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一三二章 机密军务


第二天,安庆府城墙下,宁王的部下纷纷扛着麻包往城下冲,到了城下护城河边,将麻包一扔,转身往回跑。城上箭如雨发,城下不时有士兵中箭倒地。城外宁王的阵地上,铳炮也在不停地轰击,城墙上不断有士兵中炮后坠落城下。
    宁王站在己方阵地上,焦急地看着战况。他问都元帅王纶:“王元帅,请问还要多久才能填平城濠?”
    王纶自信地说:“王爷不要着急,这样填塞下去,最多还有两天,不光护城濠,连城墙都可以不用云梯去爬了。”
    谋士刘养正在一旁说:“王爷,卑职还是那个意见,不要再在安庆城下怄气,在这里白白耗费时间,还是直接攻取南京去吧。”
    宁王气呼呼地说:“安庆知府张文锦、都指挥杨锐,叫士兵在城头大骂孤王,孤王岂能咽下这口气?反正最多还有两天,我们就可以拿下安庆了。刘先生,等等吧,过了这一关,孤王什么事都听你的。”
    太师李士实说:“况且,安庆城府库充实,粮米极丰,打下它,对于我军的给养补充也极有好处。”
    正在此时,一个探马急驰来报。刘养正接过密报,看了一眼,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了?刘先生?”宁王问。
    “王守仁率领勤王官军已于昨日攻下南昌。”刘养正一字一句地说道。
    宁王听了,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上,两眼发呆,说:“那……孤王的儿子朱拱樤,还有各位嫔妃呢?”
    “宜春郡王被俘,诸位娘娘,有的纵火自焚了,有的被俘了。”
    宁王愣愣地说:“王守仁,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孤王离开南昌还不到二十天哪。”
    都元帅王纶说:“王爷,我看下令暂停进攻安庆,先回营商议一下我军下一步的动向再说吧。”
    宁王说:“传令撤兵。”
    ……
    在宁王的中军帐中,几个谋士和武将在争论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刘养正说:“事已至此,只有破釜沉舟,舍弃安庆,直接向南京进发,待攻取南京之后,宁王殿下立即登基称帝,号令天下与正德帝决裂,至少可以来个划江而治。”
    李士实说:“依我看,还是应该回师江西,夺回南昌。毕竟,那是我们的根据地,我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哪里啊。”
    刘养正不满地说:“婆婆妈妈的,舍不得家里的坛坛坛罐罐,能成什么大事?”
    元帅王纶上前,说:“刘先生所说固然有道理,但是,纸里包不住火,最多两天,全军上下都会知道南昌已经失守,再叫他们前去攻取南京,恐怕军心不稳,士气全无啊。再说,我们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南京方面早就有了准备,更不是安庆城可比的呀。”
    都指挥凌十一也说:“殿下,老凌我觉得也是回去打南昌为好。将士们的家小都在南昌一带,丢了老巢,将士们心里面安稳不下来。如果继续攻打南京,我看哪——悬!”
    刘养正愤愤地说:“当初若早听我的意见,立即出发攻取南京。现在我们早就已经在南京城里享福了,何至于弄倒现在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宁王终于开了腔,说:“刘先生,孤王再次向你道个歉,不要再抱怨以前的事情了。继续顺江而下攻取南京,这着棋太险,没有成功的把握,孤王以为,还是应该回师江西,夺回南昌为稳妥上策。”
    刘养正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便顺水推舟地说:“也好。毕竟咱们人数比起王守仁的兵马来,要多好几倍,回师南昌,几个打他一个,也不失为中策。”
    宁王一看意见统一了,便说:“王纶,下令,全军返航,仍取道鄱阳湖,回师南昌。”
    王守仁正在都察院和众位将领议事。有衙役来报:“抚州知府陈槐、建昌知府曾玙、饶州知府林城之、广信知府周朝佐率部到达南昌,四位知府在辕门外求见。”
    王守仁一听大喜,说:“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四位知府进来了,分别作揖行礼,说:“下官拜见王都督,请都督恕下官来迟之罪。”
    王守仁说:“何罪之有?我正缺你们这几支生力军哪。请问,你们四位一共有多少人马?”
    抚州知府陈槐说:“我带来的人马最多,有三千多人;曾知府有二千人;林知府和周知府各有一千五百人,总计不过八千人。”
    王守仁一听,说:“请各位知府辛苦一趟,部队不必进城,直接北上。陈知府为帅,林知府为副帅,统领本部人马进攻九江;曾知府与周知府协力,统领本部人马进攻南康。”
    陈槐问:“都督,为何要我等进攻九江和南康?”
    王守仁说:“宁王大军已经回师,估计我军和叛军将有一场大战。九江和南康两府正好在我侧后,如果不把这两府拿下来,那么,一旦开战,我军将有后顾之忧,不得施展。”
    陈槐有点吞吞吐吐地说:“都督,恕下官说句不争气的话,我们这四府人马也是刚刚凑合起来的,没有统一训练,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九江、南康两府。”
    王守仁笑了,说:“陈知府不必紧张,本督只要你们积极采取攻势即可,不限令你们何时拿下这两座府城。关键是,你们要以积极的攻势拖住镇守这两地的叛军,不要使他们南下增援宁王的大军。”
    陈槐和另外三位知府相视片刻,腼腆地笑了,说:“那样的话,下官等人一定能完成任务。”
    王守仁幽默地说:“说不定,你们还没到,那进攻的气势就把两府的叛军给吓跑了,那样你们就更是立了大功。”
    四位知府说:“多谢都督吉言。”转身走出大堂。
    王守仁继续问:“各位大人,宁王的大军已经进入湖口,最多两天就可以抵达南昌城下,请问都督有何御敌良策?”
