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

第86章


  “你们两个还不走?”马新可看着他们的背影被墙隔断,一腔郁闷无处发作,对着彼得、大卫斥道。
  二人对望一眼却步退出,原本有点拥挤的病床边只剩下了迪亚兹搬来的沙发,寂寞地空着。自然,还有,孟清泠,陈雨和。
  “你师父都走了,你还不走?”马新可乜斜着眼,冷脸问。
  “是师父叫我要我留下来为你煎药的,等你行动自如,我自然就该走了!”孟清泠神色间不露半点嗔怒,但眉梢间冷意凛然傲意十足,似是一座高耸的冰峰。
  马新可一呆,严先容会如此好心?从上海到柏林,从要自己娶孟清泠到现在单独留下孟清泠,他做的事有哪一件算得上光明正大,来来去去只只是要引自己入觳,目的都还不是为了探明自己的虚实好谋夺玄鸟,反不如也明臣直接索要做个真小人来得爽利?!诸般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马新可在瞬间已决定,一个半月后一定要回茅山,他自问光明正大,又何惧严先容他们的那些魑魅伎俩?更何况,他回去,也是对师父的一个交代!
  孟清泠漠然看了沉思中的马新可一眼,走向屋外。马新可这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已经得罪了她,看着她的背影挺秀似竹婀娜似柳,那一刻,马新可绝对是想挽留住她解释一番的,可惜她却没有给他机会。
  没好气地看向陈雨和,这个人可以称作汉奸了,和霍夫曼勾结祸害同胞,要不是他马新可运气好,现在只怕和孟清泠都早已是个死人。这种人马新可一向最是痛恨,更不用说陈雨和又向严先容他们透露霍夫曼的事,害得霍夫曼自杀身亡,自己被冤枉了,不耐地道,“你还想干什么?!”
  陈雨和二话不说,就那么兜头跪了下去,再抬起头时两眼已经汪满泪光,哽咽道,“对不起,新可!”
  马新可的心颤了一下,陈雨和没有叫他“王”,却像在上海时叫他“新可”,提醒着他曾经的相识,看到几个月前位高气傲的陈雨和当堂跪下,马新可硬起的心肠顿时软了下去,要是能行动已经去拉起陈雨和了,这时只能无声的轻轻吐出口气,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
  “不!新可,你要是不答应原谅我,我就不起来!”陈雨和一脸执拗,也是一脸期待。
  马新可无奈地道,“好,我原谅你了,快起来吧!”
  “对不起,”陈雨和仍跪在地上,含羞带愧地低下头,“新可,我投靠霍夫曼也是迫不得已,不那样我就必须每天面对吸血鬼猎人们地捕杀,随时都可能会死,我……我也是实在别无选择……”眼泪滚滚淌下。
  马新可在心里苦笑一声,你是别无选择,可是假如我没有玄鸟……只道,“起来吧!”
  陈雨和这才从地上直起身子。一旁的迪亚兹不屑地瞟了陈雨和一眼,嘴角撇过轻蔑。
  “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先回去吧!”毕竟都是同胞,还是旧识,马新可说话间尽量让自己显得客气些,“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是!”陈雨和恭声道,“新可,你大事初定,正是需用人的时候,我现在就住在这里,只要说一声,我随时都能赶过来。”迟疑了下,“新可……还有一些别的事,你身子不适,随后我再和你说吧……”窥一眼马新可神色,没再说下去,蹑步退出。
  屋子里随着陈雨和橐橐远去的脚步声静落下来,默默咀嚼着陈雨和关于孟清泠的话,马新可一时突觉身心俱疲。
  “王,您累了,现在就休息,还是要我先叫过诺曼问事情?”迪亚兹略微欠身,看着马新可问,“他一直都在等着您的召见。”
  “随后再说吧!”马新可闭上眼。
  迪亚兹小心地放平病床后,退立一边。
  黑暗在合上双眼的瞬间降临,但那一点大如蚕豆的光明,也在同时闪现。
  像是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长庚。
  马新可忘记了所有的不顺心,神思痴痴地追随着那点光芒,直到它越来越淡最终旋出他的视界,眼前再次被黑暗攻陷,但这黑暗却又是浩瀚的,似乎在其中蕴育着不平凡的东西。马新可半喜半叹,知道异日自己功夫深了,这点神光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消散了,但要做到那一步,谁知道还需要多少时间?
  本来一心的不快都被这点星光冲破了,略有些烦躁的心灵变得沉静如水,嘴角不自觉得绽开丝笑,很多事,等身体彻底复原后再说吧,现在没有玄鸟,诚如也明臣所说,他凭什么做血族之王,就是彼得、大卫,只是慑于自己过去的威势,哪会真心拜服自己,不论说得话怎样谦恭,摆出的姿态怎样卑微,都不过是要自己看的罢了,论起本心,谁知道会怎样?
  实在是该好好想一条齐全的退身之策的,最好在他们看穿自己之前,离开这里。捞一票回中国去!主意一定,马新可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这时才觉出饿意,只感觉胃壁在来回徒劳地摩擦着,连肠道也似乎在无力地蠕动,一个字,饥!
