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牢大狱

一一七、现在大队里分数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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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监狱的新桥广播电台每天都在播送着5月21日,女子监狱将要到一监来亲情会餐的事情,这在一监也是从来没有过的,犯人们议论纷纷。新桥之声电视台也根据一监要参加亲情会餐的男犯的名单做了一次深入地采访,每晚在一监自己的有线电视里播送。凡是能参加这次亲情会餐的犯人都很激动,对着镜头也不太会说话,有个死缓的犯人还痛哭流涕,连声感谢政府。
    制作这次专辑的犯人叫**,原来是沪江广播集团的,挪用,十二年。**制作的片子相当有水准,和外面专业的不相上下,配乐也配得很好,这段片子后来还被沪江教育台拿去向整个沪江播放了,在社会上也引起了反响。
    新桥媒体中心就是教育科下面现在最火的,周涛自从做了刑务处主任以后,对面子上的事情抓得很紧,教育科原来在一监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科室,自从周涛上位以后,教育科摇身一变成了和狱政科平起平坐的一线科室。由于曾科的努力,一监在对外对内的宣传都有了飞跃。就拿新桥媒体中心来说吧,最早就是周涛力排众议,坚决要搞一个媒体中心,加大了硬件的投入,正好这个时候**分到了一监,不管是不是周涛的线,总之**一来就做了新桥媒体中心的组长,**也是争气,一到位后,对原来的小组大动手术,《新桥报》从原来的一张四版扩大到三张十二版,每版一个犯人负责,并要在各个中队成立记者站。新桥广播电台,每天三次直播,早上六点开封一直播到八点半干警上班,音乐也变了,原来是什么社会主义好一类的歌曲,现在播放流行歌曲,什么流行放什么。中午从十点半开始放到一点半,全是时事新闻。晚上是新桥电视台从晚上六点放到六点半,六点半收看沪江新闻,七点收看央视新闻。计划报到周涛这里,周涛拿到监狱党委扩大会议上说服了许多干警,终于新桥媒体中心成立了。
    为了成立新桥媒体中心,**和曾科一起下到各个中队挑选犯人,一下子从各个中队上调了三十个犯人,周涛还批了二十万元重新购买了设备,加上原来的设备,新桥媒体中心成为全监狱局阵容最强大的宣传工具。
    **和陆小凤现在的私交很好了,**做事的风格和陆小凤很像,两个人一接触,都很看得起对方。陆小凤总是和**说,现在大队里分数紧张,有许多犯人拿分困难,**就说你把名单给我,我来想想办法。
    原来,这犯人往新桥媒体中心投稿都是有分数的,采用一次的可以有1.5分,每个犯人一个月最高可采用三次,就意味着有4.5分可以拿,而这个分数又不属于全监犯人的总分,是教育科直接奖下来的,陆小凤每个月中旬的时候都要给**送一张名单过去,各个中队的都有,**就会把稿子给陆小凤,让他叫名单上的犯人按照稿子全部重新抄写一遍再拿回来,然后归档,开奖分单到教育科。就这样,两个人合作的很默契,正是因为这些分数帮了不少中队事务犯的忙,有的管中在给犯人分数的时候可不要小看了这块,让盖头在给分的时候操作性加强了许多,基本上各个中队的中队长都知道,这些事情都是陆小凤在操作,所以每次陆小凤到各个中队里办点什么事,盖头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陆小凤把文广带到了**这里,双方认识之后,陆小凤交待**,以后按老规矩办,**说,没事的,小凤,以后让文广直接找我就行了。
    陆小凤回出来的时候对文广说,你以后每次炊场开卤菜的时候,让铁托给**送几份过去,铁托知道怎么做的,还有每个月给**几条沪江牌的香烟,至于多少根据量来,这些东西反正也是赚来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牛大找到陆小凤,让他到每个中队再去核实一下5月21日亲情会餐的犯人名单,凡是涉及到亲情会餐的中队,周涛也专门给这些中队长开了一次会,开会的地点就在牛大的办公室。
    这次双职工亲情会餐主要涉及到一大一中五人,一大二中六人,一大四中三人,九大三中三人,九大五中三人,合计二十人,涉及五个中队,全部是涉毒案。
    周涛开会的时候说,这次女监由黄监带队,这黄监大家都熟,也是我的前任,我的要求是一个犯人由两个干警负责看押,因为有沪江电视台采访的,我提醒大家警风警纪,服装都给我洗干净烫好,你们去看看有些干警的衬衫和领带,这次亲情会餐之后,这个问题要好好抓一抓,形象啊!
