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情还有多远

“方艾薇，你还在这磨蹭什么？已经迟到了不是吗？”
    她在那个怀抱里僵直了身体，淡淡的古龙水味印在她的皮肤上。艾薇努力在有些狭隘的空间里唯唯诺诺地说着抱歉，一面想努力支出更多空间，却又被搂的更紧，像怕她跑了一样。
    萧宇杰就这么一路搂着艾薇走到电梯口，像是唯恐全天下人不知道他们有点关系似的招摇着，但其他人却依旧来去匆匆没往这里多看一眼。
    但艾薇听见有人说，“啊，又是被看上的新宠吗？这个会撑多久呢？”
    她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发红。到底哪天她才能被平等的当作一个歌手被看待？而不是因为自己是谁的女人，靠自己的实力得到工作、被重视，能有人真正喜欢她的音乐。
    两人一进到电梯，艾薇就用力把眼前的人推开，她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泛红的双脸，有些狼狈。
    “怎么？光这样就害羞了？我还有很多害羞的事情没做呢。”镜中的男人笑的一脸猖狂，左耳的耳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艾薇擦了擦自己因羞愤胀红的双颊，挺直背站在萧宇杰身边，好像这么做就能挽回一些尊严。
    萧宇杰颇为玩味地看着身边的这女孩，明明还没满二十，却已经懂得冷淡和坚毅来武装自己，像是要守护什么一样。那站姿却很令他着迷。他的视线在狠狠一瞪之下才收了回去。
    迟了五分钟才出现在会议室里，原本看到艾薇迟到要准备开骂的萧哥，一看见了萧宇杰也跟着进来，只得把话给吞了回去。
    “好，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我是制作人老詹。”
    每个人依续自我介绍，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几乎都全到了，除了会有一幕客串的女星今天有工作没来。艾薇身在其中却感到有些不自在，在场就连工作人员也都比她出名。
    “大家手上的企划书上面有剧本也有分镜表，这次会有两首主打歌，第一首是纯舞蹈版加特写的MV，昨天已经在棚内拍完了。第二支是剧情向的抒情歌，就是今天要讨论的。基本上这支MV会以杰明在雨中的奔跑为主线，中间穿插跟女主角交往时的回忆跟独唱的片段。对了，这次会有吻戏，应该没关系吧？”制作人老詹的视线望过来，落在了萧哥的身上。
    艾薇在此不过是个没有名称的女主角，就连要做些什么都与自己的意志无关。她两眼无神地坐在座位上任他们在会议桌上讨论着自己的去留。
    萧哥沉吟了一会，“可以说说具体来讲是什么样的场景吗？”
    老詹看了一眼导演，导演就把话给接了下去，“你可以看分镜表。总共有两场吻戏，一场是交往时的亲吻，是在两人同居的房间里，另一场是分手后在雨中的强吻。希望能凸显出这两个吻在分手前后的反差，女主角被强吻后，给了宇杰一巴掌，宇杰转身奔入雨中，呼应到一开始的场景。”
    “艾薇，你觉得呢？”萧哥问道。
    她迅速地想象了一下一巴掌搧在那嚣张却好看的脸上，便毫不犹豫的答道，“好，我接。”
    萧宇杰的嘴角挑起了胜利的微笑，其他人却没多感意外的点点头。萧宇杰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临时换了女主角，任性地说是要接吻也得找个自己喜欢的才行。结果没想到竟然找来这么个普通的女孩子，不知道是怎么攀上萧宇杰的。但不用多想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双方的经纪人桥了一下行程，确认了几幕要拍摄的场景跟细节，基本上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艾薇的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起来，被全会议室的人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她赶紧按掉静音出去接起了电话，“喂？俊凯。嗯，我在工作。咦？不用来接我啦，这边不确定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今天晚上……嗯，好啊，我六点半下课。”
    萧宇杰靠在墙边，看着女孩露出了他所不曾见过的微笑，卸下了所有武装，笑的那么好看、那么自然。眼前的女孩一放下电话，他就问道，“你男朋友？”
    艾薇吓得手中的电话差点没飞出去，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
    萧宇杰笑嘻嘻地接过她手中没拿稳的手机，按了几下，“啊，妳果然还没存我的号码，我就这么讨人厌吗？”
    “是啊，你现在才知道吗？”艾薇她冷冷地看着两人之间身高的差距，完全懒得尝试去把手机给抢回来。
    “我真是爱死你这冷淡的个性了。”他低下头精准地在她嘴唇上轻吻了一下，顺手把手机塞回她手里，“不准把我电话删掉啊，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或是挂我电话，我就把妳男朋友的事跟萧哥讲，是叫俊凯是吧？”
    对那轻佻毫无反击能力的艾薇只能睁大着眼看着他潇洒地甩甩手走了，她打开手机一看，看见萧宇杰把自己的名字设成“一定要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还这么幼稚啊？
    艾薇下午就回了学校，再次跟怡颖借了笔记，再次惹来了承楷白眼。她倒是不怎么在意，只要能顺利升上大三就谢天谢地了，反正本来就没打算四年就念完。
