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情还有多远

原来这张专辑迟迟不公开，就是为了在今天给粉丝们一个惊喜。画面上各节录了两段MV，其中也包含她出场的画面，两人亲密的互动在大屏幕上一览无疑，看着自己毫无保留的笑容，不知为何红起了脸，一面往衣服里缩了缩。
    当然没人会知道那女主角是谁，更不可能认出那个女主角其实就站在会场里，大概明天开始就会掀起疯狂的讨论，要揪出那个吃萧宇杰豆腐的女星是谁。萧哥叫她一定要接下来就是为了这个话题性，只要这么一搜，她的歌就会被找到。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艾薇被一旁的鼓噪给吸引了过去，一回过头就看到萧宇杰本人在座位最后方待命准备出场，一面和蔼可亲地对周围的粉丝打招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击的瞬间，她好像看到萧宇杰震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接着聚光灯就往这个方向打来，他那才刚伸出去的手就被其他人给接了过去。
    那个瞬间短暂的让艾薇几乎无法确定是不是有被认出来，但心脏却狂跳不已。她想，在场大概所有粉丝都有这种感觉吧。略带哀伤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艾薇心中好像有什么被击中似地，连摇晃荧光棒的频率都慢了下来最后以致停止，低下头用心地听着。是那首专辑里的新歌，全场却和那哀伤无关似地响起了欢呼。
    “大雨湿润了街道
    湿润了嘴角
    明明只要说再见就好
    却说不出口
    明知思念也会伤了你
    却无处可逃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听着，泪水就这么滑落脸庞，连自己都有些愕然。萧宇杰的歌声竟有光透过声音就让人哭泣的力量，她看着自己手上低落的泪水，开始反省起自己到底和萧宇杰还距离多远。她就这么傻站了整整两首歌，一直到下了嗨歌才猛然回过神来，花了四倍的钱当然就要四倍享受回来才行。她在人群中看着那华丽的舞台，并着肩一起为他们相同的男神尖叫嘶吼。
    这场演唱会很完美，从头到尾一个差错都没有。萧宇杰好像生下来就该站在舞台中央被注目着一样，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声音的细节都在在牵动着观众的心。从客串演出到新专辑发布的惊喜，每个环节都毫无冷场。
    艾薇独自一人踏出演唱会场时，一吹到外头的冷风就忍不住缩了起来。天上飘起了细雨，她仰望那黑暗的天空，却觉得有些炫目，好像刚刚耀眼的舞台还在眼前一样。她拉起帽子，把脸藏在阴影中，轻哼着新歌的旋律。
    走在充满圣诞节气氛的街道上，看着一对对走过的情侣，好像又更冷了一些。她拉拉外套，决定不再去看心中莫名的忧伤，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街上有人在发海报，她忍不住也拿了一张。回到家摊开一看，是这次演唱会的海报。海报上的人依然笑的那么张狂却好看，那股气焰好像透过黑白的海报都能传达过来一样。她试着把海报挂在房间各种角落，但好像不管挂在那里都会有股熟悉的黏腻气息，最后只得卷一卷随手塞进书桌旁的角落。然后泡了杯热茶，抱过那只大兔子，蜷缩在椅子上继续冲刺期末考。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艾薇吓的抖了一下，一看是萧哥赶紧诚惶诚恐地接了起来。
    “艾薇，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进趟办公室？”
    她慌张地翻起了自己的行事历，“明天满堂，我晚上大概七点左右过去。”
    “好，我等你。”
    说完电话就挂了。看着那漆黑的屏幕，艾薇却搞不太清楚自己为何而失落，只是低下头继续念书，期末考就要到了，可没空去多想别的什么。
    隔天一早怡颖果然开心地缠着她不断说着昨天的演唱会有多么精彩，虽然艾薇在现场已经看过了，但却依然装出兴致勃勃的样子耐心地听着。
    “艾薇你知道吗？舞台效果真的超棒的，第一排近的连他手都摸的到，最后谢幕的时候他还特地跑到我们这边来打招呼。啊～真的好帅，肌肉也好性感。”
    看着自己女朋友对着另一个男人发花痴，承楷的表情却不太好看，但还是忍耐着。没人会跟一个那么遥远的偶像吃醋的。从昨天到今天，他已经无数次这么催眠过自己了。
    “对了，昨天还公开了新歌MV，女主角跟你长得好像啊。”
    艾薇背脊一凉，“是是是吗？”
    “啊，该不会你就是主角本人吧？你怎么不说？”
