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情还有多远

但她却很快地调整好了心情，“是吗？谢谢你这么一直支持我。”
    “嗯，就算你一直不把我看在眼里，但我还是喜欢你，想为你做点什么。”
    “即便知道我们不可能？”
    萧宇杰故作轻松地笑了，“你就把我当作稍微热情一点的粉丝吧。”
    对于萧宇杰这种直率却又坚定的感情，艾薇向来不知该如何招架。但这次竟然能好好的说话，好像这样也不错。如果能做朋友的话……如果只是朋友的话，说不定就能好好相处了吧。
    “艾薇，你在听吗？”
    “嗯，你知道就好。”不等他多说什么，艾薇就先挂了电话。虽然萧宇杰总是好像一副单纯没心机的样子，但艾薇却觉得始终看不透这个人。他的歌迷说他神秘性感，在舞台上可动可静，动感的曲子能让全场陷入狂热；抒情的曲子又能让人听的落泪。在媒体前的他也的确很清楚该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该怎么掌握歌迷的动态和反应，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演艺圈里总能无往不利，也很受女人欢迎。但艾薇却对这样的萧宇杰本能地感到危险。
    圈内能爬上来的人，就算背后的靠山再怎么强势，没点手腕跟脑袋可是办不到的。她从没想过要把圈里的人当作对象过，她知道那虽然光鲜亮丽但却也是最碰不得的。小时候懵懵懂懂的却也受过伤，痛过一次就够了。
    从车窗的反光中，她好像又看见了那初那个傻傻地只知道一昧追着萧哥背影跑的小女孩。那时候还年轻的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但当萧哥带着另一个女人走到她面前，有些羞涩却又幸福的说，‘这是我未婚妻。’
    那一瞬间的酸涩和心痛顿时全涌了上来，那时候才明白原来这种心情叫做恋爱。但再怎么失态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又重新挂上了笑容祝他们幸福。萧哥像是松了口气似地再次绽开了笑容，大概也是因为察觉了什么吧，两个人都很敏感地各自避了开来。也因此到不久之前都还能继续共事下去，她也明白这样才是最好的。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地闪避着萧宇杰的感情，那人身上多少有着点萧哥的影子，不经意的小动作或是偶尔陷入深思的表情都让她有些怀念。对于萧哥的那份感情早已被她收拾到记忆深处，但毕竟是初恋，多少还有些不舍也不一定。只是倒也不只是因为这样，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了呢？
    艾薇努力在自己的回忆中挖掘着过去的不堪，那些陌生男人的触碰偶尔回想起来还是会让她感到恐惧。她瑟缩了一下身子，把背包紧紧抱在怀里。也许在心里深处还是排斥着与男人的接触，没有心理暗示就无法顺利地与人相处，更没有准备一下子就变的亲密起来。或许萧宇杰在她心中，从一开始就被归类到不可能也不能发生关系的那一类人，除了交易之外。别人对她一点好，就要加倍赶快还清。只是萧宇杰对她的好，已经不知道该从何还起了。艾薇轻轻摩娑着自己的脸颊，这才突然意识到人活成这样好像挺可悲的。
    手中的震动又重新把她拉回了现实，“学长，找我有事？”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听着他的声音还有些紧张，艾薇不禁失笑。这种像平凡人一样的反应，笨拙地掩饰着自己的感情，但却喜欢的很纯粹。可是这次已经不会再错了。
    “是啊，今天晚上去看事务所后辈的表演，正准备要回去了。”
    “这样啊……”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他连忙说，“等等，今年的期末成果发表，和我搭档吧。”
    “你不是已经组好队了吗？还从期初一直练到现在，就这样放弃也太可惜了。”
    “不，我们两个人可以再出一个表演，就我们两个人。”
    艾薇再次被那单纯的感情逗笑了，声音中也跟着染上了笑意，“不如这样吧，你还是帮我多留五分钟的表演，在那之前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但离发表会只剩不到一个月了喔？”
    “总会有办法的。”艾薇看见车窗里的自己自信而清爽地笑着，她有点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再为男人烦恼，也不再汲汲营营，终于不再有犹豫，可以一直往前走下去了。这种久违的充实感，让她觉得很满意。
    她一踏进家门，就扑向书桌，开始重新研究起吉他的指法和琴格的记法，努力想先把每个音都记住，但最后还是不敌睡意就这么趴在书桌上睡熟了。醒来的时候连打了两个喷嚏，像是着了凉。
    泡了杯热茶洗了个热水澡，但一踏出门接触到外头的空气还是又打了个喷嚏。
    怡颖被她咳的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感冒了？”
    “昨天趴在桌上就不小心睡着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揉揉红了的鼻头。
    她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又猛喝热水，到了下课的时候才终于好了不少。一下课她就背着吉他飞也似地往萧宇杰给她的地址飞奔而去。本以为是他自己专属的工作室，但沿着地址找去，却是一般的高级住宅。楼下的管理员狐疑地猛盯着她瞧，但她还是勉强镇定地按下了十七楼，用他给的钥匙打开了大门。
    一打开门艾薇就深深觉得自己被骗了，这不管怎么看都是萧宇杰自己在住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却也空荡荡的，好像只要一有动静就听的到回音。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男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那档龌龊事呢？