    俊凯一下课就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有了承楷的通风报信，他总能准确地找到艾薇。艾薇也有点喜欢这个腼腆怕生的男孩，音乐让他们有着聊不完的话题。被宠爱着、被崇拜着，让她有些幸福过头的不真实感。
    至于再后来跟俊凯交往，好像又是那么自然的事情。没有人开口提交往，只是在晚上骑着机车去兜风，在山上看着满眼的都市夜景时，就这么自然地吻上了。艾薇还记得俊凯那羞涩的微笑，还别过头去不敢看她，而她只是默默地牵起了他的手。
    有些歌迷说她最近变漂亮了，是不是谈恋爱了。她都笑着摇头否认，心中却怀着满足的幸福感。
    俊凯的侧脸很好看，线条刚毅、嘴唇薄薄的。当然不比演艺圈里的人帅，但没什么比这更能令她安心。这么说来，这还是方艾薇第一个男朋友，她想好好珍惜。
    本来才刚开始交往，应该多花些时间相处的，但艾薇却忙碌了起来。
    每年生日，事务所都会帮她办一场粉丝见面会，让她跟粉丝度过每一年的生日。而今年是二十岁的生日，更是准备的更加盛大。光是为了决定曲目就不知道开了几场会，还得试衣服、拍照、制作商品。这时候又正好进入了期中考周，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艾薇，你最近真的有好好睡觉吗？”俊凯拉着她的手，有些担心地说。
    艾薇撑着眼皮，笑着点点头。在入秋的海边，微凉的风里，靠着俊凯温暖的肩膀就睡了过去。
    俊凯只得叹了口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他真的不懂要忙到什么程度才能累成这样，有什么事是值得一个人牺牲到这种程度的。但他竟然觉得为了工作和课业全力付出的身影真是美极了。他抱着怀里温暖的人，感受着那沉睡中平稳的呼吸，有些怜惜地轻轻拍着她的肩，轻哼着歌，希望让她能睡得安稳。
    熟悉的旋律从她包包里响起，俊凯接过手机，原本想按掉的，却看到来电显示是“一定要接”，怕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艾薇她睡了，我是王俊凯。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害俊凯差点以为是不是打错了。对方才接道，“你没事不要乱接艾薇的电话。”
    “但来电显示上写……”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俊凯有些错愕地看着漆黑的屏幕，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艾薇就先醒了过来。
    “啊，又不小心睡着了。”肩上的外套滑落在地，她还有些迷茫地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很久吗？”
    “没有，才刚睡而已。”俊凯把手机递还给她，“刚刚有个来电显示是‘一定要接’的人打给你的，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
    艾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似地怔怔看着眼前的浪花打在岩石上，碎成泡沫又再度退去。风夹杂着海的味道吹来，冷的她打了个寒颤，“那没什么，不接也没关系。”
    俊凯有些茫然，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多问。只是拉起了她的手，再次骑着车把她给送回学校，这天下午有考试，就算再累，爬着都得去。
    艾薇坐在教室里累得几乎睁不开眼，面对着眼前的考卷，脑中却一片空白，无法理解眼前文字的意思。她用手狠狠捏了自己的大腿内侧，却呈现这个姿势又再度差点昏睡过去。还是怡颖坐在她后面偷偷戳她的背才把她给完全吓醒。
    考完了试，连怡颖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你多久没睡了？”
    “还好，这几天都有睡到三个小时。”她看了眼时间，问道，“今天晚上有个露天的音乐节演出，我有半小时的节目。你要来吗？”
    “不要，明天还有考试呢。你问问俊凯吧，你邀他，他一定会去。”怡颖压低了声音问她，“你们现在进展到哪里了啊？”
    艾薇露出了一个有些虚弱但又甜蜜的微笑，“牵过手，接过吻，就这样。”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她歪着头，用残存的意志力努力思考了一下，“不要太高调应该没关系，毕竟也没多少记者在追我的消息。倒是你跟承楷怎么样了？”
    怡颖的双颊瞬间红了起来，话语也变得支吾，“哪哪哪有怎么样，没你们进展那么顺利啦。”
    “那就是在一起啰？”她看着怡颖害羞地点了点头，笑的瞇起了眼。这两个朋友终于走到一起，说不开心那一定是假的，“恭喜你啊，有机会我们四个人再去唱歌吧，双重约会。”
    “嗯，你跟俊凯的事情我会保密的，我知道你的立场还是比较辛苦一点。”怡颖拍拍她的背，那触感好像多带给了她几分信心，于是也跟着笑了。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这轻松的笑了。
    晚上是一个地区性的音乐晚会。绿色的草地上架着简单的舞台，秋天的风吹的帐篷扑扑作响，地上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观众，孩子在舞台边奔跑着、互相打闹。她一眼就在人群中就看到了王俊凯。她微微一笑，却不敢多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