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 情人啊

第16章


陈玉凤买了张月台票跟着她一起走进站内。找到那班火车,陈玉凤红着眼抱了抱她,秦肖也已泪流满面,互道珍重后,秦肖上了火车。找到床辅坐定下来,她把车窗抬起,对着走过来的陈玉凤挥手,“陈姐,再见!”陈玉凤对着她大声说:“以后多联系。一定要保重自己呀!再见!秦肖。”火车在她们车上车下相顾的泪眼中,缓缓地启动了,秦肖在命运的播弄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H市。 
  *** S市是一座滨海城市,自80年代被辟为经济特区以来,特别是香港澳门回归后,发展势头十分迅猛,已日益成为南方某省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经济的腾飞离不开媒体的宣传,XX晚报便是在这种情势下诞生。创办于1988年的XX晚报,已从当时的四个版、发行量几千份的小报发展为现在的16个版面,发行量也已突破百万,秦肖报到后才知自己被安排为该报十二版即科技版的责任编辑。她有点不知所措地对吴晓礼说:“我在那边一直是跑新闻的,这个编辑我怕不能胜任。”吴晓礼却说:“没事,你毕竟是科班出身,文学功底应该还是有的。其他有什么不清楚的,来问我好了。”过了一段时间她才明白,为什么让她做这个版的编辑。原来科技版主要和企业打交道,而晚报的一大块收入——广告费很多都由这个版的人来拉,用社长的话说:要充分发挥秦肖美女资源的作用,到这个时候秦肖也只能哭笑不得地接受,好在说归说,实际上她只是偶尔在外面跑跑。 
  第一个休息日,她上街换了个手机号码,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陈玉凤,告诉她自己的新号码。陈玉凤听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在电话里告诉她苗秀文死了,是在她们采访后的第二天,吸毒后失足跌入护城河溺水而亡。陈玉凤用一种她没有听过的略略颤抖的口气说:“秦肖,人有旦夕祸福,倘若有一天我猝然而死,你会帮我照顾小丽吗?”秦肖听了很是吃惊,陈玉凤一向是个乐观开朗的人,怎么今天情绪如此低沉?她想都没想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陈姐?苗秀文的死和高万全有关系吗?”那边没有回答,她接着说:“如果有什么怀疑,你可以报警,但你千万别再去找他了。我不想看到你有什么危险。”陈玉凤说:“没有什么,我也不是怀疑谁,只是苗秀文的死让我突然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明明昨天还在眼前的人,就这样没了。唉!秦肖,你在那一切还好吧?别因为我的情绪低落受影响,你知道,我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太对劲的,呵呵!”熟悉的陈玉凤又回来了,秦肖释然地和她聊起天来。陈玉凤告诉她林秀峰去找过她,梁健变得十分冷漠,同事们还经常会议论起她,两个人说了有二十多分钟,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机。 
  打这之后,秦肖和陈玉凤基本上一个星期通两次电话。工作上,她跟在吴晓礼后面慢慢学会了排版、设计,时间一长,小编的事干起来也算得心应手。有了梁健的那次事后,对于黑夜她有了很深的恐惧,因此她为自己买了台IBM笔记本,又在公寓里联上网,这样,她除了上班,就呆在小窝里,哪里也不想去。躺在小公寓的床上和陈玉凤煲电话、上网收集男人的资讯成为她最开心的时候。闲暇时间,她报名参加了X大新闻专业的在职研究生培训。一年的时光就在她学习、工作和无意识的思念中慢慢溜走。 
  2001年2月的一个晚上,她照例打电话给陈玉凤,谁知陈玉凤手机是关的,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她猜测是不是一家人都睡下了,可是看看时间也才十点不到,心里只嘀咕了句:睡得这么熟就挂机了,想着明天早上再打过去。第二天早晨,她又拨了过去,结果和昨天晚上一样,她开始有点紧张起来。权衡半天,她还是拨通了梁健的手机,喜出望外的梁健对她说,陈玉凤最近有点怪怪的,昨天就没来上班,也没向他请假,电话也打不通,秦肖着急地说:“你快去她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梁健答应着收线。秦肖心急如焚地等了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当梁健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现时,她忙不迭地按下通话键,耳边传来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她们一家全部煤气中毒,我已报警了,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你。”她顿时呆住了,手里的手机慢慢顺着脸庞滑落床上,她也没有感觉到。  
                  
