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情还有多远

艾薇喜欢跟这群朋友一起出去玩，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没人知道她为何之所以特别，笑就是打从心里的笑，不需要算计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进到包厢，却没人好意思先去点歌。还是承楷兴冲冲地先冲去点了几首嗨歌，才把气氛给炒了起来。
    “艾薇、方艾薇你看，有个歌手的名字跟你一样欸。”承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的喊道，“她也叫艾薇，什么啊？只有三首，一首都没听过。”
    怡颖有些不安的看过来，却看到艾薇并不介意似的微笑着。她发过的歌当然不只三首，只是其他的都因为没人点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下架了。
    “Ivy，我知道她。”在一旁的王俊凯突然开口，“前几年还小红过一阵子，她的嗓音很独特，声音和情感很有深度，但可惜技巧一直不太够。”
    “你会唱吗？要帮你点一首吗？”
    王俊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回过头，和艾薇对上了视线，说不出口的惊讶在他眼中慢慢放大。那种表情艾薇很熟悉，就像是她的歌迷在路上认出他来的反应一样。
    他坐到艾薇身边来，有些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刚刚没认出你，说了那些话。”
    “无所谓，你说的是事实。”艾薇露出了专业的笑容，轻拨了下头发。
    “但我真的满喜欢你的歌的，不好意思。”
    “谢谢你。”艾薇灿烂的笑容让对方不自觉地心跳加快了几拍，即便在KTV幽暗的灯光下依然绽放出诱人的光彩。
    他咽了口口水，“我还以为艾薇已经出道很久了，没想到竟然同年。”
    “对呀，明明已经出道八年了却还是没混出名堂来，说来也真不好意思。”
    “八年？也就是说十二岁就出道了？那一定很辛苦吧？”
    她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瞇起眼笑的样子很好看，“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有辛苦的呢？你玩乐团的也懂的吧？”
    “是啊，有时候一练就练到天亮。”俊凯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兴奋地说着，“回过神来才突然发觉身体怎么这么累，结果趴在团练室就睡着了。”
    艾薇笑了起来，他得到了肯定，继续开心的说下去，说他们团里有谁，谁谁的个性怎么样，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还说着下次什么时候也能来他们团练看看。艾薇含着笑看着他单纯地因为朋友一喜一忧的表情，原本那么腼腆的人，一谈到音乐就变了个人似的。那侧面看起来有些可爱。
    “喂，那边可以不要再放闪了吗？王俊凯你的歌。”承楷说着就把麦克风递了过来。
    王俊凯顺手就塞给了艾薇，“让同名的方艾薇本人来唱这首歌吧。”
    在大家的鼓噪中艾薇接过了麦克风，握在手中感受了一下那沉甸甸的感觉，接着不用看歌词，听着音乐就接了下去。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连粗糙的背景音乐都嫌多余，只有她叙事般丰富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自低沉婉转的呢喃再转到强烈饱满的高音。
    这时候她手机闪了一下，她边唱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个陌生的号码传来三个字：“睡了吗？”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传错的。她又把手机丢回沙发上，继续唱了下去。曲毕，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似的愣了一下才记得猛烈鼓掌。
    “艾薇你真厉害，根本就是专业的嘛。”承楷没心机地说着，在场大概就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原唱。
    艾薇满足地喝了口水，又凑到机器旁点了两首她很喜欢的女歌手的歌，平常都没什么机会练除了自己以外的歌，来这种地方当然要飙个过瘾。
    手机又再次不死心地响了起来，又是个没有显示的号码。艾薇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一点，但又怕是工作上的事情，又或是深夜直播的整人节目，只好叹了口气去外头接电话。
    “喂？你好，我是艾薇。”
    话筒另一端传来一个磁性性感的男声，“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你打错了吧。”艾薇拿起手机就要挂掉，对方却传来急切的呼喊，只得继续耐着性子听下去。
    “萧宇杰的电话你也敢挂，你是不想混了吗？”
    艾薇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随便跟你们事务所的人问都有啊。”
    是啊，除了她还有谁会拒绝男神萧宇杰的要求呢？艾薇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那请问萧宇杰在半夜一点打给未成年少女有何贵干呢？”
    “未成年？未成年怎么这时间会在夜唱呢？”
    “我还有两个月才满二十，就民法上来说是未成年。”
