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

第46章


“说得对。”克拉奇利同意他的看法,“你总是胡乱猜测,你在给自己找麻烦。”
“好啊,”拉德尔夫人反驳着,往门口退去,“我不能忍受有人对诺阿克斯先生心存特别大的怨恨。不像我不想提到的某些人,为了他们的四十英镑。”
克拉奇利瞪着往后退的她。
“全能的上帝啊,这根舌头!我想知道她自己的唾沫是不是能毒死她?污秽的老鹦鹉!”
本特没说话,拾起彼得的宽松运动夹克和散落在其他地方的衣物,向楼上走去。克拉奇利收回他警惕的眼神,考虑到礼仪规范,慢慢走到炉边。
“哦!”拉德尔夫人说。她拿进来一盏点亮的灯,把它放在房间另一头的桌子上,微笑着对克拉奇利说:“在黄昏中等待亲吻吗?”
“你什么意思?”克拉奇利闷闷不乐地问。
“艾吉・特威特敦正骑着自行车从山上下来。”
“上帝!”年轻人朝窗外匆忙地看了一眼,“就是她。”他揉了揉后脑勺,咒骂了一句。
“你是怎么回应女人的祈祷的?”拉德尔夫人说。
“现在,听着,玛莎。波莉才是我的女人。你知道的。我和艾吉・特威特敦没有任何关系。”
“你和她没有关系――但是她和你也许有关系。”拉德尔夫人精辟地回答,接着不等他回答就走了出去。本特从楼上走下来,发现克拉奇利正若有所思地拿起拨火棍。
“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逗留吗?你的工作在外边。如果你想等老爷,可以在车库里等。”
“听着,本特先生,”克拉奇利诚恳地说,“让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吧。艾吉・特威特敦就在这附近,如果她看见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有点――”
他意味深长地摸着自己的额头。
“哼!”本特说。他走到窗前看到特威特敦小姐在门前下了车。她把帽子弄直,在挂在车把上的篮子里翻找着什么。本特立刻拉上窗帘。“好的,但是你不能待太长时间。老爷和夫人马上就回来了。怎么了,拉德尔夫人?”
“我已经像你说的那样把盘子摆好了,本特先生。”那个驯服却自以为是的女人说。本特皱皱眉。她的围裙角里卷着什么东西,她一边说话,一边摩擦着那个东西。他感觉教会拉德尔夫人厅堂礼仪需要很长时间。
“我又找到一个蔬菜盘――不过是个破的。”
“很好。你可以把这些杯子拿出去,洗一洗。好像也没有多少醒酒瓶了。”
“别担心,本特先生,我会尽快把那些瓶子洗干净的。”
“瓶子?”本特说,“什么瓶子?”他的大脑里立刻产生可怕的怀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什么,”拉德尔夫人说,“你带过来的一个又旧又脏的瓶子。”她得意扬扬地展示着战利品,“都这个样子了。到处是白涂料。”
本特感到天旋地转,他抓住椅子的边角。
“我的上帝!”
“你不能把那样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是不是?”
“女人!”本特大喊着,把瓶子从她手里夺过来,“那是一八九六年的科伯恩。”
“哦,是吗?”拉德尔夫人迷惑地问,“那就对了!我也觉得是喝的东西。”
本特非常艰难地控制着自己。已经为了安全起见把箱子放在食品储藏室了。警察出入地下室,但是根据英格兰的法律,食品储藏室是私人所有。他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相信,你没有碰过其他的瓶子!”
“就是把它们打开包装放好了。”拉德尔夫人高兴地向他保证,“那些箱子就比较方便用于引火了。”
“该死!”本特大喊道。面具立刻脱落了,他像一只埋伏在灌木丛中,牙齿和爪子都发红的老虎一样跳了过来。“该死!你能相信吗?这是老爷最好的酒。”他把颤抖的双手举向空中,“你这个肮脏的多管闲事的老婊子!你这个无知的东西,到处乱插一杠子的老家伙!谁让你去食物储藏室乱摸乱碰了?”
“真的吗,本特先生!”拉德尔夫人说。
q陕去!”克拉奇利别有意味地说,“门口有人。”
“从这里滚出去!”本特毫不介意地怒吼道,“在我把你的皮揭下来之前!”
“呃,我肯定。我怎么知道呢?”
“滚!”
拉德尔夫人退身出去,却带着尊严。
“什么样子!”
