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七十三章 势如破竹


戴铣在走之前送给了王守仁一首诗:
    【出塞(二首)】
    军行入大漠,遥见胡骑来。
    死战四五合,白日昏黄埃。
    战败虏星奔,血洒阴山隈。
    高功在主将,南向班师回。
    汉家开疆土,穷兵逐天骄。
    后有窦车骑,前有霍嫖姚。
    明时重文教,边功谁敢邀。
    迩来逐小丑,已觉战士凋。
    看着这两首诗,王守仁留下来两行热泪——“明时重文教,边功谁敢邀”并非只有戴铣和王守仁看到了这一点,谢迁、李东阳、刘健、刘大夏、王琼……这些朝廷重臣哪个看不透这一点?皇上也看不透吗?
    此时的蒙古小王子达延汗,表面上对明廷示好,暗地里已经开始了他雄心勃勃的蒙古部落的吞并计划!这就如同,你背后始终有一双手,时刻准备掐你的脖子,虽然它暂时先干点别的!
    或许是童年苦难生活的阴影给孝宗朱祐樘留下了太多的印痕——他是个勤谨的皇帝,但也是个懦弱的皇帝,他不想惹事,不想挑起战争,只要安安稳稳就好!在这种圣意之下,群臣更不思进取,因此这短暂的中兴就如同镜花水月,随着朱祐樘羸弱的龙体逐渐消逝。
    朝堂上下一片萎靡之时,各地案件频发,王守仁协助刑部周侍郎巡检安庆、徽州等地,会同当地的巡按御史审决重囚——这些囚犯大都是秋后问斩的死刑犯。作为中央官员,在重新审案时,他拥有拍板权,也就是生杀大权!
    在审理这些案件的时候,王守仁充分运用了一条原则——对奸猾之人,只能更奸猾;对流氓要更流氓!他的案桌旁经常放一本《孙子兵法》,他已经习惯了将兵书上的智慧运用到各行各业!
    徽州有个嗜酒如命的丈夫,娶了个花容月貌的媳妇,按道理应该百般疼爱,收敛身心,好好过日子,可积习难改,败光了家产,又打起自个媳妇的主意。
    一日,酒鬼丈夫跌跌撞撞回到家中,腆着笑脸,说是有位富商早就看上她了,并愿意出重金娶她,一辈子不愁吃穿。妇人认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坚决不同意,而丈夫已收受巨额黄金,答应了此事。
    妇人当场痛哭,丈夫威胁强迫。无奈,妇人只好同意。丈夫大喜,选择了一个晚上;准备了酒宴引富商前来。
    准备完毕,酒鬼丈夫刻意藏起来,呵斥妇人好生招待,富商正巧有事耽搁,来迟了一些,走进房里大吃一惊:妇人已被杀死,头已经被割下来,只剩下无头女尸。
    富商惊恐地大叫起来,惊动了左邻右舍。妇人的丈夫也闻声出来,见状一把揪住富商,说他正好撞见富商杀了他的妻子。
    富商连喊冤屈说:“我看上这位美丽妇人,这也无可厚非,但君子取之有道,如果不从,强求又有什么用?我杀了她,不是同样什么也得不到吗?”,但酒鬼丈夫怕富商收回黄金,而一口咬住是富商所为。
    王守仁审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富商已经被押在牢里一年了。他怎么看富商也不像是因为贪色而杀人的人,况且作案后应该脱身才是,反倒是他喊来了左邻右舍。
    王守仁派人调查街邻,有人说:“以前这儿有个巡夜的化缘和尚,在杀人案件后,就不见人影了。”
    王守仁又立即派人查访和尚的踪影,果然在邻村找到了他。便设了个圈套——让一个人妇人穿着死者的衣服,躲在林中。等和尚经过此林,那人便学着妇人的声音叫他:“和尚,还我头来!”
    和尚被吓破了胆,以为真是冤魂索头来了,忙答道:“头在你第三个邻舍的草垛里。”
    早已埋伏在林中的众人闻言一拥而上,将和尚捉住。和尚自知事情已经败露,只得老实交代:
    那夜他巡街化缘,见妇人家门半掩,不见里面有人,便溜进去偷东西,进入房内见一漂亮女子,心生歹念欲强奸她。不想女子反抗激烈,和尚一怒之下就杀了她,把她的头带出去,藏在了草垛里。
    官府把第三户人家的主人抓来,那人说:“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因害怕招惹是非,就把人头埋在园子里了。”
    官吏派人前往挖掘,果然挖出了妇人的头。于是,和尚被处死刑。
    这件案子虽然了结了,但王守仁仍然替死者愤愤不平,于是他又导演了一次装神弄鬼的伎俩,趁酒鬼酒后熟睡之时,把他抬到了坟地里,妻子的坟墓前,还扒光了衣服。(当然最后这件事没有列在案子里。)
    王守仁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审理了一件又一件悬疑案件,但仍然有人顶风作案的。犯案的又是个和尚,可见当时和尚的副业比较多。
    和尚和钱氏两兄弟一起犯了盗窃罪。和尚被抓后,首先供出他们两兄弟,于是官府把两兄弟也一起抓了起来。
    但没过几天,和尚忽然翻供说没有两兄弟的事,都是他一人所为。王守仁首先想到的是,两兄弟的家人买通了和尚,出狱后自然有和尚的好处。
    王守仁拿起另一份状子说道:“既然你一人顶罪,那就好落案了,不过现在你已经罪上加罪,当判死刑——有人举报你抢劫途中,杀害一位乡民!”
