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二人心中何尝不明白,徐阶此举完全是为他二人着想。严世蕃心狠手辣,这一招釜底抽薪更是看准了徐阶绝非无情之人,更何况夏芸既已怀有身孕,那便是夏言有后,这如何能让徐阶狠下心肠,再让夏芸以身犯险。
而熊飞本就不是此间人,而且有他在夏芸身旁,那严世蕃纵然有何图谋,也不易得逞。只是徐阶将夏芸视如己出,此番突然分离,心中不免伤怀,竟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徐阶只身走到后园夏芸闺房,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屋内整洁如初,却早已没有了夏芸的身影,物是人已非,欲语泪先流。
这时,只见小迪盈步走了进来,看见徐阶忙欠身拜倒,“老爷!”
徐阶轻轻点了点头,在他眼中,小迪与寻常丫头不同,她自幼与夏芸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夏芸离去,小迪也不必留在府中了。
只见徐阶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淡淡道:“小迪,芸儿既已离开徐府,你也不必留在此地了,拿了这十两银子,另外我会安排人为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吧。”
哪知,小迪闻言突然在徐阶身前跪倒,道:“老爷,小迪自幼父母双亡,是老爷收留了我,让我服侍小姐,小迪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求老爷收回成命,不要赶小迪走。”
徐阶轻轻摇头,“傻丫头,我并非是赶你走,你年纪尚轻,尚未婚配,等你成了家,随时都可以回府,这里便是你的婆家。”
小迪闻言,泪水涔涔而下,伏地哭道:“老爷,小迪不要嫁人,小迪要留在府中等小姐回来,求老爷不要千万不要赶小迪走。”
徐阶见她哭的甚为可怜,一时也不忍强行赶她出府,不由叹了一声,“也好,你什么时候想要离开府中,尽管开口便是。”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小迪听了心中一喜,急忙道:“是,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再说熊飞与夏芸昨夜回到房间,简单收拾衣物,便即离开了徐府。为了不引人耳目,两人乔装一番,这才出城而来。
天涯茫茫,两人竟不知要去何处。夏芸此刻离去,心中更是伤感不已,可她心中亦是清楚,徐阶如此苦心忍痛与她断绝父女之情,实是不想让她再受伤害。而失去了熊飞与夏芸,徐阶同时失去了一大强援,日后与严世蕃相斗,只怕会更加艰难。
熊飞二人一路南行,路经数日,忽见一座笔立山峰出现在眼前,这山峰陡峭的紧,只数根藤蔓凌空垂下。两人在山峰前停下脚步,熊飞抬头观望,眼中登时现出一丝亲切之感。
只听熊飞道:“这便是我十年来所居之地,虽然不比豪华宅院,苦是苦了点,却独有一番景色。芸儿,你可后悔跟了我么?”
夏芸嫣然一笑,纤手在熊飞脸上轻轻一抚,柔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在哪里,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熊飞闻言不由心中一暖,左手轻轻揽住夏芸芊芊细腰,右手抓住藤蔓,蓦地脚下一顿,凌空而起。只见熊飞双足不时在山壁上急蹬几下,身子如巨鹰一般,向上飞去。
不多时,夏芸忽觉眼前一亮,双脚已是踏在宽阔平坦的山顶之上,在那山顶一角,一座木屋临风而立,仿佛随时都要倒塌一般。而在木屋之前,一个差不多八岁大小的孩子正蹲在那里玩耍,小手上还握着一把木剑。
那孩子闻得声响,不由向这里看来。夏芸正欲问熊飞这孩子的来历,却听一声惊呼,言语间颇为兴奋,“熊飞,你回来了!”
夏芸不由一怔,怎的这孩子直言熊飞名讳,而熊飞面色温和亦不生怒,心中更是诧异万分。熊飞道:“这孩子乃是沈炼之子。”说着,面含微笑,走将过去,一把将小沈襄抱了起来。
“什么?”夏芸不由一怔,只见小沈襄一脸天真童趣,想必还不知自己父亲之事。
而在这时,从木屋中走出一个老者,脸色颇为祥和,正望着这里痴痴微笑。
“前辈,你……”乍见逍遥子,夏芸一时竟有些支吾。
虽然她从熊飞口中得知逍遥子受伤虽重,却并没有死。然而,夏芸认为逍遥子身上那一剑终究是因自己而起,是以此刻见面,心中仍不免有些歉意。
逍遥子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微微笑道:“傻丫头,我的伤早就好了。倒是你,怎么今日有空来看我这老头子啊?”
“我…….”夏芸闻言脸上一红,不由低下头去。
熊飞淡淡一笑,说道:“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
“哦?”逍遥子忍不住一愣,虽然他早已看出两人情意绵绵,神色亲密,却不知两人竟已结为夫妇,不由向夏芸瞧去。
只见夏芸俏脸晕红,三分羞涩,七分甜蜜,心中更不再怀疑。那夏芸却是难掩少女娇羞,柔声道:“我……我先进去了!”说完,快步走了进去。
倒是小沈襄年纪尚小,不知“妻子”为何物,一张小脸看看逍遥子,又望望熊飞,只觉刚才那走进去的女子脸色彤红,比自己还要怕羞,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熊飞,什么是‘妻子’,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你什么人啊?”
小沈襄此言一出,熊飞登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作答,那逍遥子则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是小沈襄见夏芸生的美貌,对自己又极为温柔,和夏芸在一起,仿佛和母亲在一起似的,那夏芸对小沈襄又是非常喜爱。是以不消半日,小沈襄便将熊飞和逍遥子抛之脑后去了,整日都和夏芸在一起,而夏芸有小沈襄的陪伴,那离家之痛便也消减了许多。
到了晚上,小沈襄吵着嚷着要和夏芸一起睡,而夏芸虽然与熊飞有了夫妻之实,可在逍遥子面前,夏芸如何也不肯和熊飞同房而睡,如此一来,倒是逍遥子和熊飞不得已而同住一室了。
待夏芸和小沈襄睡下,逍遥子这才问起熊飞此事的来龙去脉。那熊飞便一一相告,到后来,逍遥子心中又是惊叹,又是愤怒,惊的是徐阶忍辱负重,竟是如此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怒的是严世蕃手段毒辣,恨不得立时将他杀掉。
二人沉默片刻,忽听熊飞低叹一声,“只可惜芸儿千金之躯,却要与我受苦。”
逍遥子看了他一眼,道:“不然,芸儿虽出身官宦之家,却非寻常富家小姐,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更为清楚。更何况她一颗芳心早已系在你身上,若是你二人不得结为伉俪,那才是有苦难言啊!这十年来,你所受之苦,不正是为此么?”
熊飞听了逍遥子之言,蓦地心中一震,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岚的影子。
冷月高悬,如霜的月光照射在这凉风飒飒的孤峰上,越发显得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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