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诺无声

千里雪域的门主是个美人(一)


又过了几日墨璩也出了千堆雪,师祖将一干人唤至蓬莱阁道又一五百年循环将至,她不日便携墨钰墨砚前去瀛洲与那碧霞元君商量护岛事宜,余人皆留下护岛。
    “他二人先行出岛,我随后自会在结界外设置仙障,期间众人不得下山出岛,可都记下了?”
    “弟子遵命。”
    “如镜守西、北;如月守东、南;墨霖,你且过来。”师祖手持一面小镜,“此乃昆仑镜,可助你传讯与我,待我授了你口诀,你便可从镜中观瀛洲事态。”
    “谢师祖。”墨霖行了礼,接过小铜镜放入怀中。
    “墨钰墨砚你二人切记途中不可招惹梳双环髻且持剑的华服女子。”
    “弟子记下了!”
    安排完毕,师祖懒懒动了动手指道:“且下去准备吧!”
    墨钰墨砚收拾了行囊次日辰时便下了山,坐在船上回望着蓬莱岛竟不得见,只剩得整个海面一片无际无边。
    “是师祖设了仙障的缘故,不必诧异。”墨钰用海水净了手。
    “这仙障竟如此厉害!”墨砚咋舌。
    “师祖是天庭容真元君,名叫岱姬,生来仙胎。使个小小仙障自是不在话下。”
    “好师兄,你多说些与我听听吧。”墨砚乞求道。
    “也罢,让你长进些也好。”墨钰一身湖蓝袍子,整洁的无一丝褶皱,正是引墨砚上岛那天所穿的那件。“师祖是青帝之女,一万岁时拜得西方太极大帝为师,成了太极大帝的关门弟子,五战神都唤她‘小六’。一把金扇和一张天星小银弓使得师祖在天庭颇具盛名。两千年前大地、人中二位战神与沙魔大战于东海之滨,大地战神殒身后,她就自请下界守护蓬莱了。”
    “那沙魔未死么?”
    “沙魔重伤,被封在北海的千里冰层下,魔力每五百年一循环,轮至期满便魔力大增欲破冰而出。”
    “无人镇得了么?”墨砚又问。
    “据闻,五百年前北海守冰的冰魄仙子与青帝属下的句芒上神生了嫌隙大打出手致使天琉琴毁了一角。冰魄仙子的天琉琴是沁玉所制,正是北海的镇冰宝器。琴毁之后北海的冰层日渐变薄,沙魔多次蠢蠢欲动,上一次师祖和碧霞元君携手用了些手段才将他又封了回去。天帝遣了司乐仙子下凡寻玉补琴,至今未果。”
    “师兄,你如何知晓这些的?”墨砚拉了拉他的袍子,墨钰不动声色间将她的手打落。
    “书阁里有记载。”
    墨砚点头,忽又竖眉道:“师兄你胡说,书阁里根本没有这些。”
    “你管我从何处得知?”墨钰莹润的指尖敲在她脑门,“还不下船?”
    “那冰魄仙子与句芒上神为何生了嫌隙?”墨砚边跳下船边问。
    “这个,”墨钰顿了顿,拴了小船,半天才答:“我不甚了解。”
    墨砚还要再问,墨钰抢在她前头道:“天黑前我们需到达琅邪镇,你若不想途中挨饿就赶紧在蓬莱镇上备了干粮。”
    “哦!”墨砚刚脆生生答道,复又苦着脸说:“师兄,我身上没有银两。”
    “你携着承天前去便是。”
    墨砚看着剑身上刻着日月星辰的承天,嘴里咕哝着难不成要把它当了买干粮。集市虽说不上繁华,却也是一派热闹景象。馒头铺的蒸笼里还冒着腾腾热气,她几步上去喊道:“小二,来十个馒头。”伙计小哥包好馒头递给她:“十文钱!”
    “我没有银子。”她声如蚊蝇。
    伙计刚要大喊却一眼瞟见她手中的承天剑,忙作揖道:“不收钱了。”
    墨砚一头黑线的道了谢,边走边觉不可思议。承天=银子?走了半个集市,不是这个伙计要送猪肉就是那个店家要相赠蔬菜,更有甚者,姑娘家也贴上来将香袋塞至她手中。墨钰强忍住笑随她一路向前,直至出了集市方笑出声来。
    “师兄,却是为何?”
    “姑娘家看上你了。”墨钰坏笑。
    在山上蓬莱弟子一概都是白衣男装打扮,为了方便起见,此次出行墨砚依然着一身男装,不料竟有姑娘误认为她是翩翩少年。
    “可他们为何不收我们银子?”
