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

第22章


妈妈挽着我的手佳则走。"你刚出生时,身子骨弱,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能像强健的夹竹桃般健康,像它一样懂得抵抗外来的侵袭。但它的全名太过冗长,才截长取短的帮你取了‘桃’字。"
  想超齐开云在堇的公寓突然冒出的话,我的眼眶迅速积满泪水。
  ——全世界的花朵,我最爱夹竹桃。
  原来他早就向我表白过心意,只是我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找该不该向他坦承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问了自己十多次,迷们的心还是做不出决定。
  回家的第二天,齐开云来到家里。
  一家四口(爸、妈、我、玫)本来坐在容厅闲聊,齐开云一到,所有人立刻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事,像是得到失忆症的患者,同时间奇迹似的记起所有事;在客厅打电话的人到书房打电话,出外散步的抓起外套走出门。
  齐开云挤进我身旁的位子,笑眯眯的给我一个热吻。
  我七手八脚的制止他的靠近,不想在尚未决定是否原谅他之前与他亲热。
  他将找的两手合在他的掌间,如鬼魅般的明眸勾住我的灵魂。
  "桃,我想要你。"
  我恨恨的抽出双l他的欺骗,我肚子里的孩子,每一项都教我想赏他一巴掌。而他,还好意思对自己的渴望直言不讳!
  "听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反覆无常。"他突兀的冲出一句,似有若无的瞄着我的腹部直看。
  我咬着下唇瞪他,不要看定他的话是闲聊,或是早已知道我肚子里的小生命。
  我马上否定后者的想法。除了妇产科医生,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怀孕的事,就连妈妈我也没提。
  有了这层认知,我自信满满的起易。
  "想发表演说谓找别的听众,我要上楼了。"
  他跟着站起来,由背后环住我的腰,大掌一探,抚上我的腹部。
  我脸红的嚷:"要发泄去找别人,我今晚没兴趣!"双手忙着拉开他的。
  他扳过我的身子,快迅的拥住我。
  "没有爸爸的孩子是很可怜的,她(他)会遭人耻笑、被人指指点点,‘私生子’三个字会跟着她(他)一辈子,长大之后,旁人的讥笑会让她(他顺世嫉俗,痛恨自己的母亲因一时的享乐生下她……"
  "别说了!"等我发觉,自己已经尖叫的打断齐开云的话,呜咽的低泣止不住的溢出口,我捣住嘴退出他的怀抱。
  他轻一使力,把我的身体勾回怀里。
  "你哭什么呢?我不过是在陈述我诊所护士的亲身经历。"
  我气愤他的故作不解,大吼:"你明知道……全都是伤害的!如果你没骗我,不会有宝宝……"
  他飞快的接口:
  "是我害的,所以,我负责娶你。"他松开一手,由口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镶钻银戒指,直接套上我的手指。
  我泪水未干的脸上夹杂错愕,他如同早有预备的举动教我起疑。
  "谁告诉你我有孩子?"
  "你常常跑洗手间,进去里面就是阵呕吐,如此显而易见的怀孕迹象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跟他结婚是个令人心动的提议,但——
  "你知道,却不问?"我含泪控诉。
  "即使问了也得不到正面的答案。"
  这倒也是,他真把我的个性摸了个一清二楚。我犹豫的抚摸手上的戒指,他紧张的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我缓缓的拨弄着戒指,他攫住我带戒指的手,贴上他的心口"夹竹桃的汁液让我中毒良深,只有你的爱能够化解我体内的毒。桃,你不会狠心的看着我死吧?"
  我为之失笑,他说话一向干脆,难得听他拐弯抹角的话语。
  "嫁了我,宝宝有爸爸,你也找到个现成的褓姆,没什么不好。"再接再厉的游说。
  "有老公麻烦,我不爱。"我皱眉,小小惩罚他的不诚实。
  "你烦的时候,老公绝对自动消失,保证不会让你看了更心烦。"
  他的话让我想起掰得天花乱坠的售货员。
  "生孩子很辛苦,分娩时足以痛得人上西天。"
  "无痛分娩可以解除生孩子的痛苦,我有几个妇产科朋友专研此道,你可以放心。"他对答如流。
  "白天上班累,晚上回家还要应付老公的欲望,何必自讨苦吃?"我甩开他的手,坐上沙发斜睨他。
  齐开云苦着脸,挣扎许久才缠着我耳鬓厮磨。
  "桃,我没法克制自己不碰你。打个商量,这项去掉好吗?"
