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人文历史2014年第18期

第30章


任何新事物的出现,一定会产生纷争,而一个健康的电影市场一定是可以容纳多元作品的。但不论你做商业片,还是艺术片,一定要认清自己,容得下别人的意见。我想,一个导演灭亡的先兆就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当然,我们还是应该多鼓励一些新人,而不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竞争的对手。每个人都多做些事情,整个行业自然会变得更好。
  国历:对于香港电影呢?您是香港新浪潮电影的代表,您的创作其实也经历了香港电影从衰落走向繁荣,又从繁荣走向了衰落的30年。您怎么看待香港电影的现状?
  许鞍华:我觉得,新一辈的电影人会继续拍香港题材的电影,我们有机会有题材也一定会拍,可是现在几乎所有的资本都不在香港,没有投资所以大部分香港电影人往内地跑。这是大势所趋,我们当导演,哪里有工作去哪里,不能因为坚守本土,没有投资就不拍电影;而另一方面,如果你找不到资金,就先找别的工作,可以用拍广告、电视剧的积累来支持拍电影。
  就像我自己,很多时候你可能没有什么灵感,那时就要先停一下,等找到灵感再来拍。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认为以前成功的东西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还是要跟时代保持一个对话。我不敢断言自己能拍到什么时候,但一定会永远拍下去。
  国历:对于萧红的历史评价是蛮复杂的,在文学成就之外,女性身份也成了人们评价萧红的一枚标签。她曾写下:“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也是稀疏的,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作为一位女性导演,您的性别身份与电影创作是什么样的关系?
  许鞍华:我觉得导演所面临的困难都是一样的吧,比如找题材、找资金,跟人家合作,演员不听话,不论你是男导演女导演都会遇到这些问题。可能因为你是女导演,所以跟男演员更容易沟通一些。我不觉得女导演跟男导演的分别有那么大。倒是我同时代的有很多女导演结婚之后就移民了,她们觉得家庭生活跟当导演不能协调,可是男人就比较容易协调。我没有家庭生活,所以可以有比较多时间投入,这是个人的选择。
  另外,我是不大懂得处理男性角色的,因为我没有那么懂男性心理,因为他们可能想法处事的选择跟女性是不一样的。像我吧,很多决定都是非常感性的,尽管拍戏的时候是理性的,但是否拍这个项目,首要的原因就是我喜欢,不喜欢我是不会做的,不论你给多少钱。男的或许就不一定了,也许是先拍了这个再说。
  国历:差不多20年前,香港《明报》有一个评价:许鞍华不是多产的导演,但是多型的导演。从第一部电影《疯劫》开始,30多年了您一直很勤奋、很投入,不间断地拍电影,是什么让您如此坚持?
  许鞍华:我3年最多拍两部电影,以前会尝试不同的类型,但现在也变得专注了,比如我都是拍文艺片,像动作片和3D就不会拍。拍电影的时候是会比较投入,那时有点身不由己了,我也不想这样。
  其实,我有点排斥现在人家把我当作一个大导演跟一个文化符号。在香港,好像年纪大了,人家就会给你颁个终身成就奖,在内地,好像你是个女导演,又喜欢拍文艺片,人家就会给你很高的评价。但这些让我觉得特别难受,说起来有点矫情,所以我只好接受。“终身成就”,那些东西变成会把你个人当成比你的作品更重要。我喜欢幕后,不喜欢老跑到前面去宣扬我个人怎样,因为你如果从事这一行,很多痛苦比如找剧本找资金,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地方。就算人家看你的作品,其实也不用歌颂,一个电影跟观众是平等的交流经验,如果他们很喜欢,心里有感受就够了,不用成为粉丝。譬如我在日本,人家叫我去见黑泽明,我就不要去,我说看他的电影好了,不要老麻烦他。我是这样的心态,其实很多时候很重要的交流,是贵在你心里知道,而不是说出来,或者送礼物。
庞贝:当末日降临时
作者:刘心印 字数:5328
  灾难片是最适合用来炫3D特技的题材了。很多人是冲着视觉体验去看《庞贝末日》的,该片的导演保罗·安德森曾执导多部《生化危机》,这部影片的视觉特效团队也是《生化危机》的班底。1900多年前,毁于火山喷发的庞贝城,一直以来都是导演们喜爱的题材,频频被搬上银幕。1900年,英国人就拍出了默片《庞贝的最后一天》,此后电影和电视短剧加起来一共拍过十几次,片名都极为相似,其中最出名的是1959年的《庞贝的末日》,出自意大利导演赛尔乔·莱昂内之手。可惜,这些影片都不能算成功,远远无法满足人们对庞贝的好奇心。