    “因为我们没有银子。”墨钰答的理所当然。
    “定是你一贯欺负他们,他们心下忌惮。”墨砚颇为肯定的推断。
    “墨霖下山也是此番情形,你觉得墨霖会欺凌他们么?”墨钰反问。
    “这个。。。。”墨砚无言。
    “我告诉你个秘密,”墨钰负手立于她面前,眼里全是戏谑:“墨霖不知收了多少香袋呢!”
    墨砚瞠目结舌,这厮总是瞬间便能噎得她哑口无言。
    过了琅邪镇一路向南行了三日便是锦屏山,荒芜的方圆二十里没有酒家客栈,两人便宿在山脚下的农户家中。墨钰上山砍了几捆柴予那农家作为聊表谢意,农妇大婶见眼前的少年凤表龙姿礼数周全,激动之下又将矮屋拾掇拾掇出几块木板搭了一张简易的小床。
    “师兄,你莫不是用承天砍了柴?”看他细皮嫩肉的双手,墨砚笑着问道。
    “多日不整治你,你便忘了我是师兄,亦是不可妄自议论的么?”墨钰把架子端的十足,抬手对着茅屋外弹了弹,门口木篱笆上显出个小洞。
    他这一番提醒果然有效,墨砚不吭声了,可转脸又哀叹道:“哎,这床这么小,如何容下两人?”
    “自是我睡床,你睡地。”墨钰淡淡的道。
    “哦!”见地上只一小堆干草,她不满的哦了一声。
    “或者你我同眠?”
    “啊?”墨砚惊叫,抬眼看他。
    “你刚才不是还埋怨这床小的容不下两人么,怎么现在又一副生怕我吃了你的样子?我若是想做什么,凭你的功力能挡得住么?”墨钰对她一脸防备的表情颇为伤情,无奈的抚了抚额角。
    “哈?”墨砚的脑袋始终慢了半拍。
    “更何况,你长成这样,也只有墨霖当个宝贝似的。。。。”见她无动于衷,忍无可忍的墨钰只得提剑把干草铺铺和衣躺了。
    “是,我是没师姐好看,但是我定要找一个天下最俊俏的相公,气死你!”墨砚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很快便见周公去了。
    约莫睡到子时,她姿势甚丑的跌落在地,墨钰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见她浑然不觉也就闭眼继续睡,直到天亮。
    “啊!”这下喊叫的是墨钰:半夜跌下床的那位此刻正揽着他大腿睡的甚甜蜜,嘴里的哈拉着把他袍子弄湿了好大一块。万分嫌恶的推了推她,许是很舒服,墨砚硬是死死抱着不撒手。
    “墨霖,”气昏了头的墨钰念了个决,待墨霖自昆仑镜中欣赏到墨砚惊人的睡相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见他踢脚大吼:“快想法子把她拖走!”
    谁知墨霖答的更绝:“无妨,待你自瀛洲回来,我去‘七彩’替你置一件新袍便是。”
    ‘七彩’是蓬莱镇上唯一的绣坊,坊主吉祥姑娘每每见到墨钰都会说‘山上甚凉,钰公子定要当心身体。我才做了件袍子,你且带上山去。’如若他想收,收的袍子便是开个袍子铺也足够了,何须墨霖去帮他置办?
    墨钰崩溃的收了决,一小团愤怒的火苗在眼中‘腾’的窜起,他左手手掌五心向上将真气运送至右手手掌,随即贴上墨砚的肩膀处,不一会热气悄无声息地散发出来。。。。
    “好热啊!”墨砚扯扯领口,“热。。。。”
    “这‘云蒸’滋味如何?”
    几乎被蒸了个三成熟的墨砚爬起来第一句话竟然是:“师兄,好热啊!”
