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要出墙

无知告知榆水这件事，他如往常般早起洗漱，在吃早点的时候碰到脸色有些苍白的郁禾。三五两句就被郁禾哄住了，榆水也就不再追问。
    整个早上，榆水喝郁禾两人就各自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看书。
    平枫时不时会上前问一句：要不要吃点心，要不要喝茶之类的话。
    不过，基本是对榆水说的。
    一宿未睡的郁禾今早是在顾念青的臂弯中醒来的，想来是她睡着了被顾念青带回屋内。短短的时辰是不足称之为睡觉，因此郁禾在贵妃榻上看书是假补觉是实。
    她睡得很沉，也没有噩梦相随，非常安详地的模样让看书有些倦意的榆水看到了。他轻声轻脚地走到郁禾身旁，蹲在郁禾的面前。想要摸摸郁禾的脸，但小手没敢惊动郁禾，怕是吵醒了她。
    “娘。”榆水悄声念着，又像是不过瘾，一连串说了好几遍。
    在暗处保护的平枫见此场景，不由得失笑。这个叫榆水的孩子真得很好玩，这几日碍于主子的气场，一直不敢太靠近郁禾。那种想靠近又被限制靠近的神情实在是有意思。平枫碰巧见到的就有五六次，也不晓得他为何这样黏郁主子。
    可能迷迷糊糊真得听到有人喊她，郁禾也意识模糊地回应着。
    受到鼓舞的榆水，小声说道：“娘，你给榆水生个妹妹好不好。”
    这是他不经意听到宫人们的谈论得出的结果。宫人们都说郁禾是要和顾念青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给顾念青生孩子，十分八卦地在讨论这件事情。
    他早上有悄悄地问过顾念青，虽然他也不想的。顾念青的脸色先是一变，然后是笑颜相对：“榆水，要是我与郁禾有了孩子，那孩子就可以天天陪着你，我想如果是女儿，一定会长得很像郁禾。”
    榆水消化了半天顾念青的话，重组之后就是郁禾会生一个和她一样的娃娃陪自己。这样顾念青霸占郁禾的时候，他就可以有人陪了。
    “嗯？要妹妹做什么？”郁禾半睡半醒地问道。
    “妹妹陪我。”榆水含羞似的脸一红，没说完下面想说的话。
    就像郁禾陪我一样。
    榆水又在她的耳畔说了很多，让郁禾的瞌睡虫也悄悄地爬走了。虽然大部分没听清楚，但郁禾还是很快就分析出来榆水的目的。
    郁禾让榆水靠自己身上，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可能是顾念青从中怂恿她的榆水，闷闷说道：“谁让你说这些话的？”
    “我想要妹妹。”榆水也同样闷闷地说着，怕自己的要求太过分惹郁禾生气。
    如果自己不陪榆水，他好像只能一个人样子。早知如此，就应该让杜蕊来做榆水的青梅竹马，省的顾念青能够趁虚而入。
    “这件事情如果顾念青愿意，我就给榆水生个妹妹好不好。”郁禾让榆水把注意力转移到顾念青的身上。反正自从她在军营醒来，顾念青就没碰过自己。明明想要孩子是他，没有实际行动的也是他。
    千万别告诉她，顾念青有什么难言之隐。
    榆水利落的爬起来，仿佛都惊动了树木，沙沙作响。
    “我去和他说。”决定了就去做的榆水，呼哧呼哧地跑远了。
    被留在院落里的郁禾，重新合眼，想着刚才的对话真是不真实，应该是她做梦了吧。
    午膳时间，郁禾果然看到顾念青遮掩去七八分喜悦的神情，剩下的两三分也足够让他眉飞色舞。
    “郁禾说的话可要算数，”顾念青朗朗而笑，“榆水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
    榆水什么时候弃暗投明和顾念青一伙了，可那小家伙半露着身体扒着顾念青的腰，有种父子齐上阵的感觉。不忍让他失落，郁禾点头说道：“念青努力就好。”
    按照她所学的生物知识，女孩男孩可不是她能做决定的。
    听到郁禾的调侃，顾念青一把抱起榆水将他举过头顶，大笑着说：“榆水，你娘同意了。”
    在屋子伺候的宫人忍笑而视，还没见过这样的主子呢。
    被举得高高的榆水没反应过来，又被转得晕乎乎的。脚踩在地面的时候，就像踩在棉花里似的。
    郁禾稳住榆水，贴额蹭了蹭他的鼻子，笑靥微展，“快吃东西，身体好才能保护好妹妹。”
    这下榆水才明白过来，轻吟一声，就如郁禾所说到位置上坐着准备吃饭。
    顾念青心悦之极，因为郁禾越来越愿意与他们亲近，想要离开或是准备离开的神情越来越少。不论是什么原因，他，终是将她留了下来。
    由于心情极佳，顾念青处理公务的效率翻了一番，约莫下午四点，他就将这日的事情处理好。
