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

第53章


请!”秦舞道了声谢,和小豆子举步向内走去。
    这厅中面积颇大,中间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四周靠墙处摆放了一些座椅,另有几排兵器架置于场外。端王一身劲装,坐在厅中正首,笑吟吟的看着场内两个汉子比剑,一些武师散在端王左右,采声连连,不停的为比剑的两人出声鼓劲。
    端王一抬眼,忽看见了秦舞二人,他急忙起身站起,迎了过来,笑道:“快请,快请,神医竟也有此兴致,来看我们这些粗人比划。”场中斗剑的两人见王爷起身,便停了比试,收剑静立。
    秦舞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太谦了,剑技之道博大精深,又怎会是粗人比划?秦某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莫要见怪。”
    “请上坐。”端王伸手相搀秦舞,走到了正首的椅中坐下。他见秦舞只能以耳代目,便对着场内两个大汉吩咐道:“开始吧,斗的激烈些。”
    两人说了声“是”,各持宝剑斗在了一处,二人先前比试之时,剑法中规中矩,谨慎互搏,此时即得王爷之命,又怎敢不遵,剑势一变,大开大阖,尽走威猛的路数,双剑相交,“叮当”巨响连成了一片。
    秦舞侧耳听了一会,忽闻场中两人鼻息有些加重,说道:“王爷不需如此照顾,在下能分辨的。”端王一奇,问道:“神医能听得清剑路?”秦舞点了点头,笑道:“盲人的耳朵总是好使些,在下略能听得一点。”
    端王皱眉看了秦舞片刻,有心一试,对场下喊道:“不必这么卖力了,随意吧。”那二人本就不适合这等刚猛的路数,斗了这许久,已微有些疲累了,此时闻言心中一松,剑走轻灵,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顿时弱了。
    秦舞细心听着剑韧带起的微弱风声,揣摩二人的剑路,时而有了感悟,面露微笑,时而皱眉思索。端王在一旁观察秦舞,见他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心中暗暗称奇,这神医本领不凡,想不到爱好也这么古怪。
    二人又斗了一会,其中一人一个不慎,被对手持剑指在了要害,胜负即已分,二人退下场去。端王对着旁观的众人说道:“难得神医欣赏,你们再下去两个人比试比试。”
    旁边围着的众大汉还未吭声,秦舞已站起身来,对着端王说道:“在下对剑术颇感兴趣,不指王爷可否派人指教一下?”
    端王一愣,说道:“刀剑无情,神医双眼不便,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小王如何能安心啊?”秦舞说道:“王爷不必担忧,在下虽未学过剑术,却练过一些吐气纳虚的功夫,想来自保还是可以的。”
    端王见他坚持,低头想了片刻,说道:“好吧,神医还请小心了。”他转头对着众人说道:“王睿,你来下场陪神医练练,手下注意点分寸。”
    “是。”一个精悍的年轻汉子走入场中,倒持剑柄,双手抱拳,说道:“神医请!”
第三卷 大风 四 闻风坐相悦(下)
    一个大汉取过一柄剑交到秦舞手中,他慢步走下场去,一揖道:“秦某于剑术只是个门外汉,还请将军不吝赐教。”他嘴里的说的谦逊,但旁人见他双眼已盲,此刻下到场中,镇定从容,一派高手风范,哪里肯相信他没学过剑术。
    王睿更是谨慎细微,如临大敌,他将剑一横,说道:“在下技浅,怎敢指教先生?请出招吧。”
    秦舞从未学过剑法,听见“出招”二字,一时间竟有一种无从着手的感觉,他心中略掂量了一下,挺剑刺了过去。
    王睿见他这一剑刺的歪歪斜斜,速度缓慢,身上空门大露,心中一惊,暗道:“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这般古怪?”他心下猜忌,更添谨慎,手中竟不敢抵挡,一侧身闪到了一旁。
    秦舞听见风声,循着声音又是歪歪斜斜的一剑向他刺了过去,王睿仍是闪身躲过,不敢挥剑相攻,几剑过后,端王和场边的众大汉瞧的疑窦连连,都暗自揣摩秦舞剑法的精义,他们都早已认定秦舞是高手无疑,此时见他剑术晦涩难懂,不由心生佩服。
    王睿游斗了片刻,仍没看出什么奥妙,自觉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将心一横,看准了一个空挡,“刷”的一剑直削秦舞肩头。
    秦舞急忙侧肩躲闪,他虽早有防备,但这一剑是王睿全力相攻,剑势凌厉之极,秦舞刚手忙脚乱的避开,王睿剑尖往下一拖,“刺啦”一声在秦舞的长衫上划了一道口子。
