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明者

呆呆的站着，却见李斌朝他眨了眨眼，知道自己这个黑锅背定了，说：“殿下，末将愚钝领会错了意思，甘愿受罚。”
    “既然李将军承认错误，又杀了图拉腾，算是功过相抵，罚半年俸禄，带着队伍回西北准备向西讨伐，尽快滚吧。”
    大臣们本想利用李定国打击一下李斌，让他以后少做伤天害理的事，谁知道就被李斌这么轻轻松松打发了，连他们说话余地都没有，李定国已经没影了。
    李斌提出将蒙古划归中国领土，派一个即能领兵又善治理的封疆大吏管理蒙古草原。大臣们讨论半天朝廷上也找不出这样的人。顾炎武提出由黄道周担任，因为在福建时他曾任兵部侍郎，领过兵，被李斌否决。黄道周纯粹就是纸上谈兵，赵括的翻版。
    裴文中站出来说：“观朝廷上下能有此才之人，只有两人：一个是现任广西知府熊廷弼；一个是湖广总督洪承畴。熊大人年事已高，洪大人正当年，所以臣建议由洪大人出任蒙古总督为妥。”
    李斌也认为洪承畴最合适，可空出个湖广总督怎么办？裴文中说：“王爷、湖广已无战事，较为安定，可在朝中选派文官分别担任湖南、湖北两省知府。”
    “善好，那就辛苦裴大人和顾大人了。福建战事未果，台湾必须收复，我准备顺便巡视全国一番，朝中就委托各位大臣了。”
    柳如是听说他要出行非要跟着不可，还说李斌是骗子，当初骗她女人也可以做官，现在娶回家就不管了，把她憋在深宫里无所事事。她出身以来除了跟他到蒙古，还未出过南京，也想游览山川顺便写生、作画，且不快哉。
    李斌很为难，路上倒不寂寞，可她不会骑马耽误行程；蒙古一役险象环生，差点要了命，心有余悸。做官之事更难，本来娶她都不容易，大臣们如听说王妃出来做官，还不闹翻了天。柳如是威胁他如不带她以后就别碰她，李斌只好投降。
    李斌带着500侍卫、柳如是、两位道长和耿直一批都察院成员，奔赴第一站河南开封府。一路上李斌也躲在车里，让燕子在马上慢慢走。柳如是脸色通红想赶他下车，说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在车里遭来非议。拗不过李斌死皮赖脸，不过沾点小便宜不敢玩车震，太明显不行脸还是要的。
    开封知府李啸平在城门迎接，李斌看他已步入中年，微微发福，心想李岩选拔的官员还会有错吗？李啸平弯腰行礼道：“老臣拜见王爷，王妃，不及远迎请恕罪。”
    知府安排了一套住宅，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阿谀奉承之意。柳如是还称赞知府是个好官，倒教他怀疑那个典吏是否诽谤，问耿直调查怎样了。
    “王爷、这个知府典吏叫白宗，任吏户一职，从小在河南长大，曾中过举人，家境贫寒现已成家有一子一女，李岩大人看他有些才学，为人忠厚便提拔在知府做事，几年来兢兢业业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没有同其他人交恶，报复一说实难决断。”
    李斌心想知府贪墨一说查无实据，检举人又无仇怨行为，且不是空穴来风。没有更好大不了跑一趟冤枉路，也比刚一建国就发生腐败案好。待两天去武昌会会洪承畴看他对蒙古有何方略。
    开封被誉为“五门六路，八省通衢”，七朝古都。李自成三攻开封就是看中他的钱粮和繁荣之地，至今还被认为是农民军挖开黄河口，水淹开封城。在李岩的治理下开封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李斌和柳如是化装成两兄弟逛街，两位道长暗暗跟在后面。李斌在柳如是的捯饬下，使威严的王爷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开封三街六市，店铺商号沿街不断，随便一打听都知道：西亭府牌坊，有带子、手巾、鞋帽百货等物。东路北有五色彩头条、牙子、铜匠等铺。茶叶胡同有烧酒、皮金、药材等铺。今天正赶上每月溯望日在城皇庙的庙会。