“以后确保你的平足走好,玛莎。”克拉奇利说,露齿而笑。拉德尔夫人出现在门口。
“此后人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拉德尔夫人说完离开了。
本特把那瓶被侮辱的酒抱在怀里摇晃着,好像在给它举行哀悼礼。
“所有的酒!所有的酒!一共八瓶!都给摇坏了!老爷把它们放在车后,开车的时候那么小心,那么轻柔,就好像唯恐惊醒睡梦中的孩子。”
“呃,”克拉奇利说,“从它今天下午来帕格福德的路况判断,那可是个奇迹。我和那辆老出租车都快被扔出公路了。”
“两个星期之内,一滴都不能喝了――他还想晚饭后来一杯呢!”
“呃,”克拉奇利又说,带着旁观者清的口吻,“反正他很不走运!”
本特大喊一声:
“这个房子被诅咒了!”
他转过身的时候,房门被用力推开,特威特敦小姐走了进来,听到这一段发泄后,她尖叫着退到一边。
“特威特敦小姐来了。”拉德尔夫人迫不及待地多嘴道。
“哦,亲爱的!”可怜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说,“请您原谅我,呃,彼得夫人在家吗?我给她带来了一个……哦,我想,他们出去了……拉德尔夫人真蠢……也许……”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一个男人,接着又看另一个男人。本特振作精神,重新戴上面具,这无情的变身让特威特敦小姐很不自在。
“如果您不觉得麻烦,本特先生,是否可以告诉彼得夫人,我给她带了几只自己家鸡下的蛋?”
“当然,特威特敦小姐。”失礼已成事实,无法补救了。作为依附于这所房子的管家,他谦卑而仁慈地接过特威特敦小姐手中的篮子。
“暗黄色的奥品顿鸡,”特威特敦小姐解释道,“它们――它们下的蛋是漂亮的棕色,不是吗?我想,也许――”
“夫人一定很感谢你的关心,你可以等一下吗?”
“哦,谢谢……我不知道……”
“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从牧师家里。”
“哦!”特威特敦小姐说,“是的。”她很无助地坐在本特让给她的椅子上,“我只是想把这个篮子给拉德尔夫人,但是她看起来好像很不痛快。”
克拉奇利短促地笑了几声。一两次尝试着溜走,但是本特和特威特敦小姐挡在他和门之间。本特好像很高兴趁这个机会解释。
“我刚才很不痛快,特威特敦小姐。拉德尔夫人猛烈地摇晃老爷的好酒,本来好好地摆在那里的。”
“哦,好可怕!”虽然她没听懂,还是抓住这个灾难表示同情,“弄坏了吗?我相信‘猪与哨声’应该有很多好酒――只是太贵了――四先令六便士才能买一瓶,而且,还不能卖空瓶。”
“我恐怕,这次可不止这么多。”本特说。
“如果他们想喝我酿的欧洲防风草酒,我很高兴――”
“哼!”克拉奇利说,他突然用拇指指着本特怀里的瓶子,“那个了不起的东西能有多少钱?”
本特再也无法忍受。转身就走。
“这一打值两百零四先令!”
“天哪!”克拉奇利喊道。特威特敦小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打什么?”
“酒瓶!”本特说。他气急败坏地走出去,耷拉着肩膀,坚定地关上门。特威特敦小姐用手指迅速地算了算,然后沮丧地转向一脸嘲笑的克拉奇利,不再避免交谈。
“两百零四――十七先令一瓶!哦,不可能!这也……太多了!”
“对。能把你我杀了,是不是?一个家伙曾经从自己兜里掏出四十英镑,还以为丢不了。他做到了吗?没有!”
他走到壁炉边,朝火里吐了口痰。
“哦,弗兰克!你不能这么刻薄!你不能期望彼得勋爵――”
“‘彼得勋爵!’――你怎么能直呼他的名字?你以为你是谁?”
“这才是称呼他的正确方式,”特威特敦小姐坐起来说,“我非常清楚怎么称呼有地位的人j”
“哦,是的!”园丁嘲讽地说,“你还管他讨厌的男仆叫先生呢。算了吧,我的女孩。你和我们一样都应该管他叫老爷……我知道你母亲是个中学教师,好吧。你父亲是给老特德・贝克养牛的。如果她嫁给一个比她地位低的人,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我相信,”特威特敦小姐声音颤抖地说,“谁都能说,就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克拉奇利低下头。
“就是这样,不是吗?你想让我知道你是在降低身份与我交往,是不是啊?好吧。你去和贵族们开怀畅饮。彼得勋爵!”
他把手猛地插进口袋里,生气地走到窗前。他打算争吵的决心如此坚定,连特威特敦小姐都不会误解。这只能出于一个原因――致命的淘气,她摇了摇手指,指责道:
“怎么了,弗兰克,你这个傻瓜!你肯定是吃醋了!”
“吃醋!”他看了看她,大笑起来。他虽然笑得把牙齿都露出来了,可是并不开心,“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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