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红楼

三十四回 女人哭吧不是罪 黛玉挑衅未成功


调寄李后主《浪淘沙》: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调寄杨升庵《西江月》: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七雄五霸闹春秋,秦汉兴亡过乎。
    春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调寄……看官不耐烦了:你调寄过去调寄过来的干什么嘛!
    快快说正题!在下解释说这并非无关,这乃宝玉爷吃痛时爱默念的聊胜于无的东西儿。
    当然,薛蟠不在当场,如果他在的话,在下最好别调寄云云,他急躁,不耐烦,爱揍人。
    寂静中的一抹阳光。天气忽驶黑,迷离的气氛,浪漫的残酷。水之上有朵朵红烧白云,仿佛那一面有人开联欢晚会;水之中有透明大鱼过,喷出青烟好比开火煮饭。
    一定有一个人的小小悲哀没他人可以感同身受的,安慰。人睡着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有痛苦都是不真实的,醒了才有真实的痛苦,能够入睡是一种幸福,没长期失眠过的人不会了解宝玉的这种感受的。
    回到怡红院中,板凳替补袭人才近身宝玉。见宝玉下半身坏得一塌糊涂,袭人见惨状不由咬牙跺脚:“算你狠!”这时宝钗又在她该出现的时候再现了,时间拿捏得真好——至少给袭人留了一段时间,但又不算太长,长到使宝玉的第一印象过于深刻于袭人。
    宝钗对宝玉语气温柔,断不似寻常。宝玉劣根性打是打不掉的,看了美人个个对自己哭,倒一时快乐起来。
    他觉得这宝钗哭相尤可玩赏,因为平常玩赏黛玉的哭相去了,这宝钗的哭相一哭难求啊!
    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所有的委屈都是泪哭泣的女人有哭泣的美丽细品这宝钗哭声,时而短捷有力,时而绵绷弹性,与往日黛玉之哭果然迥然异趣。
    宝玉由斯而作一歌《哭之花》——哭也听出花样,这就是读书人的长处。
    而这里面贾政的功劳也是大大的有,所谓愤怒出诗人,一个人受到的打击越大,内心潜伏的力量爆发得越激烈;相反,越是优越的环境,一个人的思想越平淡。
    因此,感谢贾政,感谢敌人!一个敌人的作用大于一堆朋友的作用。哭之花(演连珠0401版)盖闻十步之内,必有眼泪。
    千里之河,彧彧曼然,始于泪珠。是以临渊羡哭,不如退而自泣。盖闻哭则易饿,饿则思食。
    是以穷苦人家,不可妄自流泪。锦衣玉食之家,当可大哭特哭。盖闻泪挂脸上,必无干燥之虑,雨水季节,土壤终保湿润之态。
    是以精哭之人,于空燥之时节,自省而常哭,远皮肤干燥之苦。盖闻窈窕淑女,任重而道远。
    夫君有钱,行远而难控。是以一泪惊心,缚男人之花心。是以带泪梨花,可以化冰山之寒。
    盖闻粗暴父母,鞭长又力狠。小儿不循规,桀骜其难驯。是以如泉之泪,洗心中之屈辱。
    群猪暴泪,也可动屠夫之心。盖闻东施效颦,丑态之毕现。貌容不甚佳之人,需知非人人可哭。
    是以美人哭可御夫,泼妇之恸哭至一带之所毙。盖闻泪有真有假,真假易混。
    真哭者未必不假哭,假哭者未必不真哭。是以哭之男女,于筋疲力尽之时,方知其真其假。
    盖闻强中自有强中手,泪人后面有泪人。所谓技巧者,断非课堂之专权。
    是以遇善哭之人也,察其声韵,知天地之大,美人痣之多,善哭者动人千古。
    盖闻哭之唏嘘,最陌生最熟悉。哭之无季节之分,无时间之限。是以只需防污人体肤,脏人手帕,坏人心情。
    盖闻公共场合,哭之有扰民之嫌。闹市中缠绵男女,厮打时涕泗四流。
    是以互相揉搓之男女,宜寻一阴暗潮湿处行哭,勿强拉路人入觳。这宝玉也是,像热灶上的水壶一般,屁股整红了还吹口哨。
    宝玉被打得这样儿的不幸,凤姐命令大厨大豆弄整几个新鲜菜品来刺激宝玉胃口,以利快速恢复之。
    大豆发动大脑,得菜品四种:第一道菜是肉煮水片,即肉堆推下锅后加几多冰块;第二道菜黄鳝碴碴,即黄鳝辗成细碎来爆炒;第三道菜麻将对对碰,不过将糕类作成麻将型,上用色素写牌名成对排列而已;第四道菜很厉害的,菜名叫打手有醉,就是根根四季豆淋上酒。
    袭人趁这事由,将宝玉的事情与王夫人合计合计,由此得夫人赏识,为日后高升埋下伏笔,这不多述。
    反过来说这宝钗听人传说这宝玉被打跟薛蟠告密有关,回家去禀告母亲说得那薛蟠几句。
    那薛少是个不睬祸事的人,当下又半醉着发了毛,抡大棒高唱战歌要去扁死宝玉,被母女二人强拉住,后酒醒又失悔。
    闹了一番,宝钗弄得脑袋大大的眼哭得红红的,在路上碰上黛玉,黛玉挑衅说:“哟,这双两眼结出桃子来了,敢情这几天忙着干农活啊?”——黛玉倒不害怕宝钗的哭会对其产生威胁,因为她对自己那对忽闪忽闪的小眼睛的媚力是充分自信的,主要是俺的硬件好,任凭你宝钗把眼球哭烂哭成高度近视也白搭啊!
    ——这哭的学问也是有的,在要紧处蓦地将音拨高几度,甩出细嗓峰音,逼出几分诡异,带出几分凄厉,尾音里音穷见钩,直会钩得人五脏六腑全要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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