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传奇

一六八繁华街市
    由于出了山口，二里路就是塔庙街，这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大多数进山的人们只带少量干粮，等下坡之后吃一下，到下午出山到塔庙街上吃一顿现成饭，也好歇上一会再走回家去。到三六九日，再把柴挑到哑柏集市上去出售。
    作为塔庙街上，丁字头向东路南居住的殷培林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可是也不是塔庙街上最穷的人家。
    由于他好吸一口大烟，终日躺在炕上，头枕窗台优哉游哉地正在腾云吐雾。
    这时，打扮似如乞丐，左肩扛着一捆干木柴的张光天加杂在人们中间，来到殷培林窗外前沿下摆着泡馍摊子根前，从肩上似乎艰难地放下柴捆，因为他这时肚子太饿了，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再走回去这剩下的十里路程了。他放下柴火，对摊主说用柴火换一碗饭吃。
    因为这里摆放着三家庄两个摊子，摊主他认识，一个叫碎索，一个叫胡堪。虽然他们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他知道他是三家庄人氏。他来到胡堪摊子跟前，当张光天说明原意，胡堪一口回绝。
    正在这时，在炕上吸着大烟的殷培林将窗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张口说道：“胡堪，给穷人尽管吃，我来给你开钱好了。”
    “唉，”摊主胡堪免强答应了一声，“老殷哥，听见了。”开始慢慢整理起来。
    张光天听见房主慷慨大声的说话，心里一阵高兴。他很想认识一下这位老殷的人，以后有机会时定当报答他的恩情。可是，在十冬腊月天气，户主将窗户糊得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到屋子里去。
    夜已经很深了，明亮的月光透过南边的窗户，洒进一片白色，映照着房间窗子下面的书案。殷培林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房间，又看了一下另一张床上熟睡的张县长张光天，又落下头去。
    这时，他想到了身旁的张县长太忙了，不能因为自己给他再次忙中添忙。他决定，明天吃早饭时告诉张县长，他要回家里去。想到这里，殷培林微笑了一下，侧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外间的警卫员赵寿辉首先起床，这是他每天的习惯。他轻轻地穿衣下床，他的响动惊醒了另外床上的司机小刘，也跟着他起身穿戴。由于里间的张县长和殷培林仍然熟睡，赵寿辉和小刘两人轻声拉开房门，拿上脸盆，来到房外，共同去饭堂打来热水。
    打回水来，一盆放在台阶上，等张县长和老殷醒来后再好洗脸，一盆留作自己两人洗用。
    因为他们怕惊醒屋内的张县长两人，在外面院子悄悄地洗起脸来。这时，屋内的张光天和殷培林同时醒来，起身坐在了床上。张光天首先开口问殷培林道：“老殷，晚上冷不？冷的话给您再加一个被子。”
    “不冷，张县长。”殷培林高兴的说，“今年这天气好像比往年要暖和一些。”
    张光天一边穿衣服一边点着头说：“嗯，老殷，我也有这个感觉。”
    张光天和殷培林正准备下床时，赵寿辉端着另一盆洗脸水来到房间，放在地中央，对张光天和殷培林说：“张县长，您和老殷快洗吧，怕水都快要凉了。”
    说着，从脸盆架子上拿来毛巾，等候到一旁。
    张光天和殷培林两人笑着蹲下身来，亲如兄弟一般地在脸盆中洗起脸来，是那样的亲热。他俩一边洗着，一边说着笑话，不时惹得赵寿辉和小刘发笑起来。
    殷培林第一个洗毕脸站立起来，赵寿辉赶紧上前一步，把毛巾塞入他的手中。殷培林赶快接住，擦了几下脸和手，等张光天洗完脸，站起身来，将毛巾递到他的手中。在一旁的赵寿辉弯腰端上脸盆，到外面倒掉洗脸水，回身来到房间，将脸盆放回脸盆架子上面，擦了下手，和小刘向饭堂走去。
    张光天和殷培林来到院子，一边散步，一边说话，很是溶合。这时，殷培林来到张光天跟前，提出了他要回去的请求，说：“张县长，我想跟您商量，上午我想回去，因为您这一县之长，工作太忙了，又要操心我的事情。”
    “那咋行呢！”张光天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说，“老殷呀，我请您来，就是叫您来县上玩一玩，看一看新中国的变化，和咱周至县的新气象。”
    “我固然忙，但是我专门让寿辉陪您，好好看看。这样吧，今天让寿辉陪同您玩上一天，明天上午您骑上马回去，咋样？”
    殷培林见张县长把话说到这里，也只好答应下来。
    这时，警卫员赵寿辉和司机小刘两人各端一个搪瓷盘走了回来，殷培林看见，赶紧转身回到房间，将饭桌挪到房间中央。
    等寿辉和小刘进来，一起将碗筷等放在桌子上面，寿辉和小刘又把搪瓷盘放在一边，放好凳子，等候张县长进来了，四个人礼让着跟一家人一样的分先后坐了下来。
    等大家坐下之后，张光天看着大家，笑着说：“老殷，您可是我请来的贵客呀，这分坐的次序可得讲究讲究。”
    “张县长，”殷培林看了下小赵和小刘，又看了看张光天，说，“张县长，我这人自由惯了，最怕地就是这些无缘无故地规矩，都新社会了，您这一县之长可不能把这些旧的东西当饭吃呀。”
    听罢殷培林的一篇大论，张光天看了下小刘和小赵之后，一阵哈哈大笑起来。说：“老殷呀，没想到，您的思想被我们还要先进的多。好！接受您的批评！”
    四个人一边说笑，很快结束了吃饭。张光天看了一下手表，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警卫员赵寿辉说：“你今天陪老殷多转一些地方，让老殷好好看一下。”
    “哦，张县长，”赵寿辉点着头说，“您就放心吧。”
    张光天听见赵寿辉的话，也高兴得点着头说：“好！老殷，我上班去了。”
    说后，转身向门外走去。殷培林随身跟着张光天来到院子，目送着他一直走到墙角拐弯处时，才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