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传奇

一七九枣红马有了主人
    因为枣红马栓在街道边上的缘故，这时，吃过午饭的不少大人孩子围了过来。对面邻居们也一起来到跟前，同龄的几位老年朋友也从西边、东边走了过来，围到殷培林门前，看着枣红马议论开来：“哎呀，瓜子，这山不转水转。张县长叫你去了几天县上，莫非就是送给你这马的？”
    “这瓜人还真有瓜福呢，做了啥好事，连县长也叫你到县城逛了几天，还送了匹好马。”
    “你们没有看见？这是战马，是张县长的军马！”
    “……”
    殷培林没有参合大家的议论，只故吃自己的饭。这时，站在一旁喜笑言开的妻子见丈夫吃完饭，顺手接过碗来转身进门涮洗锅碗去了。
    殷培林站了起来，用手抹了下嘴，来到枣红马跟前，拍了拍马的身子，说：“老伙计，这下该我给你准备吃的了，请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准备一下去。”
    说着，殷培林转身来到后院的牛棚里面，拿上条帚开始打扫起牛槽来。一边清理，一边笑迷迷地自言自语的说：“好在前几年养牛剩下这烂摊子没拆，要不，还真让人紧把一阵子呢。”
    门外，枣红马旁，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老的少的，都在看着，议论着这军马的体形、样子的好看。
    有的说：“这马就象外秀柳的女人一样，真是好看。”
    当大家正对枣红马品头论足的时候，殷培林在后院槽上添上草料，回到前院枣红马跟前，解下马缰绳来，牵上马来到槽上，挂上缰绳，看着马吃起草料来。
    几位老者和小孩子随后也跟了进来，殷培林让大家坐在平放在院子的一根木头上，一边看着枣红马吃草，一边聊了起来。
    一位老人不相信殷培林去了趟县城，就骑了匹军马回来。当然，他也听说县长前几天派警卫员来请殷培林，他那天没有在场，更没有见县长警卫员，更不知道来请殷培林的事情。
    他是个眼见为实的人，只是听说不算，更不知道张县长为何要请殷培林去趟县城。这件事几天来神乎其神地在塔庙沟东沟西两个村子传了开来，但是大家云里雾里似的，不知其所以然来，有想追根问底的人，虽然此时此刻看见殷培林骑马戴花，回到塔庙街上，正实了几天来的传闻，但是，总想从殷培林嘴里听出张县长赠马的前因后果来，心里才会踏实。
    “瓜子，”老者看着殷培林说，“县长赠马的事倒底是咋回事儿，你就给大家说说，免得大家胡乱猜测。你做了好事，这也是全村的光荣！”
    殷培林见老人如此说来，也乐意让大家听听这件事，他坐了下来，装了一锅旱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从一九三七年腊月开始讲述起来：“牛叔，我给你老慢慢说来。十二年前的腊月的一天下午，我正在炕上过瘾，一个穷人扛着一捆柴来到门前窗子下胡堪的摊前，说用柴换一碗饭吃，胡堪不允。我听那少气无力的样子，肯定是几顿没有吃饭了。”
    “因为他们的说话我听得真切，隔着窗子，我向胡堪说，要他给穷人吃一碗，我来开钱，胡堪免强答应下来。其实，我连这人是老是少，光脸麻子也没看一下。”
    “没想到，这点小事我早就忘了。可是，十二年后的今天，县长大人还记在心里。我也不知道，我当年救助的穷人就是共产党派到沙梁子说服土匪头子张宗昌的张光天，他就是如今的周至县县长。”
    “哎呀，瓜子，”牛老头听完殷培林的叙述之后，仰起脸来，“哈”“哈”笑了几声，说，“瓜人有瓜福，你给咱做了件体面事，好！好啊！你光荣，咱塔庙街都光荣啊！这几天你就好好骑上县长赠送给你的军马，在周围转一转，宣传宣传张县长的恩德。”
    枣红马吃完一槽草后，殷培林起身来到槽头，给马饮了些水，用手捋了捋马鬃，说：“老伙计，咱们该走了，出去转上一转，认一认你的新家吧。”
    说着，将马拉到前院，给马紧了紧肚带，然后牵上马儿向街道西头、南头慢慢游转开来，所到之处，后面总是跟着一大群孩子。由于他和马儿都佩戴着大红花，显得特别新显。每到一处，总有不知底细的人来问问，殷培林总是不厌其烦地给大家讲一下张县长赠马的故事。
    半天时间，整个塔庙街和沟东及北庄，邓家场几处地方传开了张县长给殷培林赠马的事来。不少没有见上的人，特意跑到殷培林家里要问个究竟，看个明白。
    当他们看见高头军马和佩戴的皮鞍时，才真正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赞不绝口地说：“真是一匹战马，一匹好马！还是老殷有福气！”
    第二天，殷培林又给马和自己戴上大红花，骑上他的枣红马游了一回东寨村，在那里玩了半天，上午时回到家里。
    所到之处，观看的大人和孩子围了一圈，询问马的来历和县长赠马的原由。
    殷培林一一向大家讲述一遍十二年前的故事和今日赠马的经过，以及他和张县长睡在一个房间，总是听得人们津津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