    “你才十九岁？”那头的声音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请问您对女性向来如此失礼吗？”艾薇因为熬夜的关系，不知为什么一股火从肚中窜起，“先是问人家是不是很随便？接下来又是强吻，然后是把人给认老了。你还想怎样？”
    对面那头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歉意，“对不起，今天下午是我不好。但我真心喜欢你……我是说喜欢你的歌，所以真的希望你可以过来，条件任你开，我能帮的都会尽量帮。你就当遇到贵人就好了。”
    听着那开朗的声音，艾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心无止尽的下沉。就算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要是真的这么轻易的就攀上这根浮木，那自己到目前为止的牺牲和付出又算什么呢？
    “艾薇？你感动的哭了吗？”
    “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僵硬而冰冷着。
    “你老是这么问。难道你就不能单纯的相信这只是一种机遇吗？”
    “根据我八年来的经验，没有这种好事的。”
    “你要试着学会相信人哪方艾薇。”
    “就出道的资历算起来，我还算是你前辈，这还用不着你来说。”
    对方轻叹了口气，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说着，像是要说进人心里一样，“我越来越喜欢你这种冷艳的个性了，怎么办？你不要走青春可人的小偶像路线了，转型成冷艳美人吧。”
    艾薇气的几乎想把电话掐掉，但看看KTV墙上贴着的男人的海报，嚣张地站在画面中央，就不禁再次提醒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圈内虽然算辈分的，但两人之间如此显着的人气差异，这点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她勉强撑出笑容，好声好气的说道，“谢谢萧宇杰前辈的的建议，有空再请您多指教，那我就先挂了。”
    “等等，你们在哪唱？要不我也过也过去吧？我想听妳唱歌。”
    她终于不耐烦地啧了出声，“不是圈内人，你来会造成大骚动的。”
    “艾薇，你在跟谁讲电话啊？”王俊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艾薇只得急急挂了电话。
    “没什么，一个圈内的朋友。我们回去吧。”艾薇回过身，顺手勾起王俊凯的手，又让对方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那是萧宇杰吧？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那么厉害的人。”
    “这个圈子小，互相认识也没什么的。”
    又是短信传来的声音响起，艾薇在进包厢前看了一眼，又是同一个人传来的，她看了差点没把手机给折了。
    上头写着：“半夜跟圈外的男人唱歌，要不要我把这消息卖给杂志社啊？”
    她顺手回了：“果有杂志社想买我的消息，记得跟我说一声，分我一杯羹。”
    方艾薇就是个小咖到连八卦杂志都没兴趣的演艺圈边缘人。而萧宇杰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笑了。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对着萧宇杰就能毫无顾忌地耍性子，不给他面子，大概是因为那男人真的太欠揍了些。她还来不及想透，就听见自己刚点的歌都被卡过去了。
    艾薇只好重新点了两首。结果却又在轮到她的时候体力已经不堪负荷睡了过去，王俊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摸了摸她的脸颊。
    “王俊凯，你可不能喜欢上艾薇。”怡颖坐在他身边低声说道，“你也知道她是歌手，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普通，终究也不是一般人。要是传出绯闻，她的演艺生涯就毁了。”
    俊凯依然宠溺地拨着她的头发，“那我不管，我只想顺其自然。”
    “你不知道艾薇对她这份工作投注了多少心力，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那要是她喜欢上了我呢？要是我们彼此喜欢呢？”俊凯的视线猛然对上她的，怡颖一时间被那真诚的眼神给撞懵了。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介入别人的感情呢？就算那是她最亲的挚友。
    结果一路唱到天亮，艾薇都没醒来，怎么摇都摇不醒，只摇出一堆散乱着的呓语。最后没办法，只得让俊凯和承楷两个人轮流背着她把她背回家里。
    俊凯背着艾薇，在天色渐亮的街道上开怀大笑着，“我从没看过这么会睡的人，这样都不醒。”
    “平常累坏了吧。”怡颖看着熟睡中的艾薇，也跟着笑了起来。
    被着两个前后爽朗的笑声吵醒的艾薇，揉了揉眼，看见都是熟悉的脸孔，又再度安心地睡了过去。大家看着她安心的样子，忍不住再次相视而笑。
    最后是怡颖指了路，在家门口把艾薇的钥匙给掏了出来，打开她一人独居的套房。里头各色纸张散乱着，有乐谱、有走位表、有散落一地的演唱会DVD，还有一堆承楷看不出名堂的东西。
    “方艾薇到底是什么人啊？”他忍不住说。
    另外两个人颇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是歌手啊，你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