    和尚连喊冤枉,这时有官吏走到王守仁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王守仁就借故说有要事,让几个衙役跟随自己出去抓人,只留下几个贼跪在堂下、两个衙役守在门外。
    这时和尚手舞足蹈地朝钱氏两兄弟,拍了拍屁股,又抹了一下脖子,看得钱氏两兄弟直发愣,和尚只好气急败坏地解释道:“之前是抢个东西,顶多挨几下板子,但现在是杀人案,我不能替你们顶了,你们得给我作证!”
    钱氏兄弟齐声说:“你……出尔反尔!”
    这时王守仁重返堂上,把躲在案桌下的官吏叫出来,让他把在桌子底下听到的当堂说一边。
    钱氏兄弟见无法抵赖了,只好当堂认罪。
    王守仁顿了顿又说:“哦,有人诬告你杀人的事,已经澄清了,是跟你同名同姓的人所为!”。
    堂上的衙役都掩嘴偷笑,他们已经目睹了这位青天大老爷的“奸猾”,但凡心有不轨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不过,还是有人即便认识到了这一点,仍然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有这样一对父子程老二和程小二,他们父子俩可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而且经常歪到一块儿去——他们这次瞄上寡居的程老大,想把他的家产据为己有,但程老大很明显没有成全他们的意思,一直活得健健康康,没病没灾,使得程老二在有生之年实在看不到什么希望了!
    父子俩一合计——杀了他!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俩把程老大灌醉了,推进了井里,淹死了!
    父子俩用缆绳把他吊上来,准备划船扔到湖中央,但程小二说话了:“不行!新来的巡案官老爷有点神通,恐怕逃不了他的法眼!”
    于是他想了一个更绝的办法:他早就看自己的媳妇不顺眼了,一直想休了再娶,何不借这个机会杀了她?
    于是他丧心病狂地拿刀剁下了正在熟睡的妻子的头颅,又割下了程老大的,把两颗头颅放在一起,说道:“世人都对奸夫淫妇嫉恶如仇,我们为了正义,杀了奸夫淫妇,罪名很轻!只有这个办法才是万全之策!”
    他们的算盘打得的确很不错——人,是他们杀的没错,但是有恰当的理由!
    他们想得的确很美,但王守仁还是打算让这个理由不成立!
    王守仁很快从伙房找来两只鸡,一只刚刚淹死的,一只活蹦乱跳的,让厨师当堂剁下来活鸡的脑袋,然后又割下来死去那只的脑袋,两只放在一起,问道:“你们看看,这两只鸡的脑袋,有什么区别?!”
    慌慌张张作案的父子俩,机关算尽,当他们看到活鸡的脑袋血液四溅,而死去的那只鸡的脑袋并没有流血,伤口发白时,才恍然大悟!只好如实招来!
    王守仁就是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破竹(自创的连体句),一个个悬疑案件迎刃而解!
    当地百姓称颂王守仁为:“王青天”,王守仁笑了笑:“我不是什么青天,我也是在望青天而已!人在做,天在看!有道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众乡亲需积善积德,邻里和睦,融洽相处,才不负皇恩浩荡!”——没办法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得说一点的!
    这次巡案件胜利告罄,王守仁返京之时,很多乡民拿着鸡蛋、鲜花、馒头来送行。
    周侍郎是个好官,尽管自己做了不少大面的工作,但他知道王守仁的确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没有他这次的高效率审案,任务就不至于提前个把月完成。
    看着他受着百姓的拥戴,他真心为王守仁高兴,并打算回京汇报工作时,向上推荐一把。他打算这样做,也有他自己的理由,那就是跟王华的人情关系——王华现在已经是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顺水推舟,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返程途中,周侍郎见王守仁对风景名胜颇为投入,就准许他沿途随便逛逛。
    结束了冗繁的审案工作,王守仁正好也打算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
    王守仁跟月月要了份地图,当即就圈中了九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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