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鬼事

    贺灵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阳光打在她身前，看起来柔和静谧。
    如往常一样，我打来一盆清水，将毛巾侵湿，轻轻的擦拭着她白皙的脸颊、脖颈，还有那布满老茧的小手。
    现在的天气比较炎热，除了在她床前和她聊天以外，这也是我最近每天必备要做的事情。
    九八年九月初一：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从今往后，我会付之全部努力好好修行。你…你一定要醒过来。”
    九八年十二月初一：
    “今天，师傅说我的佛法修为进步了很多，将来终有一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是有什么用呢！你又看不到。”
    九八年十二月三十：
    “我妈今天又打电话来了……我想，早晚有一天她会妥协，会接受。不管怎么样，这辈子我要娶的人都只有你。”
    九九年八月初一：
    “听说，曲忻怀孕了。真替他们开心，你应该和我一样吧？我答应等孩子出生的时候就回去看他。”
    九九年九月十二：
    “孩子生了，起名叫平安。长的很像曲忻，很漂亮。但是生不逢时，这孩子有危险，戚非需要我们的帮忙。
    还有我妈，她真的苍老了许多。看着她头顶越渐增多的白，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她已经答应，不在反对我们的事了。我想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你说呢？”
    零五年九月初一：
    “距离戚非和平安离开，已经整整一年了。看着曲忻每天生不如死、浑浑噩噩的生活。我忽然想到你刚刚沉睡的那几年，真是感同身受。”
    一三年八月初六：
    “今天戚非和曲忻补办婚礼了。他们俩真是和以前大不一样，整天吵吵闹闹的。还经常一言不合，曲忻就对他大打出手。
    每次看到他们，我总能想到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也是经常吵的不可开交。
    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一三年八月初九：
    “曲忻又怀孕了，这次反应特别大，最近是吃什么吐什么，可把戚非折腾坏了，好在有我妈帮他。
    对了，你很久没见到平安了吧！这小子最近除了要常常去西王母那边修行，也被他爸妈折腾的苦不堪言，估计暂时是顾不上你了。他让我转告你，等他忙过这段时间，就过来看你。”
    一四年三月十三：
    “今天曲忻生了，是个女孩。长的白白净净的，特别可爱。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她。
    最逗的是，戚非非要给孩子起名叫馒头，被曲忻严词拒绝了。遇到个这么不着调的爹，也算是孩子命苦。等过段时间孩子在大一些，我就带她来看你。”
    一四年六月初三：
    “你已经在床上足足躺了，十五年六个月零十二天了。
    花卷今年已经三岁了，和平安不同，她模样长的很像戚非。
    如果当初没出事，咱俩应该也有孩子了吧？不知道是像你还是像我？算了，还是像我吧，你的脾气太倔了。
    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就是一直没有勇气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和以前一样，我却明显老了。如果你现在醒过来，肯定会是一脸嫌弃的表情。
    昨天师傅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回去。这几年他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一直希望把灵禅寺交付给我。”
    “……”
    床上，在慕枫没看到的地方，贺灵的手指几乎微不可察的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