  "不行!你老是骗我,不这样你学不乖。"对于他拐我的诸多事迹,我无法释怀。如果真要嫁他,得先把话说清楚,建立在欺骗上的婚姻,我可不要。
  "桃,那些都是为了和你结婚的万不得已计策。婚后,我发誓不再对你说假话。"
  我坚决的摇头,他衷哀的唤着我的名字。
  一个小时过后,他的垂头丧气教我心软,我低叹:
  "好吧,看你以后的表现再决定。"
  齐开云欢呼一声,捧住我的脸,攻击我的唇。
  婚礼订在两个礼拜后的星期日,这跟我的打算不合,我原先计划先当一阵子的未婚妻,两、三个月后再成为他的妻子。
  我如此告诉齐开云,他说什么都不答应,一会说小腹隆起穿结婚礼服不好看。我无所谓的耸肩,告诉他没关系。
  他一本正经的摇头,摸摸我的脸,又亲亲我的头发,说他不希望我成为别人饭后闲暇时的笑柄。
  "他们笑的是我,关你什么事?"我不解。
  "我的新娘是用来赞美的,不是让别人耻笑的。"他一本正经的解释。
  我侧头沉思,最后退而求其次。
  "好,那一个月后的星期日再举行婚礼。"一个月已经是我的底限,我不要自己的婚礼在匆促下完成,留下一堆惨不忍睹的回忆。
  他再度摇头。
  "爸妈说那天日子不好,可能会下雨。"
  "下雨?"这是什么烂借口!此时此刻,我的眼睛一定瞪得老大。
  我故意丢出一句:"下雨好啊,你没听过遇水则发吗?"
  "这是爸妈说的,老一辈的人有他们的想法,不是黄道吉日,他们不会肯的。"
  "我没听爸妈提过。"我怀疑的看他。
  "是我爸妈说的,你当然没听过。"
  既然是未来公婆的指示,我也不好再坚持,但我心底总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是被强迫押进礼堂的。
  "不如这样,等小宝贝生下来,我们再补行婚礼。"我突发奇想,齐开云叹息的靠在我肩膀上。
  "如果宝贝长大后质疑自己是不是我亲生的,你怎么跟他解释?"
  我低呼一声!我没想那么远,但现今的医学发达,血缘检验并不是那么难以实行。
  "可以让他去做DNA测试。"我说。
  "然后在宝宝幼小的心灵留下一块疙瘩?"他懒懒的接。
  我无言以对,只得百般不愿的接受两个礼拜后的结婚典礼。
  打电话告知以前同事我的婚期,请他们来参加我的婚礼,意外的听到一则骇人的消息——郝先生在上头的施压下自动请辞。
  听说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以公布性骚扰为由逼郝先生离职。上头为了压下这件丑闻,不得不令郝先生走路。
  事后,我问了齐开云,他只是淡淡道:"真是便宜了那禽兽。"
  然后把话题转到婚礼的形式上头。
  我家是基督的信徒,齐家却是道地的佛教徒。两相折衷下,齐开云同意先举行西式婚礼,由神父证婚。典礼过后,再回屏东老家补办传统的中国式喜筵。
  中西混杂和南北的奔波,使我整整瘦了三公斤。神采奕奕的齐开云倒看不出有多大的变化,倒是常常埋怨我饭吃得太少,怕我在结婚当天昏倒。
  我翻着白眼问他:"不知道是谁害的?!"
  我本想请凌刀当我的伴娘,不巧碰上她怀孕,这是宋敬廷说的。他成天担心孩子会不小心流掉(因为凌刀异于常人的率性举动),不仅神经兮兮的过滤打去的电话,还一并回绝数十个凌刀朋友的邀约。
  我笑着忠告他,千万别让凌刀发现,不然她可会找他拼命。
  "OK,妈,我知道了,长途电话贵,下次再聊吧,拜拜。"他忽然迸出一句,我猜凌刀可能在他身边,便也挂断电话。
  "桃,齐大哥来了!"玫在一楼大喊,我披了件外衣冲下楼。
  齐开云上前接住我的下冲之势,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
  "今晚你搬来我的公寓。"
  我诧异的推开他。"休想!"
  "我的公寓没有楼梯,你爱怎么跑都没关系。"他揽过我的腰,将我扶下楼。
  "我以后会小心,不会伤害到宝宝。"我咬着唇瞒他。
  "话可是你说的,下次再让我捉到你乱跑乱跳,你得乖乖打包行李跟我回家。"
  我不甘不愿的点头,他含笑吻上我的唇。
  "选完礼服,想不想看场电影?"坐上驾驶座,检察完我的安全带,他问。
  "什么片子?"
  他说了一串电影片名,我点头同意。
  阒黑的电影院,我和他手拉手找到位置。布幕播放着预告片,齐开云握着我的手,脸颊靠过来,开始咬我的耳朵。
  我的脸倏地扬红,担心别人循声望过来,找用法语低年:"这里是电影院,你的脑袋在想什么?"
  齐开云抵着我的耳垂嘻笑,我知道他听得懂法语,他却故作茫然地说:"桃,我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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