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45章


“哦,天哪,天哪!”牧师说,“可怜的女人!都是因为玛莎・拉德尔在法庭上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当然不会有问题。胡说八道。玛莎总爱显示她很重要。她是个心怀恶意的老东西。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虽然现在他死了,那个威廉・诺阿克斯是个龌龊的老家伙。”
“当然不是那样的,亲爱的?”
“你怎么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因为玛莎・拉德尔不喜欢他就责怪他。西蒙,这一切对你而言都无所谓。你总是认为每个人都是仁慈的。而且除了园艺,你没跟他谈过别的事情。虽然事实上,一直都是弗兰克・克拉奇利在照管花园。”
“弗兰克真的是个非常聪明的园丁。”牧师说,“事实上,在各个方面都很聪明。他立刻就找到了我的汽车引擎上的毛病。我相信他能走得很远。”
“他和那个叫波莉的女孩走得有点太远了,如果你问我,”他的妻子反驳道,“该是他们让你贴出结婚预告的时候了。她母亲前两天来看我,梅森夫人。我说,您知道现在的女孩都什么样,她们很难控制。如果我是您,我应该跟弗兰克谈谈,看看他有什么企图。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先谈教区的事情。”
“我会很抱歉,”牧师说,“说弗兰克・克拉奇利或可怜的威廉・诺阿克斯的坏话。我希望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聊一聊。天哪!想想我上星期四早上拜访他的时候,他的尸体正躺在那里。我特别想见他,我记得。我想送他一盆岩生植物,他很喜欢的。今天早晨我亲自把它种在那里的时候,心里感到一丝忧伤。”
“你比他还喜欢植物。”哈丽雅特说,她环视了一下破旧的房间,桌子和架子上堆满花盆。
“恐怕我必须接受这个委婉的指责。我太沉迷于园艺了。我的妻子告诉我,我在这方面花了很多钱。我必须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我说他应该购置一件新法衣,”古达克夫人大笑着说,“但是如果他更喜欢岩生植物,那是他的事情。”
“我想知道,”牧师惆怅地说,“诺阿克斯先生的植物怎么样了。我想它们将归艾吉・特威特敦所有。”
“我不知道,”彼得说,“所有的东西都要卖掉,我想,这样对债权人有好处。”
“天哪,天哪!”牧师大喊道,“我真的希望它们能得到好的照顾,特别是仙人掌。它们很娇嫩,今年已经快过去了。上星期四我从窗户往里看,心想,把它放在一个没有火的房间里很不安全。它应该在玻璃罩下面过冬。特别是那个挂在花盆里的大棵仙人掌。当然你们会把火生得很暖。”
“我们会的。”哈丽雅特说,“既然我们已经在您的帮助下把烟囱扫干净了。我希望您的肩膀不疼了。”
“还是有感觉,有点疼。但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擦伤……如果要出售的话,我想把仙人掌买下来――如果艾吉・特威特敦不想买下来留给自己。当然,也要征得您的同意,亲爱的。”
“说实话,西蒙,我觉得它们丑陋得令人讨厌。但是我也想给它们一个家。我知道你对那个仙人掌垂涎已久了。”
“我希望不是垂涎。”牧师说,“但是我恐怕得坦白,我很喜欢。”
“病态的激情。”他的妻子说。
“真的,亲爱的,真的――你不应该用这么夸张的词语。来吧,彼得夫人――再来一杯雪利酒。千万别拒绝!”
“我应该把豌豆放上吗,本特先生?”
正在整理起居室的本特踌躇了一下,接着匆忙地走向门口。
“我会在合适的时间照管这些豌豆,拉德尔夫人。”他抬头看了看挂钟,挂钟上显示的时间是六点过五分,“老爷对豌豆很挑剔。”
“他现在还这样吗?”拉德尔夫人好像把这当成聊天的机会,因为她出现在门口,“就像我的伯特。‘妈妈,’他总是说,‘我讨厌硬的豌豆。’可笑。它们总是硬的。”
本特没发表评论,她又说:“你要我给这些东西上光,你看,很漂亮了,是不是?”
她想让本特检查一下黄铜烤面包叉和从烟囱里找到的意外地变成碎片的烤肉叉转动器。
“谢谢。”本特说。他把烤面包叉挂在壁炉旁边的钉子上,想了一会儿,又把另外一个样本立在古董架上。
“滑稽!”拉德尔夫人继续说,“贵族们关爱旧东西的方式真滑稽。古董!要我说就是垃圾。”
“这件东西很古老。”本特严肃地回答。他往后退了退,看看效果。
拉德尔夫人吸了吸鼻子。“想想它们以前在烟囱里面,我宁可要一个煤气炉。啊!我喜欢那个――和我住在比格尔斯韦德的姐姐的东西一样。”
“这之前有人被发现死在煤气炉里。”本特冷酷地说。他拿起主人的宽松运动夹克,摇了摇,好像要估摸它的重量。然后从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烟斗,一个烟草袋和三包火柴。
“上帝啊,本特先生,你别那样说话!这所房子里的尸体还不够多吗?他们怎么还能住在这里,我不知道!”