    众人齐齐“咦”了一声,王睿也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剑竟能有如此效果,一时间忘了相攻,愣在了那里。端王站起身,说道:“且住,神医你当真没有学过剑法吗?”秦舞展颜一笑,说道:“在下确是从未学过,王爷现在可是信了?”端王叹道:“奇人行奇事,实不可以常理度之。”他说完坐回椅中,对着王睿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场边众大汉低笑出声,王睿凝视秦舞,想起自己刚才的战战兢兢,也暗觉好笑,他定了定神,说道:“神医还请小心了。”言罢,挥剑向他攻去,手中留了几分力,他即知秦舞丝毫不懂剑术,心下忧虑尽去,一把剑中的精微变化渐渐展露出来。
    秦舞凝神抵挡,用心揣摩,虽仍是有些手忙脚乱,但王睿手下分寸掌握的极好,他倒也不至于狼狈不堪。
    场外众人见秦舞处境极为不利,纷纷出言相助:
    “神医与他对攻,刺他左胸。”
    “神医顺剑而上,斩他手指。”
    “这一剑不用躲,是虚招,削他面门。”
    这些人都是剑术高手,眼光锐利,秦舞虽得他们指点,依言而行,但他毕竟剑上全无火候,时机掌握的不好,出剑不是快了,就是慢了。对敌丝毫构不成威胁,若不是王睿有心想让,他只怕早已是伤痕累累了。
    这般斗了半个时辰,端王见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出言道:“神医,今日就到这里吧,别累坏了身子,若是神医还未尽兴,明日再来无妨。”
    秦舞收了剑,对王睿到了谢,退出场外,对端王说道:“多谢王爷,秦某厚颜,明日再来捣扰。”端王“哈哈”大笑,他本身也是个极为尚武之人,见秦舞对剑术痴迷,心中甚是欢畅,笑道:“神医这等贵客请都是请不来的,又何来捣扰?明日小王陪着神医一起来便是了。”说罢,端王牵起秦舞和小豆子的手,并肩走了出去。
    秦舞晚上用过了饭,在房前的花园中,折了一段树枝,以木代剑,用心领会白天的心得,练了大半夜方才回房就寝,次日再战,已有了些进境,虽还不能对敌构成威胁,但守时却大不见慌乱之色了。晚上回房之时,秦舞向武师借了把剑,继续在花园中体会,练习剑术。
    接下来的几天,秦舞整日在偏厅练剑,陆曦桐接连几次想寻秦舞的晦气,却始终不得空。正自烦闷间,华,田两位公子又再度来访。
    “曦桐,你可想好怎么作弄那人了吗?”华公子坐于前厅,出言询问道。
    陆曦桐贝齿轻咬下唇,良久,才下定决心猛地一点头,说道:“我想好了,吓吓他就好了,不能太重可也不能太轻了。”华公子沉吟片刻,问道:“这个人胆敢得罪曦桐,不知是什么来路?”陆曦桐想起秦舞匆匆逃去的身影,心中便觉有气,她“哼”了一声,说道:“他能有什么来路了?只不过治好了奶奶的病,所以爹爹一直向着他。”她接着又把秦舞的来历细细的对着二人说了一遍。
    田循闻言哈哈一笑,说道:“闹了半天是个要饭的。这样的人也敢得罪曦桐,依我看,只是吓吓他未免太轻了,把他的皮扒了也不为过啊。”陆曦桐怒道:“不行,决不能伤他,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现在就出去。”田循一窒,赔笑道:“曦桐勿恼,我不说了便是,就按照你说的来好了。”
    华公子在一旁笑道:“只是吓吓他,这个好办,伯父即使是知道了,也不会太过怪罪我们。”陆曦桐侧目向他看去,问道:“你可想出什么好办法了?”
    华公子起身在地上踱了几步,沉思片刻,说道:“有了,陈兄家中养着十几头藏边之地的恶犬,每只都有牛犊大小,我们就把这些恶犬借来,来吓吓这个乞丐。”
    陆曦桐惊道:“那可不行,万一这些恶犬咬伤了他可怎么办?”华公子哈哈一笑,说道:“曦桐尽管放心,陈兄家里有专门的犬仆,平日里把这些狗儿调教得极是听话,我们把他也带上,一看情况不对,立时喝止便是了,保管伤不了人。”
    陆曦桐颦眉思索了一会,勉强应承了下来。三人低声商议了一会,一切策划停当。相对坏笑之后,华,田二人告辞出了王府,匆匆去办理了。
    陆曦桐幻想起秦舞狼狈的样子,“咭”的笑出了声,心情雀跃,出了前厅,她待天色稍晚,便出了闺房,在秦舞房前等候,一会工夫,小豆子和秦舞身影已现,远远的走了过来,陆曦桐迎了上去,柔声说道:“神医,明日可有时间?”秦舞听她语声温柔,不由一愣,问道:“不知陆小姐又有何事?”
    陆曦桐早已想好了说辞,她咬了咬嘴唇说道:“曦桐这些时日来对神医多有不敬,心中羞愧,神医来我府中多日,也未出去走走,想必已经住的气闷了,明日曦桐想陪神医去城外散散心,就当给神医赔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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