第十八章
  除夕前,采编组晚上聚餐,欢送秦肖。席间梁健难过地说:“我们这里看样子是留不住人,或者说是小秦太优秀了,凤凰择高枝而栖嘛。”他的难过不是装的,秦肖知道,但对于他那份可怕的情感,她不仅无能为力,而且还感到十分恐惧,应该说,梁健是她辞职的最主要原因。 
  到了除夕,陈玉凤中午下班就把秦肖叫上一起去自己家。陈玉凤的丈夫朱世庆在H市第八中学当老师,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女儿小丽才上小学四年级,两人早已放假,等秦肖跟着陈玉凤到她家时,家中一应已被他们收拾停当,单等她们二人了。一点左右,有心急的人就开始燃放鞭炮,吃起年饭来。朱世庆把大菜搁在锅里加热,又去炒几个小炒,陈玉凤在客厅陪着秦肖说话。 
  “去年你一个人过的吗?”陈玉凤同情地看着秦肖问道。 
  秦肖的脸忽然红了,她嗫嚅着说:“不是,是…一个朋友陪我过的。” 
  “秦肖,过年你就二十二周岁了,到了那边好好找个对象,把家安顿下来,你自己不觉得孤单,我也放心。” 
  “陈姐,我知道。不过这些事都得看缘份,强求不得的。” 
  晚上陈玉凤硬没让秦肖回宿舍,说一个女孩家,回那个鬼影也张不到一个的地方睡觉,她不放心。这样一留就是三天,到了初三,吃过中饭,秦肖说:“我得回去了,买好的票是初四下午的,我要把东西整理下,准备明天动身。”陈玉凤这回没再多留,只说明天去送她,又拾了点吃的给她带回宿舍。 
  秦肖回到住的地方打开门,发现地上躺着一封信,捡起来拆开一看,里面有张纸条,还有一串白金项链。她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颤抖着手展开纸条,果然是聂青云的。“文文,原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竟给自己一个伤悲。听值班的人说你去同事家中过年,而且还在他家过夜,想必关系一定非同寻常。我无权干涉,只能在此默默祝福你,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归宿。项链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如果不方便戴就把它扔了吧。”落款日期和时间是初一的上午八点。 
  想象着男人在寒冷的夜风中独自在门口徘徊,心碎地盼望着她的出现,秦肖又是激动,又是心痛,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傻瓜,凭什么一口咬定同事就是男的?这吃的是哪一门子的醋?”她一边喃喃骂着男人,一边从口袋掏出手机,找到那个从没打过的玫瑰的灰,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里传来电信小姐软软的话语。 
  她顿时象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床上一坐,噘着嘴儿,也不知是在和谁生气。过了十分钟,又重拨了过去,得到的回答是一样的,她气恼地把手机关了。眼睛一转,看到那条项链,细细的链子下面坠着一个镶着钻石的鸡心,打开鸡心,里面是他和她头靠头的照片。她一看就知道是电脑合成的,照片上的她是他从她那拿走的那张上面的模样。男人眉开眼笑的表情灿烂夺目,她的心里一动,没来由地,她想到男人欲望的脸,想到他鼻尖上挂着的悠然欲坠的汗滴,想到他抱着她的有力的臂膀…想着想着,她的心儿一荡,呼吸不由急促起来,身上也感到燥热无比。她脱掉大衣,走到镜前,看着镜中人面红耳赤的样子,不由大感羞窘。她对着镜子把项链戴好,自言自语地说:“想要我扔掉?没门儿。我要天天戴着它,一直到死。” 
  当晚,她做了个春色无边的梦,醒来后,她仍为其中某些清晰的细节而脸红心跳。 
  初四这天,学生、民工还未出动,因而火车站依然有点冷清。秦肖买的是一点二十直达S市的特快卧铺票,已经开始检票进站了。陈玉凤买了张月台票跟着她一起走进站内。找到那班火车,陈玉凤红着眼抱了抱她,秦肖也已泪流满面,互道珍重后,秦肖上了火车。找到床辅坐定下来,她把车窗抬起,对着走过来的陈玉凤挥手,“陈姐,再见!”陈玉凤对着她大声说:“以后多联系。一定要保重自己呀!再见!秦肖。”火车在她们车上车下相顾的泪眼中,缓缓地启动了,秦肖在命运的播弄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H市。 
  *** S市是一座滨海城市,自80年代被辟为经济特区以来,特别是香港澳门回归后,发展势头十分迅猛,已日益成为南方某省最重要的城市之一。经济的腾飞离不开媒体的宣传,XX晚报便是在这种情势下诞生。创办于1988年的XX晚报,已从当时的四个版、发行量几千份的小报发展为现在的16个版面,发行量也已突破百万,秦肖报到后才知自己被安排为该报十二版即科技版的责任编辑。她有点不知所措地对吴晓礼说:“我在那边一直是跑新闻的,这个编辑我怕不能胜任。”吴晓礼却说:“没事,你毕竟是科班出身,文学功底应该还是有的。其他有什么不清楚的,来问我好了。”过了一段时间她才明白,为什么让她做这个版的编辑。原来科技版主要和企业打交道,而晚报的一大块收入——广告费很多都由这个版的人来拉,用社长的话说:要充分发挥秦肖美女资源的作用,到这个时候秦肖也只能哭笑不得地接受,好在说归说,实际上她只是偶尔在外面跑跑。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