  “咕——嘟”,像是谁在喝水,更让马新可无法再忍耐半分,睁开眼来,迪亚兹正举起一个不锈钢小扁壶在仰头吞咽,察觉到马新可的目光,迪亚兹放下小扁壶看过来。
  “王,您,也来点吗?”迪亚兹朝着马新可让让小壶询问道,“这是经过检测、最纯净的血液。”
  马新可拒绝了她的好意,但看来迪亚兹并不意外,又举壶自饮数口才拧上壶盖放回腰间的袋中,马新可忍不住问,“很好喝吗?”
  “不是单纯的好喝难喝,”迪亚兹脸上露出怅惘,像是想起了一些难以忘怀的往事,“王,您不真正成为血族其中一员,是永远不会了解那种滋味的。”莞尔一笑,“真的,那是生理的需求,你不论吃喝多少食物都填补不了那种饥渴感,不论怎样都不能。”声音低下去,忽而再破颜一笑,“王,您真的不尝尝吗,这可是我专门定制的血液,里面加了薄荷香精油,还有其他一些调料,我敢保证,味道绝对不逊于您喝过的任何东西!王,您可以把它当成红酒来喝啊!”重把扁壶递过来。
  她言语诚恳盛意殷切,马新可几乎就要被她说动了,但想一想壶中盛的东西,就像根深蒂固地厌恶和不理解那些玻璃们一样,只能拒绝迪亚兹的好意了,岔开话题,“你……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有的,但王,您暂时还不能吃饭的,”迪亚兹嘴角浮上一丝慧黠地微笑,“这是——”指指门外,“您的那些离开了的……他们早就交待过的,您饿了,只能喝他们为您熬制的中国草药汤。”
  她说的虽不明白,马新可却已经完全清楚了她的意思,略一默然,他真的是不愿再喝那极难喝的药汤了,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人人皆知的良言,呼图克图法王他们显然深明医道,自己喝下去那两碗汤药后的效果就是明证,这样安排自有他们的道理,他也想再见见孟清泠解释两句的,就道,“那,就还叫我师姐来吧!”
  十分钟后,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马新可的心先感到少许紧张,随即又诧异,等人进来看到来的果真不是孟清泠,而是陈雨和。
  “孟小姐,她还要为您熬药,离不开,就叫我把药端来。”陈雨和小心地在门口站住,一脸为难的解释说,见马新可并没有说什么,才蹑脚进来。马新可心知必是孟清泠怒气未消才不肯来此,示意陈雨和把两碗药水放在床头柜上,准备稍等一会儿再喝。
  陈雨和却不立即离开,见马新可不耐地瞥过来,忙赔笑道,“孟小姐说,这药要趁热喝药效才能发挥地更好。药方是呼图克图法王拟就的,他精通藏学医方明,开的药方要从午夜子时开始熬制,有十几味药要按照不同的顺序、时间分别加入,一直要熬制十几个小时,孟小姐其实……很辛苦的。”咽口唾沫,窥着马新可的神色,接着道,“还有,不叫您吃饭也是有讲究的,为的是让药力完全化开,做到以药为食,以药安胃,胃荣则脾顺,脾顺则肝舒,肝舒则心明神清……”
  这些该都是孟清泠的话吧!马新可心里浮上一股暖意,虽然冲她发了脾气,她还是关心着自己的身体的,所以才会让陈雨和说这些话啊!
  “药快凉了,新可,快喝吧!”陈雨和殷勤地端起药碗,看样子是准备亲自喂马新可喝药了。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来。你,记着替我谢谢我师姐。”陈雨和的好意马新可只有表示心领,见对方怏怏地去了,舒了口气。
  迪亚兹上前要再把床位升起,马新可表示不用,他要试着自己起来。在出了一身臭汗后,马新可终于自行坐起,为此所受的折磨都化成了喜悦,抖抖索索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等到药汁入肚津液满口,马新可知机地又开始练功,但这次不知怎地,那些莲花没有再出现。收功之后,只觉得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但一动之下才知道身体状况依旧,并没有大的改观,喉咙里还是发不出声音,看来不是一夕一时的功夫就能痊愈的了,心下一叹,看着默立一边的迪亚兹,道,“叫诺曼进来,我有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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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 文  第七十六章:王道1
 
  “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周宋为镡,韩魏为夹,包以四夷,
  裹以四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五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擦春秋,行以秋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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