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如墨之诺无声

千里雪域的门主是个美人(二)


是夜,蚊虫四处冒起,咬的墨砚满脸斑驳。因被反手绑吊着血液不畅,两只手臂完全麻木。墨砚在心里把墨钰骂了千遍,又想到如果换做是墨霖必不会丢下她一人。如此便又多了几分伤心,不由得扯着破锣嗓子黯然唱起:“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远处门主和篱青并肩站立。
    “门主,你断定会有人来相救吗?”
    “蓬莱弟子出行必不会形单影只,幻影不是说另有一男子与她宿隔壁吗?”
    “你既不会伤她,为何不索性放了?”篱青问道。
    “你怎知我不会伤她?”门主嗤笑道,“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力气唱越人歌,真是难听之极!”
    “许是想到了中意之人。”
    “有人来了!”两人迅速隐了起来。
    墨钰又急又悔,发髻松落了许多,一身蓝袍已经脏乱不堪。山路甚难走,他寻了几个山头才找到了‘千里雪域’的所在。隐约听见有人在唱越人歌,他不由的骂了句‘疯子’。再细细听来那声音正是墨砚鸟人发出来的。想起引她上岛那日,她衣衫单薄灰头土脸,想必和现下的自己差不多,墨钰不由啼笑皆非。‘心悦君兮君不知’,想着墨霖来救她,恐怕墨霖一来两人都走不了。
    “死丫头,别唱了,难听死了!”墨钰气喘吁吁的说。
    “师兄,救我!”墨砚狂喜叫道。
    “心悦君兮君不知,你是等着墨霖来救你么?让你失望了!”墨钰怀抱剑看着她。
    “我是唱给你听的。”
    “哦?你何时不欢喜墨霖,改欢喜我了?”墨钰讥笑。
    “那日不是你领我坐船上岛的么?我以为你明白的,如若我大喊‘师兄救命’,那门主不杀了你才怪呢。”
    “聪明啊!”墨钰将她放了下来,“墨霖没来,想必门主也是失望之至呢。”
    “为何啊?”
    “同你一样,千里雪域的门主是真真欢喜墨霖。”墨钰道,语出惊人。
    “那门主虽长得美,却是个男子呢。”墨砚自动忽略了前半句,甩甩手抖掉绳子。
    “男子便不能欢喜男子么?”墨钰挑眉问她。
    “额,这个。。。。”
    “今日被掳的若是墨霖方真真是祸。”墨钰不知他今天说了很多‘真真’。
    “墨霖师兄才不会被掳了来,你不就逃脱了么?”墨砚恹恹的说。
    墨钰手捂着嘴不自然的咳了咳,“我自是不会被擒,只有你这样的蠢笨之人才会落入歹人之手。”
    “其实不然,”雪域门主和篱青走了过来,“今夜你二人都会落入了我这歹人之手。”
    “门主,墨霖人在蓬莱,你去找他便是。掳了我们作甚?”墨钰嘿嘿笑道。
    “看来蓬莱岛主又收了不少弟子,你是如月弟子?”
    “不与你废话。”墨钰携了墨砚飞上承天。
    雪域门主不以为然的抖抖袖子,袖中飞出一团银白的东西,那东西在空天变得越来越大,是一张网。墨钰挥掌便是一团红火,红火飞至网边便被如数吸纳,甚是奇怪。原来还是一张冰网。雪域门主喃喃念叨,冰网便越收越小将二人裹了个透彻。
    “想来我欢喜墨霖之事在蓬莱人人皆知。”雪域门主有几分惨淡的笑道:“本欲放了你们,现在确是不能了。”
    “可惜的是你一厢情愿而已。”墨钰扼腕。
    “她与墨霖便是两厢情愿么?你倒是不羁,不若留下与我快活吧!”雪域门主指了指墨砚,又指了指墨钰,轻笑道。笑的墨钰甚是紧张。
    “我终究不是断袖!”他愤愤道,“墨霖亦不是。”
    被他戳了痛处,雪域门主气极,面色不红反白,挥手即往墨钰头顶抓去,招式狠辣。
    “放肆!”一声怒斥自空中传来。
    “师祖!”网中的二人急急叫道。
    岱姬缓缓落在地上,冷然道:“墨尧,你越发长进了!”
    “见过岛主!”
    “是要我亲自散了你的修为么?”
    “墨尧现在是千里雪域的门主,不再是蓬莱弟子。”雪域门主生硬的道。
    岱姬也不多言,伸出手掌变出一把团扇,那团扇金光闪闪,嗖的便大如蕉叶。
    “金扇许久未进食,今日且大饱口福吧!”
