庙街摆摊卖饭的胡堪的世利小人的缘故，阻止了他用柴换饭的请求。正在这时，住家殷培林正头枕在窗台上过隐，听见窗外两人的对话，对胡堪说一声：“胡堪，给客人吃一碗，我来给你开钱。”胡堪免强地给他做了一碗泡馍，他吃饱喝足之后，站起身来，默默地向房中的主人鞠了个躬，这才回到谭家寨家里。
    其实，张光天因为在外读书而参加革命，不象走山人对塔庙街那样熟悉。但是，作为一位有十年地下斗争经验的他来说，虽然对塔庙街的人文地理并不熟悉，但他用他那犀利的目光看准了给他施食的主人的住处。等他回到家里养伤时，向兄长和大舅，二舅，三舅多方面叙说，了解了塔庙街施食者名叫殷培林，小名殷瓜子。
    这十二年来，不管他张光天走到天南地北，他总是没有忘记殷培林在自己将要无力而难于行走的时刻，给自己施食的大恩大德。他总是在心里说：“殷培林，殷瓜子，您真是瓜得可爱！”
    这时，张光天听到外间的警卫员赵寿辉和司机小刘已经睡了下去，发出轻微的鼻息声音，他从回忆中回转过来，看了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钟。
    他想：“明天让寿辉领司机小刘去请恩人殷培林来，玩上几天，一表我张光天的不忘之恩！”
    想到这里，他微笑了一下，拉灭电灯，睡了下去。
    张光天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赵寿辉和小刘已经起来，将洗脸水和热饭热菜端到他的房间。
    他很快洗了手和脸，来到桌子跟前，坐了下来，吃起饭来。他一边吃饭，一边叫进来外间的警卫员赵寿辉。
    正在外间和司机小刘说话的赵寿辉听见张县长叫他，赶紧来到内间张县长房间说道：“张县长，有什么指示？”
    “寿辉，”张光天和蔼可亲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对站立在他对面的赵寿辉说，“你今天带上小刘，去竹峪区塔庙村，去把殷培林请来，就说是我张光天特意让你们请的，务必要把人带回来。”
    张光天虽然知道赵寿辉是土生土长的周至二曲镇人，但他必竟没有去过竹峪区，更没有去过塔庙。
    更详细地向他说明了要走的路线和殷培林的小名，及殷培林住房的座向，还有一些应注意事项。赵寿辉又询问了一些殷培林家庭情况后，这才向张光天行了个军礼，转身来到外间自己和小刘房间。
    见小刘已经在做出发的准备，想见小刘也听到了刚才张县长对他所说的一切。高兴地和小刘边说话边准备将要出门去带的水壶、毛巾之类东西。小刘看他准备好一切，两人各带上自己出门应带的物件，向门外走去。
    在里间吃饭的县长张光天，急切的吃完饭菜，用留在手里最后一块馒头擦净碗里的饭渣放进嘴里，边嚼着站起身来，从水瓶向碗碟里倒了些水，很快刷洗了几下碗筷，放在桌子一角，退出房间，拉上房门，大步向县政府办公厅走去。
    正当张光天转到县政府办公大厅正面，准备进到大厅时，张拱枢迎面一边喊叫着走了过来。
    他一身半新不旧军装，肩背一个军用小包，俨然一位正规军人打扮。
    张光天正在低头想事，听见叫声，寻声望去，一见是侄子张拱枢，赶紧紧走几步，和张拱枢对面站了下来，双双亲热的握住双手，好长时间没有松开。
    “拱枢，”张光天问道，“你咋来这么早？是打半夜就起身走的？”
    张拱枢见县长询问，笑着点头默认。正想向他汇报有关解放四川广元之后回家的事情，县长张光天拉了一下张拱枢的衣袖，向自己的睡房走了过去。
    来到卧室外面，张光天推开房门，领进张拱枢，让他坐在床上，自己亲自动手为张拱枢倒了一杯开水，双手递给张拱枢。
    张拱枢站起身来，双手接过水杯，首先坐了下来。随后说道：“二爸，您也坐下！”
    张光天并没有去坐，而是拿起桌上自己的碗碟，要去给侄子张拱枢打饭去，被张拱枢档了下来。说：“二爸，您别去了，我来时，拿了两块干粮，在路上边走边吃，您看，还没有吃完呢。”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盛下的半块干粮让张光天看。
    张光天看了一眼张拱枢，笑了下说：“那好，你早上先饿一饿，上午再好好吃一顿吧……拱枢，没有想到，你回来这么及时。”
    “是这样，县政府刚刚组建，终南三区还欠一位副区长，等会儿我给你开个介绍，再打个电话，你去那里工作。终南是个重镇，需要一帮得力的区长，我想，你是不会让县政府失望的。”
    正在这时，总机转来了终南区委的电话，是一位区长打给张县长的。
    “喂，您是张县长吗？我是三区区长，请问副区长人选安排的怎么样了，事情已经积压不少了，需要急需批示处理。”对方一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拿着听筒的张光天看了一下旁边的张拱枢，示意他仔细听着。说：“我是张光天，人选已经决定，今天下午就可以到任。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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