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有疾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婚


    死马当活马医,竟然真好用,也就狼‘女’吧,不然谁会相信一只‘鸡’活了好几十年。79小說
    其实,将狼‘女’养大的母狼,即便没有死在雪域王箭下,也没有多久的活头了。狼的寿命大多十年到十四年,这只母狼活了二十五个年头,也算出奇地长寿了。
    可要说一只老母‘鸡’活了好几十年,除非它是昴日星官。更别说一只老母‘鸡’把人养大了,就是养只鹅都费劲,如何把人养大。
    可……狼‘女’就是信了!
    撒谎不要紧,关键她能领悟其中道理便是好的。
    后来鬼老太感叹:“丫头,你能编出这么个谎儿来,看来你也是个缺心眼儿。”
    ‘花’梓不以为然:“您不懂,我这叫因材施教。”
    狼‘女’大哭一场后,坐直了身子,抹了把鼻涕抹了把眼泪,拎着个烧‘鸡’又继续吃起来,‘花’梓目瞪口呆,她却红着脸笑道:“哭饿了。”
    翌日天气大好,云淡风轻,日头暖融融的,却没有丝毫暑热之气。
    天气十分好,婚礼却‘乱’的一塌糊涂,比大雨滂沱还要‘乱’。
    本没有诸多虚礼,两人住在一块儿也不用千里迢迢迎亲送嫁,可这一日下来,‘花’梓简直忙晕了头,从早到晚不住絮叨:“孩子啊,你要坚强,娘今儿没空吃东西,你先饿一天。”
    一早儿,‘花’梓就寻不到狼‘女’,大家急的四处寻找,最后,在厕轩找到她,于是,一段对话反反复复响起。
    “好了没?”
    “没……”
    “来不及了。”
    “肚子疼。”
    “新郎要哭了。”
    “男人哭吧不是罪。”
    “好了没?”
    “没……”
    直到日上三竿,狼‘女’才踉踉跄跄从厕轩晃了出来,身子歪歪斜斜,脚下直打晃,平日生龙活虎。这会儿病猫似的,见着‘花’梓开口便道:“就不该贪嘴。”
    ‘花’梓瞪大眼睛:“昨儿我去睡了,你把那六只‘肥’‘鸡’都吃了?”
    狼‘女’重重点了点头,竟‘露’出些许骄傲之‘色’。
    婚礼从简。可杜妈妈‘交’友甚广,非得大‘操’大办,事后,她对自己行为进行了深刻检讨,决定洗心革面,日后做个低调内敛的老太太,谁让自己摊个儿媳‘妇’太过高调张扬,还得罪不起。
    杜卓脸上挂着疤,新娘站在那里弓着腰,一手扯着红绸一手捂着肚子。时不时肚子骨碌骨碌叫,惹得座上宾们忍俊不禁。
    杜妈妈脸‘色’铁青,咳了两声,二人正要一拜天地,狼‘女’肚子紧了咕噜两声。她一把扯了红盖头,低声道:“不行了,我得去厕轩。”
    众人终于忍不住,一阵大笑。
    ‘花’梓遥遥望着,却十分羡慕,若白‘玉’曦能与她扯着红绸拜天地,莫说拉肚子。便是头破血流也甘心啊。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忙了一早上也未吃上饭,刚捡了块‘花’糕想塞到口中,就听到鬼老太招呼她给狼‘女’煎碗‘药’。
    狼‘女’是在‘花’梓搀扶下拜完了天地,其间往厕轩跑了四次。
    ‘花’梓扶着狼‘女’刚起身,狼‘女’脚一软。扶着‘胸’口便呕了起来。众人大骇,‘花’梓连忙扶着狼‘女’坐在一旁,狼‘女’又呕了几下,鬼老太连忙走过来,拉过狼‘女’的手扶起脉。并笑道:“八成昨儿夜里吃坏了……”
    话未说完,她倏然表情肃穆,蓦然道:“这是喜脉啊!”
    满座哗然!
    杜妈妈乍一听喜上眉梢,再一瞧众人,一张脸瞬间就胀的通红。
    一场喜事,终已闹剧收尾。
    事后,杜妈妈总结陈词,特别强调,主要原因是鬼老太缺心眼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就喊出“喜脉”二字,不是缺心眼儿就是居心叵测。
    鬼老太觉着,非要二选一,那只好选缺心眼儿,这事儿她也后悔,觉得有些对不起狼‘女’,虽然狼‘女’毫不介意。
    雪域王则沉着脸,叹道:“怪我,昨日不该给狼‘女’买那么多烧‘鸡’。”
    “不怪您,您又没让我把那六只‘鸡’都吃了。”狼‘女’对于咬死兰村那只老母‘鸡’的事儿耿耿于怀,心中愧疚,对雪域王再不若从前那般视而不见的。
    雪域王朝狼‘女’笑了笑,转头就盯着了杜卓,同时,目光透着凌厉,像两把刀子似的,只抛向杜卓,吓得杜卓周身一抖,险些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时候儿杜妈妈是没法儿袒护自己儿子的,怎说也是儿子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虽说最后娶进了‘门’,可这事儿总是杜卓有错在先,再说眼看可以抱孙子,她心里这个乐啊,便是杜卓被骂两句也无妨。
    事实上,即便她想袒护,也不敢啊,雪域是什么地方?
