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宅斗

86 穷途之争(七)


李渊一迅速变了颜色,满脸的笑嘻嘻刹那消散,面上不悲不喜,眸光清冷如冬,他说:“皇上恐怕忘了,这是渊王府。”
    “五弟只管放心,朕答应过父皇,绝不会动渊王府,君无戏言。”
    李淳风端一幅悠然姿态,摆摆手让黑衣黑面的手下起了,完全秉着忽视李渊的架势,示意手下将整个庭院围了个严实,施施然地扫了眼还在我手上的两个半封书函道,“二哥,不若将所有书信全交出来,那些个勾结皇后,里通朝臣,外结世家,私出幽禁之地的罪,大理寺许能睁一眼闭一只眼也不一定。”
    李肃锦呵呵地笑,像是听了个什么极好笑之言,乐不可支:“李淳风,李家可不是除了你,其余的全是蠢货。”
    明妃机敏地四下扫了一圈那些个面目冷然的兵将,微微俯身在李肃锦耳侧轻声问道:“主子?”
    李肃锦点头,拖着声道:“明儿,你去吧。”
    “是。”
    明妃眼中的那点游移安定下来,朗声厉喝道,“还不出来?”
    话音才落,又一拨人迅速翻过了渊王府的围墙,从四处聚集而来,将李淳风的人马给围在了中间。本是很宽敞通亮的庭院,瞬时拥挤。一个渊王府成了可随意占山为王之地。
    李肃锦慵懒着挑眼笑道:“李淳风,你大概是皇帝做太久了,沾染了太过自信的恶习。没十足的把握,你觉得我会走出来?”
    李淳风温和地笑了笑,全无被冒犯之色:“二哥,你确定这些人还都听你的?当年朕登基前联合了多少朝中势力,登基之后就处理干净了剩下的所有不为朕所用的势力,残余的不过是朕觉着无甚必要。二哥,你这些人里有多少是朕混进去的,你能分清楚?”
    李肃锦没有动作,笑还在唇边,若不细瞧还真错过了那一下闪烁的眸光,被他那副镇定自若骗了过去。
    “二哥不妨吩咐一声,看看朝着朕扑上来的多还是朝着二哥扑过去的多?”李淳风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一贯温润的容颜都带着暖意。
    明妃跪了在地:“我在内,一十八人誓死效忠二皇子。”
    李肃锦点了点头,慢慢地道:“起吧,还不到那个时候,没拿到我手上的书函,李淳风不会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换个地方幽禁,吃点皮肉苦。”
    明妃猛地抬头,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谅是个明眼人全能知晓她此刻眼中要拼死保住李肃锦的含义,可李肃锦伸手过去盖住了她的眉眼,他说:“起吧,五弟还不至于孬到被人到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还闷声不吭。”
    我回眼看着李渊一,他面上依旧毫无颜色,垂着脑袋玩我的手指,漫不经心又好似聚精会神。我愣是没觉出他是何时将我手弄过去的,竟是这般迟钝,该有的警醒好像失灵了般。
    李渊一就像是被我抽手回来的动作惊醒了般,抬眼随意扫了一下挤得厉害的庭院,却是柔声问我:“怎么,被吓着了?”
    不待我回答,直接转身看着李淳风道,“皇上,怎么办呢?你吓着南箫了。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不多,一个母妃一个南箫,捎上个清乐罢了。”
    这明显是刻意之言引得李淳风蹙了眉头,恐怕他以为自己适才绝不动渊王府之言算是与李渊一达成共识了,孰料李渊一才开头便倒戈了。
    “压惊。”
    李渊一动手冲了杯热茶递给我,谄媚地笑没了眼,转而朗声道,“陆心源,还不带人上来溜上一溜。”
    今儿当真是热闹,该不该来的人全聚在了一起。
    陆心源大摇大摆着上来,双手上缠着细长的铁索,分别锁了左以清和梁生过来一幅拖犯人的模样。
    李渊一示意陆心源站定,挑眼看着李淳风道:“皇上,不止二哥手上有书函,我手上也有一半,至于其他的证据,我手上也不少,先问皇上讨了这两个人的命,等皇上拿到二哥手上剩下的书函正好为阜家翻案。”
    李淳风沉了面色道:“二哥如今是穷途末路,你何苦要糊涂,硬是站在他那边。”
    “皇上。”
    李渊一看着他,一双星目深邃得厉害,“二哥到底是李家人,当年整个朝堂都知道他要处心积虑要夺位,父皇还是下了狠劲说起码要保住他的命,不惜牺牲阜家。不过父皇牺牲阜家之举本是照着大理寺彻查走的,不至于为阜家惹上灭门之祸,到底是谁让事态走到了那一步?那么皇上呢,皇上出动这么多兵马,又暗里处理掉二哥所有的势力,可还是只为了幽禁他?”
    李淳风没有吱声。
    李渊一点头道:“皇上,在大哥死的那天,我答应过父皇会保住李家每一个人。哦,我还答应南箫,会为阜家翻案。”
    “对当年,五弟又知道多少?”
    李淳风忽的出声,语气不善,“又说什么翻案,五弟以为当年是区区一个左以清一个梁生能引起的灭门案?当年是父皇与阜苍晟达成共识,要救大皇兄,不过被二皇兄钻了空子,让人咬死阜苍晟,父皇又一心只想着保住大皇兄,无暇顾及阜苍晟,才导致最后不得不放弃阜家。在阜家被毒死在天牢里之前,是父皇没有动作,才酿成悲剧。”
    “二哥,当初你送进天牢给我爹的毒是谁给的?”
    我不懂李淳风为何能将他答应会给我的真相弄得这般面目全非,不再是我以为的模样。为南朝鞠躬尽瘁几代的阜家,成了先帝和二皇子的争斗下不小心夭折掉了一个意外。李淳风怎么说得自己片叶不沾身似地?
    李肃锦笑了笑,对着我说的话,眼睛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李淳风的:“王妃当年是李淳风身边人,怎么,没瞧过那种毒,那可是李淳风的得力下属梁生,哦现在是梁大人了,他的得意之作。”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