    雪域门主脸色倏变,收了冰网便要逃。他的冰网是至寒之物,自是制得住墨钰的掌火,可金克水,金扇若是轻轻一扇,恐怕他就要被扇出四海八荒了。
    “孽障!”岱姬见状怒骂了一声,也不去追,回头看向墨钰。
    墨砚念决唤回水心剑,墨钰也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连用了‘云蒸’也未隐瞒。岱姬知他素来洁癖受不得衣袍不净便未罚他,只提醒了寻常的火动不了墨尧的冰网,只得九霄之火方能化了。见墨砚一脸红包岱姬也忍俊不禁:“你这般模样如何现身瀛洲?”
    “弟子明日蒙上面纱便是。”
    “也罢!你二人暂且宿在这山上,明日上路。至此南去一日路程便是瀛洲。”言罢消失无影。
    墨钰拾些树枝生了火唤了墨砚围火而坐,两人面面相觑,树枝在火里噼啪作响,气氛甚是尴尬。
    “明日替你寻了面纱来。”墨钰看着墨砚的脸随着火光忽明忽暗,隐隐约约又朦朦胧胧,浑身一阵燥热,幽幽道:“可恨我?”
    “是我污了你的袍子在先。”
    “是我不够大度!”墨钰开口赔不是。
    “是我睡品甚差!”
    “是我沉不住气用了‘云蒸’。”
    墨钰往墨砚边上挪了挪,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见她表情万般变化挣扎着要坐起,墨砚用力的把她的头摁在自己肩上,讪讪的说:“没事,肩膀借你靠会儿!”
    既脱离了危险,加之疲惫,闻着他身上的汗味墨砚不多会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那雪域门主墨尧逃逸后并未回山,他料想岱姬既出了岛必然是前往瀛洲,于是遣了篱青自己直奔蓬莱而去。穿过蓬莱镇上的集市他驾轻就熟的找到上岛所用的船,使了将近一个时辰眼前依旧一片碧波盎然。“原来是设了仙障!”他恍然大悟,干脆自怀中掏出笛子端坐船头吹了起来,因内力深厚,那笛声亦十分清脆悠扬,余音绕山。
    吹至日落墨霖也未现身,雪域门主许是累了,他躺在船腹中右手支在脸颊处,口中大喊:“你当真不愿见我?”
    “你可瞧见我手中的五彩璎珞,即便如此也不现身吗?”他语气轻柔,但威胁味甚浓。
    少顷,墨霖一身清冷的立在结界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掌中的璎珞。
    “你还是这般好看!”墨尧手掌握成拳,站在船头。
    “你将她怎么样了?”墨霖直奔主题。
    “看来你果真倾心于她,现下她安然无恙,自是好的很。”墨尧意味深长的笑着道。
    “你既如此说我便信了你。”墨霖转身便要走。
    “小霖儿,”墨尧急急叫了声,“我将这些年寻的人全都放了。”
    “这些不必说与我听,”墨霖有些窘迫,“你自是不能再为害他人。”
    “你竟也这样说?”声音居然软了软,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墨尧又重复了一遍:“你竟也这样说?
    言罢眼角溢出泪水,悲愤的笑了几声后将那笛子生生捏断,又问道:“你爱过一个人吗?”
    墨霖僵了僵,清了清喉咙道:“爱过!”
    “你可知,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放弃心爱的人就很难。”墨尧踉跄着跌坐在船上,小船猛的晃了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见他的背影慢慢远去,墨霖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来,他很想念墨砚。掏出怀中昆仑镜念了个决,不多会镜中出现了一个画面:墨钰面上含笑,紧搂着墨砚将她护在胸膛,熟睡中的墨砚脸花一样明艳,火堆的火闪烁不定几乎燃尽,只衬的二人更加安然。
    墨霖心中的莫名情绪刹那间疯狂扩散开来,不敢置信又清晰的指认出画面中两人是惺惺相惜的,一直觉得墨砚是心底最美的天真,墨钰也只是素来外冷内热,有些小心机,本性却真诚善良,绝无害人之心的,可眼前的画面在他心里上升到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程度,从而轻而易举又残酷暴怒的证明了他的痛楚。墨霖忽然孤单起来,原来,孤单真的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从爱上那个人的一刻开始的。。。。你爱过一个人吗?墨尧的话犹在耳边,原来,个中滋味竟是这样的。。。。在山道上静坐了一夜,衣袍尽被浓雾沾湿,墨璩找来的时候他双眼空洞的骇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