    当他们听说关帝庙往南的兴龙桥，有一家写真方家画馆，来了兴趣，观察半天画工不错还收集有唐伯虎、祝枝山的画。柳如是擅长仕女图与唐伯虎的仕女图相比较，确略显不足，柳如是画女人是形似，唐伯虎却神似把女人的媚态画的惟妙惟肖。
    柳如是有些沮丧却不甘心，拿出一张草原风景水彩画说：“方店家请看这张画如何？”
    店主端详半天面部毫无表情，其实内心翻江倒海，从未见过有颜色的画，真实反映大自然本来面目，是多少画家梦寐以求的事，眼前就有该出多少钱能买下来，能卖出多少钱？
    “客官的画倒是稀奇，我出800两买下可否？”
    “啊”柳如是画画都是自娱自乐从未想过卖钱，突然有人出800两，大吃一惊。
    “再加800两如何？一共1600两。”店家以为她嫌低。
    柳如是这方面经验不足，求助的眼神望着李斌。反正又不缺这点钱，李斌狮子大开口：“此乃稀世珍品，当时以四千两购得，便宜你出五千两我们就卖，不然就算了。”
    店家忙说：“好、一言为定。”说完去后台拿出五千两白银交到李斌手上。兴致勃勃地收起水彩画，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搞的两人面面相窥，卖低了早知道喊个1万两。其实按当时的社会环境，艺术品慢慢走俏，这是中国第一个水彩画，就是喊个5万都还低了。
    就在两人暗暗后悔时，街面突然喧闹起来，店家急忙吩咐伙计把画收好，让他们快走免得惹来灾祸。
    “店家这是为何？我们还要看看你这里有什么稀罕之物，怎么赶我们走，且是待客之道？”
    “这位客官，不是我赶你走，而是来了府衙收税之人，看见你我有如此大的交易还不知要收多少税？”
    “店家、知府收商业税，乃国家之策，利国利民，商人得利交一些税收也是应该的，怎么还敢抗税不交？”
    “这位客官看来也是同道之人，但你肯定不是本地人氏。李岩李大人在时商业税按营业额5%来收取，我们也能接受又可受政府保护。自从李大人赴任陕西来了位李啸平知府，不知怎么回事，从前一个街头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知府衙门专管收税的衙头，凭空按10%收税，这也罢了，三天两头巧立名目乱收税，前几天有几家商铺支撑不下关张了。”
    “朝廷规定了税收数额，多收你们可以不交或上告知府大人啊”
    “客官你有所不知，每次收税带了一帮街头混混，稍有不服者轻者棍棒相加，重者性命堪忧。也有人写状纸告状结果都是石沉大海，知府大人焉有不知，如今只盼再出个包拯青天大老爷了。”
    说话间来了一群穿着官府手拿棍棒的人，领头一人尖下巴，三角眼，倒竖眉、干瘦如柴耀武扬威走过来。“方老板，听说你今天有庄大买卖，肯定赚了不少，如今摄政王要收复台湾，打郑成功，统一全国，军费开支拮据，你知道造一艘船要多少钱吗？不知道没关系，你就多交点钱算是为国出力了。”
    “费大人，小店生意一直不好，今天虽然有交易赚不赚钱还不知道，您看能不能在下把货卖出后，再交军费如何？”
    “放屁、老子知道你什么时候卖，你如放在家里一百年，老子进了棺材都收不到你的钱。”
    李斌看不过去就说：“这位官爷，朝廷早已经规定了税收数额，不能乱收、多收，你们知府没跟你说吗？”
    “你是那根葱敢管老子的事？”
    店家急忙解释是外地商家到这做生意的，廋麻杆一听：“好啊，既然也是生意人，入乡随俗也该为国家出点力吧，掏钱，不多就500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