  对末日的恐惧始终困扰着人类。古今中外有各种关于末日的传说,今天关于末日的预言也并不鲜见。末日,带给人们恐惧的同时也产生巨大的吸引力,激发着人们无穷的想象。庞贝,可以说是距离我们最近,又有据可查的末日样本。歌德曾说过一句没心没肺的话:“在世界上发生的诸多灾难中,还从未有过任何灾难像庞贝一样,带给后人的是如此巨大的愉悦。”
  《庞贝末日》的男主角是基特·哈灵顿,他在美剧《权力的游戏》中饰演雪诺,并因此为国内的美剧迷们所熟知。基特·哈灵顿将庞贝称之为“罗马帝国的拉斯维加斯”。而从历史记载和考古发掘的成果来看,庞贝曾经的繁华、奢靡、堕落都更甚于今天的拉斯维加斯,这让它的毁灭更像是一个警醒世人的寓言故事。
  天堂还是地狱:最后的狂欢
  其实,一切是有征兆的。罗马帝国的水利设施非常发达,是联系各个城市之间的命脉,有些地下水道至今保存完好。连接那不勒斯沿岸城市的奥古斯都水道,一直运行良好,但是在灾难发生的前两天,它断流了。强烈的硫黄气味,从干涸的水管中散发出来,让人们感到了不安。灾难到来前,庞贝城里的水务官正带领着工人和奴隶修理水渠。旱情则已经持续了三个月,零星的地震亦时有发生,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拉丁文中甚至没有火山这个词,虽然维苏威火山近在眼前。
  维苏威火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火山之一,也是所有火山中名声最差的。它海拔1281米,与意大利名城那不勒斯相距不过20公里,距离庞贝只有8公里。灾难发生前,它已经静静地蛰伏了1500年。公元97年夏天毁灭庞贝的那次剧烈喷发后,它还喷发过30多次,最近的一次发生在1944年。
  公元97年8月24日之前,庞贝对于居住在城里的富人而言几乎就是人间天堂。近2万居民住在3000多间房屋里,沿海一带别墅林立,每一栋都有花园、喷泉和养鱼池。庞贝城街道整齐、商店密布,还有角斗场和剧院供人娱乐,富人们每天泡在浴室里,一边谈论着奴隶交易,一边听金币悦耳的碰撞声。
  1932年,朱自清曾去参观庞贝遗址,他在《滂卑故城》一文中写道:滂卑的文化很高,从道路,建筑,壁画,雕刻,器皿等都可看出。后三样大部分陈列在奈波里国家博物院中;去滂卑的人最好先到那里看看。但是这种文化大体从希腊输入,罗马人自己的极少。当时罗马的将领打过了好些个胜仗,闲着没事,便风雅起来,搜罗希腊的美术品,装饰自己的屋子。这些东西有的是打仗时抢来的,有的是买的。古语说得好:“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这种美术的嗜好渐渐成了风气。那时罗马人有的是钱,希腊人却穷了,乐得有这班好主顾。“物聚于所好”,滂卑还只是第三等的城市,大户人家陈设的美术品已经像一所不寒碜的博物院,别的大城可想而知。滂卑沿海,当时与希腊交通,也是个商业的城市,人民是很富裕的。他们的生活非常奢靡,正合“饱暖思淫欲”一句话。滂卑的淫风似乎甚盛。他们崇拜男根,相信可以给人好运气,倒不像后世人作不净想。街上走,常见墙上横安着黑的男根;器具也常以此为饰……另有妓院一所,入门中间是穿堂,两边有小屋五间,每间有一张土床,床以外隙地便不多。穿堂墙上是春画;小屋内墙上间或刻着人名,据说这是游客的题名保荐,让他的朋友们看了,也选他的相好。从来酒色连文,滂卑人在酒上也是极放纵的。只看到处是酒店,人家里多有藏酒的地窖子便知道了。
  庞贝城里至少有38家纺织工厂,30多家面包房,还有至少12间洗衣工厂。城里有人专门负责搜集尿液,因为尿酸是纯天然的高效除油剂,这样洗出来的衣服,味道如何,真是不敢想象。从事这种洗衣工作的是奴隶。奴隶的身份并非不可改变,如果主人愿意给他自由,他就可以成为自由民。庞贝城中由奴隶成为富商的,不乏其人。庞贝的贫富差距很大,考古学家在统计100个遇难者的经济状况时发现,有26人携带的钱比较多,其中一个怀揣9448塞斯特斯,有6个人的钱超过4000塞斯特斯,19个人有1000—4000塞斯特斯不等。剩下的60多个人,口袋里只有200左右塞斯特斯,甚至有几个人身上只有一点零钱。
  庞贝的富庶不仅因为商业,数千年前的火山喷发带来的矿物质让这里的土地非常肥沃,有利于植物的生长。火山灰形成的凝灰岩是非常好的建筑材料,质地柔软多孔隙,用来建筑房屋可以降低地震的危害。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