    榆水说有惊喜要给他看，还让他和郁禾一起来。
    因此，将又陷入睡眠之中的郁禾叫起来的艰难任务临到顾念青的头上。
    勉强睡眼惺忪地被顾念青叫醒，郁禾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和他去榆水的房间。不晓得榆水想要给他们什么惊喜，这个孩子的心思让郁禾有些难以猜测了。
    是长大了吗？
    像是心灵感应般似的，郁禾他们刚跨进榆水的房间，屋内就响起琴声。
    清亮的琴声徐徐散开，如细沙般从他的指尖纷纷扬扬地肆意而下，跳跃在每一粒空气上。如一朵朵清丽的白玉兰在枝头渐次而开，飘逸出诱人的香气。
    郁禾侧耳倾听，熟悉的旋律流淌在心田。这是她从未听闻地一首曲子，也许是榆水从穆子弦那里学到的新曲子。
    顾念青也有些怔愣，和郁禾在房间门口定定地站立着。他记得这首曲子，是长公主在成婚当日亲手弹奏的曲子。蓦然想到郁禾昨晚告诉自己的情态，还没来得及让榆水停止，郁禾地神态已经在悄然之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原本握住自己的手如今换成更用力的钳制，目光不再柔和，是郁禾不可能出现的眼神。她似乎感知到顾念青诧异的神情，魅惑而笑，夺了顾念青别在腰间的匕首，狠狠地朝顾念青刺去，不带一丝感情。
    顾念青飞速的向后一退，大声喝道：“榆水，快把琴砸了！”
    榆水不知所明，但还是照着顾念青的话停止了弹琴，走出来一看，就见到郁禾和顾念青面面而对，相持不放。
    “怎么了？”榆水受到惊吓，他不敢相信郁禾会拿着匕首刺顾念青。
    “去叫平枫和齐云来。”他冷静地说着，视线却不敢离开郁禾半步。
    他昨天就应该让平枫把那把琴毁了才是，免得要他面对这般场景。
    精准地钳住郁禾挥动的手臂，顾念青沉声喊道：“皇后娘娘，离开郁禾的身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长公主面露狰狞，发狠地说道：“这明明是我的身体，你这个逆臣贼子！”
    “这是郁禾的，你已经死去了，快快离开。”他不在乎被她这样辱骂，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罢了，只是祈求她快点远离郁禾，以免让郁禾痛苦。
    “顾丞相，陛下上天有知你如此待他，他绝不会放过你。”她多么清楚季炎允对顾念青的关爱与信任，如果不是自己苏醒，她怎会知道他们之间到了如此境地。
    顾念青冷笑，眸色浮动之间已有杀意，人人都说季炎允对他如亲子，却无人知道他季炎允这样做的原因，凭什么所有的黑暗都由他来背负。
    “你若是深爱他，就随他而去，死守着郁禾做什么，难不成长公主也看上了念青？”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可是这笑意极冷极冷。
    被顾念青这样一说，长公主双颊涨红，不顾礼节的骂道：“呸，你这个下流坯子！”
    他并不认为长公主会伤及自己半分，与她交谈也只是为了摸清楚她留在郁禾体内的原因。只要找到根源，他就有办法让长公主彻底的消失不见。
    瞥见门口悄无声息而至的两人，顾念青使了一个眼色给平枫。
    “长公主，你可知道柳素水才是季炎允的最爱？”顾念青淡淡地笑着，语气悠然说道：“柳素水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要是爱上季炎允，就是和自己的母亲争夺男人，这样的不伦之恋，让念青也远而敬之不敢尝试。”
    她显然是被顾念青的话所吓倒，双手不能动弹，以目而视质问道：“你胡说，我是西桑国的长公主，我的亲生母亲是素妃……”她因自己的话而震惊，无法再继续下去。
    “长公主是想到什么了吗？念青还要再说一句，柳素水出嫁过两次，委身四个男子，不知道长公主清不清楚。”
    恶魔，只有恶魔才能这样平淡无奇地说出这样的话。那人明明也曾经给予过他温暖，明明柳素水一生都是无法自己安排命运的人。
    在她混乱思绪之时，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
    齐云迅速地在她的背后连连点穴，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稳稳地落到顾念青的臂弯之中。希望郁禾不会听到这些话，不会记得刚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