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让我们泪流满面

 
  “王晓萌，你坚持住，千万别松手！”周宇喊。 
  “我不行了，我坚持不住了。”王晓萌哭了起来。 
  “你放心，我马上救你！”周宇说。 
  周宇转头对董小卫说：“快去，帮我找根绳子，长一点的。” 
  董小卫就跑去找绳子了。 
  大伙都一脸焦急地盯着王晓萌，又不时看看周宇，不知道周宇打算怎样救王晓萌。 
  很快，董小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根能有十米左右的绳子，是两根捆树苗的绳子接起来的。 
  董小卫问：“能行么？” 
  周宇用手拽拽试试，说：“没办法，只能用它了。” 
  说话间，周宇把绳子往腰上一缠，便冲上前去。 
  董小卫顿时明白周宇要做什么，董小卫说：“太危险了。” 
  周宇不回话，几步跑到石崖下，便开始爬。 
  周宇一点一点艰难地爬着，大伙都提心吊胆地看着。爬到王晓萌身边的时候，周宇停了一下，说：“王晓萌，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完，周宇继续往上爬。 
  终于，周宇爬到顶了。 
  底下的人都舒了一口气。 
  周宇站在石崖顶上，把腰上的绳子解下来，系到了一块坚固的石头上，便把另一外头垂了下去。 
  周宇向下看着王晓萌，说：“快，抓着绳子往下滑，快点。” 
  王晓萌吓懵了，不敢抓。 
  周宇说：“快抓住，你放心，这头我抓着呢！” 
  董小卫带着几个男生站到石崖下，也对王晓萌喊：“快抓住绳子，我们在下面接着你。” 
  王晓萌一咬牙，抓住绳子，“突”地一下便滑了下去。 
  下面的几个男生将她接住了。 
  王晓萌平安了。 
  所有的人都由衷地欢呼起来。 
  一落地，王晓萌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很快，周宇也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周宇走到王晓萌身边，安慰她说：“别哭了，没事了。” 
  这时候，李正南急急忙忙拨开人群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周宇轻松地笑笑，说：“没事了，李老师。” 
  李正南显得很迷茫的样子。 
  5 
  时间仍旧一天天地过，转眼又到了月末回家的时间。 
  中午不到11点，周宇就进了家门，他把包随手往凳子上一扔，便进了里屋。 
  屋里只有他爹一个人。 
  “爹，我回来了！”周宇说到。 
  “哦，小宇回来了？”爹很高兴。 
  “嗯！”周宇问：“我娘又去饭店干活去了？” 
  周宇说话的时候，看到炕上有花生豆，便抓起一个放到嘴里。 
  爹说：“你娘不从饭店干了，她刚换了个活，挣钱更多。” 
  周宇很惊奇，说：“是吗？什么活？” 
  爹笑笑，说：“咱村后头不是有一石子厂吗，上个礼拜，原先挑水的人嫌活太累，就不干了，现在你娘去给挑水，一天挑六趟水，给十二块钱！” 
  周宇的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放到嘴里的花生也咽不下去了。周宇知道爹说的那个石子厂，那石子厂建在半山腰，山上没有水，工人们喝的水都是靠人一担一担从村里挑上去的。挑一趟水要走二里多地，一路上净是乱石，山又陡，很不好走。挑这么一趟水，中间不知要歇多少回呢！ 
  周宇把口里的花生艰难地咽下去，说：“爹，我出去一趟。” 
  “你要上哪儿？”爹问。 
  “我去看看我娘去！”周宇说。 
  6 
  周宇的娘正在村南头的水井边拔水。 
  她把绳子一头的铁箍挂在水桶上，便将桶顺到井里。待水桶接触到水面后，她一摆手，水桶就会倾倒在井里。很快，水桶就灌满了水，娘便深吸一口气，一把一把地往上拔绳子，拔到半截的时候，娘就累了，娘便停了一下，等到缓过劲来又继续往上拔。 
  一桶水终于被拔了上来。 
  就在娘把铁箍往另一个桶上挂的时候，周宇来了。 
  周宇大老远地就喊到：“娘！——” 
  娘就抬起头，见是周宇，娘很高兴，娘说：“小宇你咋来了？放学了？” 
  周宇一口气跑到娘跟前，说：“来，娘！你给我，我拔。” 
  说完，周宇便抢过娘手中的绳子，出溜一下就把水桶顺到了井里，周宇左手握绳，右手轻轻一摆，熟练地灌满水，紧接着周宇不停茬，一口气把那桶水提到井口，又提着满桶的水走到与另一只桶一个扁担长的距离处，放下了。 
  娘笑笑，说：“唉，到底是年轻人啊！看出来了，娘老了。” 
  周宇说：“娘你老啥老，你还不到50岁，人家城里快到60岁的老太太还成天擦脂抹粉呢！” 
  娘又笑了，没说啥，拿过扁担，想挑水，却让周宇一把抢了过来。 