“老爷和我对尸体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又取出几包火柴盒,在兜底发现一个火花塞和一个螺丝钻。
“啊!”拉德尔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他高兴,她也高兴。啊!看来她很崇拜脚下的土地。”
本特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两块手绢,一块男用的,一块女用的,他肆意地比较着。“一个已婚的年轻女人的感情。”
“幸福的日子。不过现在还早,本特先生。男人都说完了,做完了才会做回真正的自己。比如说,拉德尔,他喝点酒就打我――但他是个好丈夫,总是按时把钱拿回家。”
本特把火柴盒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说:“请求您别做这样的比较。我已经伺候老爷二十年了,他是难得一见的性情和蔼的人。”
“你又没嫁给他,本特。你可以提前一个月告退。”
“我希望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好,拉德尔夫人。伺候二十年,据我所知,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一句重话,也没做过什么不公正的事。”他的声音明显暴露出他有点激动。他把一个粉盒放在古董架上,然后充满爱意地把宽松运动夹克叠起来,搭在胳膊上。
“你很幸运。”拉德尔夫人说,“可怜的诺阿克斯先生就没这么走运了,虽然他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他是一个坏脾气、吝啬、粗鲁、可怜的老绅士。”
“绅士,拉德尔夫人,对我来说是个灵活的词。老爷他――”
“你瞧!怎么样!”拉德尔夫人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爱,年轻的梦怎么实现啊?”
本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指的是谁,拉德尔夫人?”他问道。
“怎么了,当然是那个弗兰克・克拉奇利了!”
“哦!”本特的气消了,“克拉奇利?他是你的备选?”
“去你的,本特先生!我?当然不是!是艾吉・特威特敦,跟在他屁股后面像养了一只小猫的老猫。”
“真的吗?”
“在她那个年纪!老来俏!真让我恶心。如果她知道了我了解的事情――看那里!”
这个有趣的爆料被克拉奇利的到来打断了。
“晚上好,”他向大家打了一个招呼,“今晚有什么特殊的指示吗?我跑过来,心想也许还有什么事要我做。这一两个小时里,汉考克先生不需要我帮忙。”
“老爷说汽车该清洗了。但是现在车出去了。”
“啊!”克拉奇利说,明显地表示,八卦可能会变得毫无节制,“他们今天过得很愉快。”
他本来想坐下,看到本特的眼神,于是假装不在意地靠在椅子边上。
“你听说葬礼定在哪天了吗?”拉德尔夫人问。
“明天十一点半。”
“早就该举行了――他都躺在那里一个多星期了。我想,不会有多少人流泪的。也许有一两个还能忍受诺阿克斯先生的人,如果不算放过他的我的话。”
“看来审讯的时候也没得到更多的信息。”克拉奇利观察到。
本特到古董架前挑选酒杯。
“隐瞒起来,”拉德尔夫人说,“这就是他们想要的,试图说明塞伦和他之间没什么。那个柯克,当特德・普多克问他们所有问题的时候,他表现得很高兴。”
“在我看来,他们那个部分进展速度过陕。”
“不想让任何人怀疑一个警察会参与进来。当我开始说话的时候,你看到那个验尸官是怎么让我闭嘴的。啊!但是,报社记者倒是很想知道。”
“我可以问一下,你跟他们交流你的看法了吗?”
“我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本特先生。我正要讲话的时候,老爷就出现了,他们就都扑向他了。他和他的太太明天就都上报纸了。他们也给我和夫人合了一张影。你很高兴在报纸上见到你的朋友们吧?”
“老爷最隐秘的感情的伤痛不会给我带来满足感。”本特责备地说。
“啊!如果我告诉他们我是怎么看待乔・塞伦的,他们会让我上头条呢。我想他们让那个年轻人逍遥法外了。我们可能都会被杀死在床上。当我看见可怜的诺阿克斯先生的尸体时,我就对自己说:‘乔・塞伦都在这里做了什么――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活人的吗?”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罪行是上个星期三晚上犯下的了?”
“呃,当然我――不,我不能,不能那么说――这样吧,本特先生,你不是想从一个女人的嘴里撬开点什么吧――我――”
“我想,”本特说,“你最好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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