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有疾

第二百二十章 废物?


    鬼老太想了想,终于平静下来,半晌后,还是闷闷说了句:“那也够不是东西的!”
    雪域王红着眼睛,闷头走开了。
    ‘花’梓看得心里难受。
    其实仔细想想,雪域王也‘挺’无辜的,当初他又不知道狼‘女’还活着,之后杀了那头母狼时,也并不知道是这头母狼养育了自己的‘女’儿。
    ‘花’梓很能体会雪域王的感受,一时悲从中来,想想自己经历的那些诛心之事,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若当初知道楚隐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又怎么会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呢?谁又知道,自己从小到大是多么渴望有个父亲啊!
    可世事‘弄’人,有些苦如何都逃不掉。是你这辈子都要承受的坎坷。
    她快走几步,追上雪域王,大大咧咧道:“我请您喝杯茶去。”
    雪域王心里难受,狼‘女’又兀自剁白菜去了,杜卓本想凑过来献个殷勤,瞧见‘花’梓的眼神儿,立马识时务地退了几步。
    ‘花’梓朝杜卓点点头,杜卓顿时豁然开朗,这鬼丫头若打定主意帮他,他就不需担忧了。
    ‘花’梓带着雪域王绕来绕去,熟‘门’熟路找了个僻静角落,一方红木桌,两把红木椅,镂‘花’‘精’致,临窗近水。
    这水是指窗外一口大水井。
    隔着半扇‘门’,可瞧见外头人山人海,萧叶醉坐在中间,执杯轻啜,在一片吵嚷声中气定神闲,‘花’梓不由暗叹,师父的内功又增进了。
    她为雪域王倒了杯茶,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轻啜了一口,面‘色’变了变,随后一把按住雪域王的杯子,皱巴着脸。笑道:“这壶是白菜沫儿,我去唤人给您换一壶。”
    雪域王摇摇头,形容沮丧:“不碍事,喝不死便无妨。”
    ‘花’梓眼见着雪域王举杯喝了一口。竟面无表情,不由心中叫苦:您是无妨,我受不住啊。
    “狼‘女’她生‘性’爽朗,相处的久了,她定会亲近您的。”‘花’梓望了眼窗外那口井,恨不得立马跳出去打一桶清水上来,便是清水也比这白菜沫子泡水强啊。
    她想,雪域王如今心灰意冷,喝什么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也分不清茶水和清水泡白菜。她晓得那份无奈。就好似当初楚隐对自己的小心翼翼。
    虽生来无父无母,可她却深知那份小心翼翼所承担的感情有多可贵。
    有时,‘花’梓庆幸身边有这么多值得她‘操’心的人,否则,整日里想着白‘玉’曦的‘混’帐话。早晚抑郁而亡。
    而白‘玉’曦,最痛恨‘玉’‘花’梓身边有那么多让她‘操’心的人,以至他想了许久的话语,只让她掉了一晚上眼泪似乎就没了效力。这就好比一个铁匠“大触”‘花’费半辈子打了一把宝剑,结果被个杀猪的一刀给剁折了。
    “唉……”雪域王叹口气,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大口白菜水,转而问道:“你是如何把狼‘女’带下山的?当初她……她来刺杀我。似乎还不通人‘性’。”
    ‘花’梓愣了愣,眼中透着光亮:“我跟她一起,把山上那头大白狼给杀了。”
    这话刚好传入白‘玉’曦耳中,他站在暗处转身就走,心下忿然:“真是不要脸!”
    雪域王一惊:“哦?”
    那头大白狼,他都无力绞杀。这两个姑娘就能把它消灭了?他又正‘色’瞧了眼‘花’梓,瞧了眼她脸上两道疤痕,顿觉这姑娘不容小觑。
    ‘花’梓一顿,笑道:“我当时昏过去了,八成是狼‘女’把那大白狼给杀了。”
    雪域王立时红了眼眶。自己的‘女’儿,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徒手驳倒那只大白狼啊?这些年,她是如何挨过来的?
    ‘花’梓瞧出了雪域王的心思,轻声道:“狼‘女’现在过的好好的,您也该开开心心的。”
    “哪里好?”他忽然有些愤慨,瞧了眼‘门’外含羞带怯,‘春’心‘荡’漾的姑娘们,忿然道:“一个姑娘家,待在这种地方儿,能过得好?”
    ‘花’梓还未开口,他把茶杯往桌上一顿,温水裹着茶叶沫子就跳到他胡子上,一抖一抖的。雪域王又闷声道:“那个杜……”
    ‘花’梓连忙笑着提醒道:“杜卓。”
    “对,杜卓。那就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我如何都不能把小蛮嫁给那个废物!”雪域王一席话毕,方才的抑郁一扫而空,转而横眉冷对,让‘花’梓心头一惊。
    一早儿,杜卓到底把他怎么了?