  周宇说：“娘，今天我放假了，你就歇个班，让儿子替你干一天。” 
  “那怎么行，太沉了，别把你给累坏了。” 
  “没事，娘，你儿子又不是泥做的，权当是让我锻炼锻炼了。”周宇笑着说。 
  说完，周宇一弯腰，担子便上了肩。 
  7 
  周宇在前面挑着水，娘在后面跟着。 
  一出村口，便是山路了。山路很窄，也不平，地上满是石头，走起来很是费劲。 
  走了一阵，娘问：“累了吧？来，娘换换你！” 
  周宇忙说：“没事，不累！” 
  说完，周宇故意摆出一副很轻松的步伐，实际上他的脸上已经有很多汗，也有些喘了。 
  渐渐地，眼前的路越来越难走了。 
  两人爬过一个小坡，又到了一处平地。 
  “娘，你每次挑一趟水要多长时间？”周宇问。 
  “半个小时吧。” 
  “下雨天你也挑吗？” 
  “下雨天石子厂都不上班，我也就不用挑了。” 
  “噢！” 
  “不过不挑也不好。”娘说。“不挑我就没有工资了。” 
  周宇不说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话音中已喘得有些厉害了。周宇抬头看看路，咬着牙根继续走。 
  娘看着很心疼，娘说：“来来，给我，给我。看把你给累的。” 
  周宇忙说：“不用不用！” 
  周宇的脚步又快了起来。 
  8 
  石子厂建在离村比较远的半山腰，一方面因为这里的石材质量比较好，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这里放炮开采石头不会影响到村里人的生活。 
  由于常年开采，整个山已经被采掉了足足一半了。 
  周宇挑着水，快步从石子厂前走过，娘在身后跟着，在他的旁边，则是一群推着小车运石头的工人。 
  周宇一鼓作气将水挑进了石子厂的办公室。办公室是个小平房，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大水缸，显得空落落。窗上没有玻璃，只有几片塑料，有的窗户因为年久了，连塑料也没有了。 
  周宇挑水进去的时候，里面没有人。周宇便把扁担放下，把水一桶一桶倒进缸里。 
  在忙完这一切之后，周宇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着周宇满头大汗，娘很心疼，她把毛巾递给了周宇，说：“快擦擦，看把你给累的。” 
  周宇擦了把汗，笑笑说：“没事，娘。” 
  娘也笑笑，说：“走吧，回家吧。” 
  两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走到一个岔口的时候，娘突然对周宇说：“走，咱俩拐个弯，娘带你到咱家的果园看看。” 
  周宇和娘便改了方向，很快，俩人就来到了果园里。 
  果园面积很大，足有四五亩，周宇一眼也望不到头，地里的果树刚栽了两三年，还都不算大，最高的不过三米左右。 
  周宇和娘站在地头，一阵细风吹过，便有轻微的“呜呜”音传来。那一刻，周宇突然觉得这“呜呜”声就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周宇颇有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能有半年没来咱的果园了，没想到树都长成这样了。” 
  娘说：“是啊，够快的啦，你看，有些树今年就要挂果了。” 
  周宇看了看，真的，有些树都已经有花骨朵了。 
  娘也很感慨，说：“每次来看看这片果园，娘都会觉得这心里又有了奔头。” 
  周宇没说话，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小宇啊，你就好好念书，考个好大学，有了这片果园，将来你上大学花再多的钱，娘也供得起你！”娘说。 
  周宇点点头，他有些感动了。 
  9 
  罗光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小屋看书。 
  正屋里，罗光兴妈把饭端上了炕，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便拍拍罗光兴那屋的门，喊：“光兴，吃饭了。” 
  半天，罗光兴跻拉着鞋出来了，说：“才11点半就吃饭啊！也太早了啊。” 
  罗光兴妈笑笑，说：“早啥早？快洗手去！” 
  罗光兴说：“洗啥呀！我也没用手抓大便。” 
  罗光兴妈说：“瞧你这孩子，吃饭时说这话，也不嫌恶心！” 
  罗光兴在和他妈说话的时候，罗光兴爸已经端坐在炕上，喝起了白酒。 
  “来，儿子，上炕。”罗光兴爸拍拍炕沿说。 
  罗光兴坐上炕，随手捏了个炸花生扔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