    在世人眼中那是与世隔绝的蛮荒之所,雪域的王,谁敢惹?
    杜妈妈想:反正我是不敢惹。
    然后袖手站在那里,遥遥望着自家儿子挨训,默不作声。
    杜卓心里才是最委屈,当初,借着坛子下了‘春’‘药’的酒,他好好一个爷们,就被狼‘女’给……结果,莫名其妙就被‘逼’着把嫣红楼搭进去了。想想自从跟了狼‘女’,他得没得一点儿好?后来可倒好,被狼‘女’虐待的脑子都有些不正常了,怎么看狼‘女’都比别的姑娘好看,这跟瞎子也差不到哪去了。
    也就是男人不能怀孕,若能怀孕,他想,自己早就怀上了。
    可这些话,他敢说吗?他还没活够呢,所以,只垂着头,看上去态度十分良好,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最后,狼‘女’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来,喊了声:“爹,您别骂他了,当初是我**他的!”
    杜卓满脸感‘激’之‘色’,握着她的手叹道:“你是我亲媳‘妇’儿,这辈子,我杜卓只娶你一个!”
    雪域王险些气晕过去,可瞧见他二人夫妻和睦,便趁着喝口茶的功夫顺顺气,舒坦不少,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就心下明了了,此事至此,日后绝口不提,只余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别人家嚼舌根,只当没听见罢。
    若对方势单力薄,实在气不过,揍对方一顿也可。
    大家也都累了,忙活一天,眼看着日薄西山,渐渐暮‘色’四合,大红灯笼明晃晃的,十个连成一圈,将个小院子映的莹莹煌煌。
    ‘花’梓腰酸背疼,可望着满院灯笼喜字大红绸,如何都不愿回屋。转而循着小路绕过长廊,朝街上行去。
    红烛刺目,她回想起摄灵殿的日子,忽然觉得难过。
    街上人迹寥寥,正是炊烟袅袅后,万家灯火依次亮起,孩子老婆热炕头,释放一身疲惫的时候。
    她漫无目的在街上晃悠,一整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了。
    分明打心眼儿里替狼‘女’高兴,可为何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她不懂,只觉得心里难过,空落落的酸涩难耐。
    想身边有个人,可以拉着那个人的手,可现在,狼‘女’正跟杜卓‘洞’房呢。‘花’梓觉得自己太过任‘性’,可心里难过不难过,又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她又想,自己没有踹开杜卓房‘门’,将狼‘女’拉到自己房里去,便不算任‘性’了。
    她哭得正痛快,就瞧见月光里杵着个人,黑乎乎的,满身血污。
    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前走,可那人却摇摇晃晃朝她走来,‘花’梓双‘腿’不住打颤,心想,这‘阴’司鬼差走路都这般七扭八歪的吗?
    ‘花’梓一瞬间想了许多许多,什么往‘阴’间走的时候会不会疼啊,跟阎王处好关系能不能帮师父狼‘女’他们添点儿寿命啊,那碗孟婆汤好不好喝啊,如果不好喝可以要求放点儿葱‘花’吗,奈何桥结实吗,会不会掉下去啊,还有那个望乡台,站上头能望多远啊,会不会只能看到孟婆的脑袋啊。
    唯独没有再去想,踹杜卓房‘门’抢新娘这件事儿。
    那黑鬼越走越近,‘花’梓终于心一横,扭身‘欲’跑,结果‘腿’一软,坐地上了。
    没关系,爬起来,还是一条‘女’汉子。
    她奋力站起身来,却瞧见黑长袍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形状十分可怖,她目眦‘欲’裂,慢慢抬头。
    白‘玉’曦!
    只是他此刻满脸是血,垂着头,望着她的脸,有说不清的情绪在眸中诡谲云涌,‘花’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着问道:“你怎么了?伤着哪了?”
    她将他上下打量,却不知这血是从哪流出来的,只是刺鼻的血腥让她心中愈加慌‘乱’。
    白‘玉’曦一把揽住她的背,将她拉的更近,死死盯着她的眼,垂头便‘吻’上她的‘唇’。
    ‘花’梓一愣,就感觉血腥味儿在‘唇’畔口中不断翻滚,她蓦地皱了皱眉,白‘玉’曦却忽然停了动作,遂整个人倒在她脚下,无声无息。
    长街寂冷,‘花’梓蹲下来,听到他舒缓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左右翻腾两下,看他身上并没有伤,八成是睡着了。
    她一个孕‘妇’,如何都背不动这么个男人啊,往回走肯定是不行了。
    她遥遥望向前头不远处有处梨树园子,不大不小,只种了五六棵。
    ‘花’梓勉强撑着将他拉扯到梨树下,这才坐下身,大口喘着粗气,借着月光,瞧见自己也‘弄’的浑身是血,叹口气,将白‘玉’曦又生拉硬拽扯到离街最远的那棵树下,这才罢休。
    她瞧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玉’曦,忽然眉头舒展,‘抽’出腰间鞭子,将他五‘花’大绑缠了个结结实实。
    嘿嘿,‘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