    但萧宇杰真的如他所说不在家，艾薇只得试着多相信他一点，往房子深处走，脚步踏在冰冷的石砖上，冷的她缩了一下。走过客厅、厨房、饭桌，打开了他的房门，床上整齐地迭着被子，每件衣服都收的好好的，只有条毛巾很有生活感地挂在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要来才特意打扫过，还是本来就如此整洁的超乎现实？
    寝室的对面是书房，再旁边的主卧室被他改成了团练室，各种乐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在专业标准之下最简单的录音设备，要是王俊凯到这大概要看的口水都滴下来了。这房间就连隔音都有做，艾薇完全不敢去算这整屋子的设备到底要多少钱。怪不得萧宇杰会这么有自信的说，想练歌就到他这里来。
    她有些怀念地把keyboard上的防尘套给拆了下来，确认接上电源之后，用指尖敲击键盘，就忍不住坐下弹了起来，简直都要忘了她是来练吉他的。对于音乐的追求就像是一种本能一样，和媒介无关。艾薇还是最喜欢唱歌，那种用全身的力量表达出来的情感和振动，是其他乐器所无法取代的。
    萧宇杰回到家的时候，听见他所怀念的歌声隐隐从房里传了出来，他听着就笑了，看见那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芒，就打从心里觉得温暖。他端了杯热水过去，就看见艾薇汗水淋漓地在键盘上尽情挥洒，专注在自己的音乐世界当中。那首曲子也是萧宇杰所熟悉的，在这种时候浮现的果然还是自己最熟悉的曲子。
    “我们的爱就像向阳坡
    如今只剩那榄仁叶落
    迭迭层层迭迭
    反反复覆反反
    因为你说
    也许爱情并不是因为爱”
    萧宇杰却觉得，这首曲子倒是意外适合现在的自己。艾薇像是现在才意识过来有人走近她身旁一样，僵直着背慌的一连错了几个音，他想伸手去抱抱她，感受那僵直的身子在自己掌心慢慢软化，但想想却还是忍住了。
    “你来就是为了练老歌的吗？”他笑着把装满温水的杯子塞进她手里，见她愣了一下才慢慢把水给喝下去。
    “啊，我是来练吉他的。”
    “你也会弹吉他？”
    艾薇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发丝垂落露出了洁白的后颈，“上星期才刚加入学校的吉他社，一个月之后要成发。”
    “你去参加吉他社？”萧宇杰不禁失笑，一个前职业歌手居然跑去混学校的音乐社团？
    “现在没了收入，想学点什么最简单的就是去学校的社团了。”她有些不安地摩娑着琴键边缘，感受着那微涩的触感，“我还想学作曲，要是哪天机会来了的时候，要是还有那样的机会的话，我想准备好再重新踏上舞台。就算只是当作兴趣也好，有些东西失去过了才知道原来不能失去。”
    她的声音在隔音良好的室内听起来有些苍白，但却很坚定。看着那瘦弱却又坚毅的身影，萧宇杰嘴角挂上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笑的那么温柔而宠溺。他正是喜欢艾薇这种美丽的坚强。虽然她自己一定不肯承认，但其实她心里有块脆弱而柔软的东西，张牙舞爪地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受了伤的时候又那么压抑地啜泣着默默地哭着，要是他不在身边，她大概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哭吧。而这些，萧宇杰全部都很喜欢，不知不觉间就陷了下去。
    不过既然她所希望的不是恋人的关系，那就退后一步，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就好了。
    “嗯，那你学到哪里了？要表演的曲子决定了吗？”
    艾薇立刻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皱起了眉头，“有没有那种简单的和弦就可以凑出来的曲子啊？”
    “才刚开始学就想偷懒啊？”萧宇杰笑着在一旁的桌上坐下，伸手拿过他自己的吉他，抱过来开始调音。艾薇虽然不懂吉他的好坏，但听琴弦拨动所发出的声音，她也知道这和自己那被用的甚至连琴弦都调不紧，不知道传了几届下来的二手货是完全不同档次的东西。
    注意到艾薇的视线，他只是笑笑，“快去拿你自己的吉他吧，光看不练是不会变强的。”
    艾薇只得站起身乖乖去拿她那把借来的二手吉他，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时间竟已过半夜，她有些抱歉地转过身说，“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萧宇杰却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抱着吉他哼哼唱唱，不时在一旁的书桌上抄写。艾薇只得拿出自己的，从基础的指法一个个开始重新学起，腻了的时候就用刚学会的音拼凑成曲子。幸好弹吉他不会用到喉咙，跟弹琴的肌肉也不太一样，艾薇简直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在她终于把基本的音记了个差不多，开始感到睡意阵阵袭来的时候，萧宇杰拿起手上的纸开心地向她挥了挥，“写好了，你就弹这首吧，只用七个和弦就能完成整首歌，主旋律在这里，你还可以自己填词。”
    艾薇看着那张热腾腾刚出炉的新谱，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萧宇杰就笑着把谱拿过去摊在桌上，抱着吉他就唱了起来。还没有填词的乐曲，在吉他饱满的音色和他磁性的嗓音之下，却有着难以形容的魅力。那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稚拙的单音，好像是她刚练吉他的乐声。这是一首舒缓却带着点童趣的曲子，艾薇没想到萧宇杰也有这样的一面。
    “我喜欢这首歌。”艾薇格外肯定地说道。
    看着她眼中闪动着雀跃的光芒，萧宇杰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做对了一件事，“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妳回去？还是你要住下来也可以，隔壁还有一间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