    陆小凤带着文广到一大一中,一大一中在一号楼的底楼,这楼洞就和别的楼洞两样,在进楼洞的地方竖着两道安检门,地上有黄红色的警戒线,还没进去就有一股阴风吹了出来,陆小凤说,每次来都他妈阴风阵阵,真他妈邪了。
    一中的事务犯叫柯俊,已经减到十五年了。
    柯俊一看是陆小凤来了,马上打铃通知队长,值班队长出来一看是陆小凤就说了,哟!陆小凤你还没走啊?
    陆小凤说,刘队长,快了,这不新人来了吗,这两天带他到处走走,文广,这是刘队长。
    文广打了个招呼。
    陆小凤说,我们牛大让我和柯俊再来对一下名单,这不马上要亲情会餐了吗。
    刘队长边开封边说,你们牛大现在可是红人啦!
    柯俊已经在里面泡好茶了,陆小凤一进去就说,柯俊啊,这次六月份小裁定有你的名字啊。
    柯俊说,大概是吧。
    陆小凤说,好事情啊,这次又是一年十个月吧,不容易啊。
    柯俊说,真他妈累啊,这日子怎么就这么慢啊,这回你六月份有吗?
    陆小凤说,但愿啊,文广,这是柯俊,柯俊这是文广,接我位置的。
    文广向柯俊点了点头,柯俊说,以后常来啊。
    文广心里想,我他妈没事往你们这里跑啊?
    柯俊接着说,我们这里就是时间慢,死气沉沉的,没办法阴气重啊。
    陆小凤说,这次亲情会餐你们中队是五个,你再看看。
    柯俊核对了一下,说是的,没错。哎呀!你不知道啊,那天通知这五个人说人民政府给你们夫妻俩碰个面吃顿饭,把他们乐坏了,广东哭啊,叽哩哇啦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场面蛮感人的,真的,我是深有体会的,你说这死缓的犯人最不放心的就是家里人,特别是双职工,这女的在女监,有什么话信上还说不了,男的在这里天天唠叨,这样见见面也好,这真要是夫妻俩一直不见面,你说这改造怎么改啊,人民政府这次办了件大好事啊!
    陆小凤说,那我走了。
    柯俊说,不再坐一会儿?
    陆小凤说,大哥,你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次来我的肩都要酸好几天。
    柯俊说,没那么严重吧,还有啊,老规矩这次分又不够了,有几个要摘帽了,关键啊。
    陆小凤说,名单呢?
    柯俊说,早写好了,本来还想叫劳役犯带给你,没想到你来了。
    陆小凤说,你交给文广吧,他会操作的。
    柯俊说,文广这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文广心里说,是他妈麻烦啊,嘴上只能说,没事的,大家都难啊!
    一大四中的事务犯金敏捷已经减到还剩十年了,和陆小凤打交道的时间属于长的,金敏捷从死缓减到无期再摘帽到有期,也费了不少劲,每次减刑都是提心吊胆的,为什么?这一大队都要摘帽啊,人多,就这么点分数,都要好处,难啊!金敏捷一碰到陆小凤就说了,你总算来了。
    陆小凤说,知道了,又是分不够了?
    金敏捷说,哎呀!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陆小凤说,你他妈每个月就是这么点逼事,比他妈女人大姨妈还要准时。
    金敏捷说,这几个月好多了,有一个监房的无期不要摘帽,分数宽多了。
    陆小凤说,嘿!真他妈邪了,还有不要摘帽的啊?
    金敏捷说,有啊,死缓过来的,到了无期说啥都不写认罪服法书,不写怎么摘啊。那个老翟头,你知道吧。
    陆小凤说,知道啊。
    金敏捷说,老头就是不写认罪服法书,人民政府问他,你为什么不写?他说,我心里认罪啊,但我不能写,我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多好啊,政府对我也好,有吃有住的,我已经60岁了,出不出去也无所谓,这出去了,谁来养我啊?队长一听也就不说话了,他倒好,把这里当养老院了,这不,现在把这批人放一个监房,平时让他们做做手工活,就像内务包一样仍在边上,听说这残老监狱要是造好了,就把这批送过去。
    陆小凤说,你还别说,这要是你60岁,你说不定和老翟头一样,也不想出去了。
    金敏捷说,这倒也是啊。
    陆小凤说,下一批减刑我就要走了,我的位置就是这文广接的,你把名单直接交给他就行了,以后直接找他。
    金敏捷说,文广,这以后还要你照顾啊。
    文广照例说,没事,有事你说话。场面上的话都会说,可这以后的事情还是要一件一件去做的呀。
    回来以后,文广问陆小凤,这以后就这样帮他们搞分数?
    陆小凤说,你别急啊,这又不可能让你自己模腰包的,就这几天会有说法的,我以前是从来不说的,他们也会表示一下,看你帮他们搞了多少分过去,按质论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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