    都指挥余恩出列,说:“都督,宁王的水师有六万人之多,而我们现有的兵力不过一万五千,兵力之比是一比四,相差悬殊。抚州等四府的八千人马已经被调往进攻九江、南康,而各省勤王之师还杳无音信,只有我们独立支撑,所以,末将以为应当坚守南昌城池,直到各省勤王之师到达为止。”
    临江知府戴德孺说:“我们收复了省城,已经尽到臣子之职责;其余更难办的事情,还是等待朝廷大军来完成吧。”
    其余将领纷纷点头称是。王守仁微笑着说:“各位,在进攻南昌之前,你们可曾料想过一日之内攻克南昌?”
    伍文定说:“完全没想到,都督。”
    王守仁说:“用兵制胜,不仅要有谋略,还要有胆识。宁王兵力虽然数倍于我,可是,却是三鼓而竭的回军之师,气焰早已不似最初那么嚣张;我军刚刚攻下省城南昌,士气正旺,所以,本督以为应当主动出击,勇克惰归之敌。如果一战能挫其锋锐,那么,其余叛军将不战自溃,这便是‘先声夺人’的气概。”
    知府邢珣说:“话虽如此,可是漫长的赣江与茫茫鄱湖,我们将在何处迎击宁王的叛军,一战而挫其锋锐呢?”
    王守仁指着地图说:“大家来看,鄱阳湖湖面广阔无比,显然有利于敌之展开而不利于我;可是,在赣江上情形就不同了。赣江经过南昌后,一分为二,以南面为支流而北面为干流;宁王的军队船大吃水深,只能走北面干流。在这赣江下游,河网密布、湖泊纵横,芦苇草荡到处都是,正是潜藏伏兵的好地方。相反,江面再宽,毕竟不似湖面那样广阔,宁王的大军在赣江上不能全部展开,兵力虽多而不能同时用得上,正是其短处。所以,本督以为,将战场预设在赣江北干流之上最为合适。”
    余恩问:“都督所言虽然有理,可是,赣江自南昌往下,到鄱阳湖还有一百多里的长度,我军将战场具体预设在何处为宜呢?
    王守仁胸有成竹地说:“照叛军的行进速度,两天后将到达距离南昌六十里的黄家渡,所以,我们将战场设在那里比较合适。只要第一仗痛击叛军,剩下的战斗必将是势如破竹。诸位以为如何?”
    各位将领、官员议论纷纷。
    赣州知府邢珣笑着说:“别争了,我来说两句。几年跟着王都督作战,一直都是攻必克,战必胜。有些咱们事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王都督号令一出,呃,立马就办到了,所以呀,虽然我心里没啥谱,但是我相信王都督的安排,您怎么指挥,我们就怎么干好了。”
    众将领一听,全都笑了。
    伍文定说:“都督,这次下官从吉安带来的部队,有军纪不严之过。都督没有责罚我,已经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我主动请战,让下官率部打先锋,以求戴罪立功。”
    余恩说:“伍知府,您毕竟是文官,不熟悉水战,还是让我来打先锋吧。”
    伍文定说:“你难道是水师提督?论游泳还不一定游得过我呢?”
    王守仁笑着说:“二位不要争了,都有硬仗要打。且听本督安排,高睿,清退一切闲杂人等,关好大门,你亲自给我把门。再由雷中军宣布命令——”
    高睿和众衙役出去,关好大门。只剩下各位将领肃立两厢。
    雷济大声命令道:“伍文定、余恩听令——”
    “末将在!”
    “命伍文定率一千水军在黄家渡,正面迎敌,余恩率八百水军接应伍文定部;二人注意,只许败不许胜!”
    “啊?”伍文定和余恩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
    众将散去。大门仍然关闭,屋内只剩下王守仁与亲信数人。王守仁对一旁侍奉的龙光和萧禹两位幕僚说:“龙先生、萧先生,也烦请你们二位做一件事情。”
    龙光说:“都督,有事尽管吩咐。我们这把老骨头都快闲出病来了。”
    王守仁小声地对龙光说:“请你迅速找来城中木匠,做二十万个木牌;另外,再加上十个大木牌,要如此这般……”
    龙光点头称是,说:“放心吧,都督。一天之内保证全部办好。”
    王守仁说:“此事须保守机密,不可外泄。”
    龙光说:“割了我的舌头也不会泄密的。”
    龙光和萧禹也走了。王守仁走出大堂,一阵初秋的凉风的吹来,令他觉得十分惬意。王守仁伸了伸懒腰,忽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对卫将高睿说:“邹谦之邹编修回来了没有?”
    高睿说:“已经回来了,刚才您在商议机密军务,邹先生说不便进来。”
    王守仁说:“有请邹先生,叫他把那几个南昌府学的生员也带来,本督现在有时间给他们讲讲《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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