    同时她心中又一痛,觉着最后那俩字分外熟悉。不免对杜卓生出些许好感,原来,偶尔她和杜卓还算同一类人呢。
    “您若真为了狼‘女’好,就莫要干涉这婚事,他二人两情相悦,杜卓对狼‘女’又是百依百顺,您一早儿也瞧见了,如今哪个男子肯让夫人扯着耳朵训斥啊?杜卓就肯!”‘花’梓忽然觉着,说好听点儿,自己越来越像媒婆了,说难听点儿,简直就是个拉皮条的。
    雪域王却不认同,面上透着嘲讽和恼怒:“男儿自当勇猛善战,守家卫国,这小子,瞧那模样就知道,是个吃不得苦,打不了仗,杀个‘鸡’都要哆嗦半天的废材!让我放心把‘女’儿‘交’给他?绝对不可能!就我带出来那几个汉子,丫头你也瞧见过,哪个不如他?”
    ‘花’梓无言以对,因为,雪域王说的真是那么回事儿!
    “那您那些汉子,哪个能让狼‘女’拎着耳朵玩命儿拧还毫无怨言?”‘花’梓心中暗叹,杜卓啊,姐只能帮你到这了!
    不想,雪域王毫不犹豫应道:“随便哪个都能!”
    ‘花’梓不由嘴角‘抽’搐:“您手下的汉子,还真是能屈能伸!”
    这话里虽隐隐透着半分不悦,雪域王也‘混’不在意,反而面‘露’得‘色’。
    ‘花’梓忽然觉得心下暗流涌动,一张小脸憋着通红,真是无奈,哪怕杜卓有那么一丁点儿男子汉气概,她也不用这般张口结舌,被雪域王堵得一愣一愣的。
    不然,让萧叶醉教杜卓些速成的功夫。再在他粉嫩的脸蛋上划几道伤疤。如此,这雪域王八成就看他顺眼了。
    雪域王见‘花’梓眉心舒展,又昂首道:“等寻个日子,我带着手下八个汉子和那小子比上一比,让他随便挑,只要他打倒一个,我就把狼‘女’许给他。”
    ‘花’梓不由暗笑:说的好像你不把狼‘女’许给他,狼‘女’就不嫁似的。
    但是,她也不愿瞧见雪域王难过的模样,若杜卓真能胜出,这老头儿愿赌服输,皆大欢喜,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她想想杜卓那小身板,不由替他擦了把汗。
    “我同他商量商量,不就是个比武嘛,他若同意,择个日子就比了!”‘花’梓这话说得底气十足,雪域王眼中透出几分怀疑,心想,他们不会使什么小人手段吧。
    ‘花’梓笑着指向萧叶醉,雪域王颇嫌弃地扭头望向窗外,却听到‘花’梓说:“您瞧,那是我师父,云梦泽的二当家,萧叶醉,江湖之上,还没几人能赢得了他!他长得可比杜卓还要漂亮呢。”
    雪域王愕然,这才回眸望向萧叶醉。随后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可随后又恍然,沐冷尘功夫也是极好的,可比山上所有汉子长得都俊。
    他又摇摇头,不可能,杜卓那形状,就是个地痞无赖,开青/楼开小倌馆,油头粉面,吃喝玩乐的,能有什么本事。面前这丫头定是他请来的军师,可莫要因着她几句话,就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花’梓将此事说与杜卓时,他表情严肃,沉‘吟’不语。
    天‘色’暗沉,黄昏已过,万家灯火将桑都缀满星星点点的光亮,‘花’梓从未见过杜卓如此形状,严肃而深沉。
    这也就罢了,他此时坐在个小板凳上,脸上粘着许多白菜沫子,许是方才剁白菜太上心,发力过猛,头发都‘乱’蓬蓬的。就如此形状,他还做出一副毅然赴死的决绝表情,‘花’梓正对着杜卓,也是坐在小板凳上,瞧着杜卓那模样险些笑出声来。
    “你也莫要忧心,我让师父教你些速成的功夫,”她见杜卓不应声,又凑到他身旁耳语道:“若实在不行,我就给那几个汉子下点儿泻‘药’!”
    杜卓这才回过神来:“这比武,我应了。萧大哥那边儿,就拜托你了!至于泻‘药’,还是算了罢,被老头子知道,更瞧不上我了!”
    ‘花’梓将这事儿告诉狼‘女’时,她十分恼怒:“我的人,谁敢动?!”
    最后,‘逼’得那八个汉子站成一排,挨个儿发誓,不会伤了杜卓,点到为止,狼‘女’才算罢休。
    杜卓只手扶额,叹道:“狼‘女’啊,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雪域王冷哼一声,‘花’梓想,他定是很想啐上一口,只是碍于身份,就此作罢。
    至此,达成一致,比武定在两日后,当然,杜妈妈和鬼老太并不晓得为何比武,以为只是教授杜卓些拳脚功夫,杜妈妈还语重心长道:“你岳父如此器重你,可不能辜负他一番心意,好好学!”
    杜妈妈说完,还不忘朝着竹翁挤眉‘弄’眼:“这边儿是狼‘女’的父亲,那边儿是狼‘女’的干娘,这还真是登对!”随即瞥了眼雪域王和鬼老太。
    竹翁连忙拉住杀气腾腾的鬼老太,算是救了杜妈妈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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