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传奇

一六一请客
    张光天放下话筒，转过身来，对张拱枢说：“你听见了，三区正等着要人呢，工作是很重的，够你忙一阵子的。”
    “请县长放心，”张拱枢听见张光天的安排，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两脚并拢，向张光天举手敬礼，说，“我保证不让政府失望！”
    张光天看着眼前这个精神抖擞的张拱枢说：“拱枢，你在这里歇一歇，一会有个人你可以见一见，也好代我陪他说说话，下午用车送你到终南区去。”说完，转身走出房间，向前面的县政府办公厅走去。
    张拱枢见二爸张光天已经为自己的事在这里耽误了很长时间，也不好再说藏在肚子里很多要说的话语，跟随张光天来到门口，目送他向前走去，直到转过墙角，看不见为止，才转身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思索起将要上任终南区长的事情来。
    再说早上，警卫员赵寿辉接受张县长指示，带领司机小王驱车从县委县政府大院出发，顺长益公路一直行到哑柏，又行驶到下青化，向南直拐，来到余家坡。
    顺三里长的苍峪大坡上行到下苍峪城门外，所到之处，总有不少大人小孩围看汽车，赵寿辉因为没有走过这一路，必须每到一个村子就要问一回路境。当他了解了去谭家寨方向的去路之后，重新上车向西行去，沿着硬脚车轧出的辙印，一直向西南方向的谭家寨驰骋。
    集普车带着沉重的轰鸣声冲上胡同口，来到池塘边上，赵寿辉又从车上下来，询问去塔庙怎么走时，多嘴的小伙子问起汽车是谁的时，赵寿辉说是张县长的。他又问哪个张县长，赵寿辉说是张光天县长时，整个谭家寨象丢下一枚重磅炸弹，轰动起来。
    集普车沿着人们的指引，顺着西城壕西行，从城西第二个街道向南走去，上到南岭，一直来到金盆村。这里无须再去问人，因为只有这一条大路了，车沿街道向南、向西、再向南，行驶大约三里路，来到东寨村，又一直向南开去。因为一路全是大硬脚车轧压的土路，坑坑洼洼，颠簸摇晃，等两人来到塔庙村沟东停下车来，已经是腰酸膀子痛了。
    赵寿辉和司机小刘下得车来，在地上活动活动身体和胳臂，这时，不少看汽车的孩子围了上来，赵寿辉向小刘交待了两句，向沟西的塔庙街走了过去。
    赵寿辉翻过栒子木沟，来到塔庙街丁字路口，这里坐了不少老中年人，围在一起闲聊，看见一位身着军装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正在议论之际，赵寿辉走了过去，弯腰低头，询问殷培林时，一位老人用手向不远处一指，喊道：“瓜子，有人找你！”
    殷培林寻声走了过来，赵寿辉紧走几步，来到殷培林跟前站定，双脚并拢，向殷培林举手行了个军礼。问道：“大叔，您就是殷培林？”
    “我就是。”殷培林似乎惊讶地答道，“请问？”
    赵寿辉见对方似有不解之意，笑着说：“您不要误会，是这么回事，我是周至县县长张光天的警卫员。张县长让我专程前来，请您去县上一趟，他说要您去游玩上几天！”
    “我不认识他讶，”殷培林说，“张县长是谁？”
    赵寿辉看来几句话很难说清楚，只好耐心下来，说道：“张县长是谭家寨人呀。”
    赵寿辉的这句话引起了在周围人们的注意，不少人早已经知道谭家寨很早有个参加革命的人，莫非就是今天这个张县长了。
    站在赵寿辉对面的殷培林也已经想到了这里，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会和张县长联系起来。更想不到一九三七年腊月底给一位乞丐所施的一碗之餐，就是当年奉省委指示，去厚畛子说服土匪张宗昌的老地下共产党人张光天，更不会想到这位乞丐就是今天的县长张光天。但是，他心里并不害怕，他认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报应。
    加之此时旁边的老友们你一句说：“说不上瓜子给县长办过啥事，县长叫他去享福呢！”有的说：“瓜子说不上啥时救了县长，今天来报答来了！”“……”
    此时此刻，有催促殷培林的，也有叫他快去换件衣服的。
    赵寿辉看到殷培林仍然在忧郁不决，上前扶住殷培林一支胳膊说：“老殷叔，快换下衣服，走吧。”连推带掀，将殷培林推进门里。
    正好她的妻子正在整理柜子，他脱下外面的夹衣，另外换上一件洗过干净的一身，告诉一声妻子，来到街上，又告诉一下街坊大伙，走在赵寿辉的前头，两人过到沟东，来到集普车跟前。
    这时，汽车司机小刘已经调过了车头，此时，不少乡邻也来到汽车跟前，为殷培林送行。有的说：“瓜子，见了县长，说多关心一些农民。”有的说：“给县长说，给我们这里修一条大路吧。”
    眼看就要十一点钟了，赵寿辉看了下手表，搀扶着殷培林告别了乡亲，上到车上，司机小刘开始启动汽车引擎，向大家鸣笛致意之后，驱车向北方向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