    停下手中真气,墨钰气极反笑,笑的墨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若再如此不可救,我便用‘云蒸’烧了你!”他咬牙切齿。
    “。。。。。。”
    “今日起你我分开而行。”
    “师兄。。。。”不顾墨砚在身后焦急大喊,墨钰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如果没有发生之后的事情,墨钰断然不敢相信自己会后悔到即便让墨砚把他当人肉床睡了他也不会和墨砚分开而行的地步。
    分开的头两天里墨钰知道墨砚是一路尾随着自己的,他吃饭墨砚便吃饭,他住宿墨砚便也住宿,只是小心翼翼和他保持着距离,生怕他再生气。直至第三天晚上,墨钰让客栈备了热水准备沐浴,外袍刚脱至一半听得窗棂微微响了下,一阵清香飘来。。。。他闭气迈入大木桶沉在水下躲避那怪异的香味。不多久,有人把他从桶里捞了出来娇笑着道:“好俊俏的少年郎呢!”,听声音是个女子,那女子的手甚轻浮的顺着他的脸颊摸了下去,脖子,喉结,胸膛。。。。
    “姑娘如此豪放,不知可是‘千里雪域’的人?”他钳住那只肆无忌惮的手。
    “是又如何?”女子不惊反附上他胸膛。
    “你可知我是谁?”墨钰轻笑。
    “管你是谁,我定要带回去的。”
    “回去告诉你们门主让他自爱些,不然少不了要吃苦头。”墨钰甩开女子的手,坐起来披上外袍。
    “你怎的还能行动?”女子大惊。
    “识相的就快滚!”墨钰低吼。女子见势不妙,破窗而出。待墨钰猛然反应过来奔至隔壁墨砚的客房,床上哪里还有人影,连水心剑也不翼而飞。
    墨砚被丢在冰凉的地上,蒙眼的黑布也被扯了下来。眼前是一个异常雅致的厅堂,两张檀木椅子的正上方有张匾,四个龙飞凤舞的字正是‘千里雪域’。
    “还不跪下!”身边的女子梳着双环髻,一身桃红色的袍裙。墨砚心下叫惨,怎的没招惹她们,她们却将自己掳了来。
    “幻影,”座上的美人懒懒的唤了一声:“你的眼神越发不济了!”
    “门主!”女子有些慌乱。
    “分明是个女子。”美人膝盖上趴着的青衣女子说道。
    美人走到墨砚面前蹲下,抬手托起墨砚的下巴看了半晌,回头对青衣女子笑道:“让她与你作伴,可好?”
    “门主,篱青喜清静,多一人就招架不住了。”青衣女子也顶着双环髻,容貌说不上绝色却甚清丽。
    “那便放了吧!”美人道了声又坐回椅子上,像是发现了新奇事物,她倏的‘咦’了一声,“你束发的璎珞怕不是寻常之物,与我看看。”
    那名唤篱青的女子遂取了墨砚头上的璎珞递了过去,美人双眼一瞪疑惑的问:“你是蓬莱弟子?”
    见墨砚并未出言反驳她便知道自己猜准了。
    “即是蓬莱弟子,何以束五色璎珞?”美人笑了笑问道,“那小霖儿不是束砗磲吗?他可好?”
    “你是男子?”墨砚见他喉结动了动,差点背过气去。
    “我可未说我是女子,是你眼神不好罢了。”‘美人’心情畅快的笑了。这一笑竟让墨砚看呆了,就是她这等粗枝大叶的人也知道若是没有惊天的容貌和气度,是如何也撑不起镇不住这一身明紫色的。心下暗道墨霖墨钰都算是凤表龙姿了,可眼前的这人不仅不输给他们还略胜一筹。
    “我不知你为何容人掳了我,现在将我放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咽了咽口水,墨砚强道。
    “哦?你计较的样子是怎样的?”
    “我,我将你砍成两段!”
    “是用这把剑吗?”‘美人’看看手中的水心剑,又十分感兴趣的看了看她,篱青却在一旁笑得十分蹊跷。
    “不错!”墨砚虽跪着,中气倒也十足。
    “可你的剑现在在我手中,你如何砍的了我?”‘美人’微笑着问。
    “门主,省省吧,你可使不了这剑。”篱青出言激将。
    说时迟那时快‘美人’用剑在面前划了道白光,指向厅门外的几株竹子,白光闪过竹子却安然无恙。
    “哼!”‘美人’扔了剑怒气冲冲的要走,留得篱青拉着墨砚向厢房走去。路过那竹子,只听得竹节噼啪作响,整株竹子由内而外断裂开来。
    “喂,你站住,说你呢,你是什么人啊?如何使得蓬莱的招式?”她大喊。
    “你不是要砍了我吗?”‘美人’似笑非笑,“将她绑了,挂在门楼上!没我的命令不得放下来。”
    “门主何必如此呢,你还是个小姑娘。”篱青边走边道,将墨砚一路拉到门楼反手绑着吊了上去。
    “这位姐姐。。。。”
    “我娘只生了我一人。”篱青很艺术的答了句,接着就只是笑。
    “我有事在身,放了我,待我办了事随你处置便是。”墨砚头脑不清的说道。
    “哦,真聪明,放了你你还能自己回来不成?”
    “可你总得让我明白,你们为何抓我?”墨砚在门楼上转着圈。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不要想逃走。”篱青捏捏她脸蛋说道。
    “喂,喂,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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