    她还被问的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承楷就默默地秀出了自己的手机，讨论区上显然已经有了答案，艾薇只得低头认了。
    “怪不得他对你这么好，还送你这么好的票。”
    “拍MV的时候，该不会还在跟俊凯交往吧？”承楷突然出声。
    “是啊，但我们分手并不是因为这个。”艾薇把手机屏幕关上，还给了承楷。胸口还有些抽痛着。
    “俊凯他表面上不说，但还是满在意的。”
    艾薇愣愣地，却听着自己的声音淡淡的说，“嗯，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一直到教授进来开始上课，她都还没回过神来。原来有种思念是当一回想起来，就痛苦的像要窒息一样，原来歌词里说的都是真的。
    怡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只是用抄笔记的右手默默握住她，却握到了一只坚硬的戒指。艾薇低头看了一眼，便笑着说没事，轻轻抽回了手。
    嗯，就算一个人也要坚强。正因为是一个人更要坚强。那只闪闪发光的银戒好像在这么说着。
    下午的课是通识课，怡颖没课，两人一下课就分了手。艾薇回家一趟，找出那片没有封面的demo带，放进了背包里。
    冬天总是天黑的很早，当踏出校门的时候天已全暗了下来。街上还弥漫着圣诞节的气氛，各系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活动和舞会，但艾薇却往学校外的反方向走。事务所里像是孤立在这氛围之外似的，苍白的日光灯依然冷冷地照射着办公室。倒不如说比平常还冷清了一些，艺人年底的活动总是特别多，各种音乐节目和特别节目满天飞，大概也只有方艾薇还这么闲着。
    “萧哥。”她在办公室角落找到了萧哥的位置，顺手把包里的demo带放在桌上，“我朋友的带子，有时间听一下吧。”
    萧哥瞥了一眼，却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你自己听过了吗？”
    “听过了。”
    “那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行。”
    “那还要说什么。”萧哥腾出手来把CD推还给她，站起了身，“去会议室吧。”
    艾薇默默拾起那片CD，收进包里。自己还在想什么呢？还想靠这个挽回什么呢？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萧哥一走进会议室就把一堆纸给摊在桌上，各式各样的工作企划书看的艾薇眼花撩乱。她一张一张拿起来看，有综艺节目的邀约，也有广播的，还有请她跟萧宇杰对唱的，更有去萧宇杰的场子上唱热场的，不管哪个看起来都很诱人，但唯一的共通点就是萧宇杰。艾薇忍不住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那嚣张的样子好像在说：来吧，你要什么工作我都给你，来跟我上床吧。这么直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欲望，还真的颇有萧宇杰的风格。
    “你说你会处理，这就是你的成果吗？”
    “你就不能管管你弟弟吗？”艾薇皱着眉头，难得顶了嘴。
    “我可管不着他。”萧哥有些愧疚地重新审视起桌上那些各式各样的工作，“不过有些工作倒是值得一接，要不要干脆用一下这个机会？”
    “萧哥，帮我全部推掉吧。”艾薇疲倦地揉着太阳穴说道，“我不想再跟这个人扯上关系了。”
    他沉默了一会，说了声我知道了，就把桌上所有的文件收掉，“对了，最近有人找你去陪吃饭，是个商务的酒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用接。”
    刚刚才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条大尾鱼被放过去，艾薇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因此想都没想就说，“好，我去。”
    为了和一个人撇清关系，而放弃这么多大好的机会，却反而接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陪酒工作。其实稍微利用一点绯闻来炒作，对于艾薇来说反而是正面的，因为对象是萧宇杰，那个红遍半边天的萧宇杰。就跟本人所说的一样，只要和他扯上一点关系，没有不红的。艾薇也不是很懂自己为什么在萧宇杰面前就那么矜持，但这样的人，牵扯越深反而越麻烦，保持现状应该是正确的吧？
    她看着那枚戒指，却有些不确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