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南山菊开

47 失恋这件小事儿?


颜峤那一巴掌甩出去,整个仁义堂安静了小半个月。没什么其他原因,但凡堂内有一人说错了话,整个柴阳倒夜香的就没事干了,全由那个倒霉蛋来做。三个不怕死的上赶着被责罚之后,仁义堂已经是臭气熏天,为自身安危计,大家都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一个个轻声细语恍若谁家娘子。
    正是换季多病的时候,沈均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抽空来了仁义堂一趟,被堂内愁云惨淡的氛围吓了一大跳。
    “程远,怎么回事?扶胥坊那位又来和你吵架了?”不知那日之事的沈均还以为造成这般光景的是天然大冰山程面瘫。
    程远眼神如霜剑,将沈均欠欠的笑意冻在当场。他向徐粲嚼舌头,乱说自己和流光的事这一茬还没跟他算账,这会儿又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这事儿,看来自己最近太好心了,忘了立一立仁义堂的规矩。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我以为今天是来讨论老大的事的。”李满憋了这半个月不能大声说话,肚子都快憋成气球了,一戳就破。好不容易等沈均有了功夫,四个人能聚在一起商量解决之法,他才没工夫看两个人眼神过招。
    “我还是去守着老大吧,别让他想不开万一做出啥事来。反正我这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们讨论就行。”四个人中唯独孟寒没坐,在屋子当中来回转圈,心神不定。昨天徐粲睡醒了说口渴,差点翻到井里面去,吓得他心都忘记跳动了,幸亏救得及时,否则自己也要到井里陪着自家老大去了。
    程远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孟寒啊,你总算有了点自知之明,不错,不错。”沈均抓住一切机会挖苦别人,可是这会儿的孟寒却没工夫跟他计较,一得了程远的赞同就风风火火出门,守着他的宝贝老大去了。
    “沈均,你就别这么幸灾乐祸了,还是你真想尝尝倒夜香的滋味?”李满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当初有幸替兄弟们开这个先河的那三人里就有他,那个夜晚真是李副堂主这一生的噩梦。
    “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就该早早慧剑斩情丝,不知是谁说要顺其自然,还偷偷帮着撮合,现在闹成这样,自然有人要负全责。”沈均毫不收敛,反而挑衅地看着程远。他这话说得也算在理,那日明医药铺开业,徐粲为颜峤受伤,他就打算把这段感情扼杀在半道上的,可是程远说什么顺其自然,又让孟寒暗中相助颜峤,替两人创造机会。现在徐粲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定与颜峤有关。所以这笔账,沈大夫尽数算在了程副堂主身上。
    程远察觉到沈均满含指责的目光,回望过去,却是清幽一片,半晌才移开。
    “李满,你回去,这事我来解决。”
    李满屁股底下跟坐了个□□似的,正来回扭动,忽然听到程跟他说话,也是一愣:“不用我帮忙吗?”自己可不像那个二愣子,四肢发达之余也是有一定头脑的。程远却是再没开口。李满跟他共事这么多年,也了解他的脾性,只好从座位上起身:“那好吧,我带人到东街去几天,你有事找我就行。”跟沈均打了声招呼,李满也暂离了这是非之地。
    “程哑巴,不是我小瞧你,就你这话都说不利索,怎么解决这种事啊?”沈均说了这么久,都有些口干舌燥,一杯茶喝得见了底,起身也要走,当然走之前不忘再挖苦程远一顿,“不如去找你的老相好帮忙?他和老大交情很好,说不定会帮得上你,到时候你们俩顺便连自己那点事也解决了,仁义堂同时有两件喜事,这可是好兆头。”
    “我从不解释第二次,你何必一直拿这件事开玩笑。”一直到沈均走到门口,程远才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沈均开门的动作停顿了那么两秒,就听得他冷笑一声:“是啊,你程大公子多么清高冷傲,我有幸听过您的解释还不知足真是太不应该了。你放心,这事我以后再也不提!”嘭的一声,沈大夫差点把书房的那扇门给废了。
    程远仍旧坐在原处,脸色清淡,不辨表情。
    徐粲用了半个月把自己修炼成了睡神,虽说失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颓废丧志更是不该。可是除了睡觉,他实在想不出还能做什么,一做事一发呆就是颜峤那张脸,或平和沉静,或温柔浅笑,或正义凛然,或面红耳赤,最终却都变成那日仰止院中,呼了自己一巴掌之后的厌恶神情。让他一下就心痛得无法呼吸,像是溺水一般,只好陷入梦中来缓解痛楚。
    流光来的时候他正好睡醒,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发呆,眼睛一眨一眨的恢复本来的单眼皮。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这副样子真该拉出去给那些酸文人看看,一定能写出更多的好诗来。”锦衣玉服的流光风采依旧,让如晦在院子外呆着,他一个人进来,一瞧见徐粲那副模样,讽刺的话已经张口就来。
    徐粲动了动脑袋,还没清醒过来的他对流光的话接受无能,停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秃子笑和尚,有意思吗?”
    流光脸色一变,重重地往石椅上一坐,受疼的还是他自己。“狗咬吕洞宾,我好心来慰问慰问你,真是不识好歹......”徐粲面无表情,伸手向前:“慰问品。”流光一怔,继而打掉徐粲的爪子:“至于吗你?什么大不了的事,做出这副活不下去的样子给谁看?你那桑桑该上堂上堂,该办公办公,你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他可看不到!”
    徐粲闻言,眸中闪过一抹痛楚,苦笑一声:“是吗?他最近过得很好吗?”
    流光这才察觉他不是装出来的,眼神和语气骗不了人,即便装得再像也有差异。可是徐粲现在的表情,活脱脱就跟痴傻了一样。“喂,你们不是当真出问题了吧?你不是百足之虫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徐老大的韧性大家也都见识过。
    “百足之虫?”徐粲喃喃,以他的语文知识还不足以理解这个词,“我就是一只癞□□,有一百只脚也爬不进天鹅的心里。天鹅喜欢的,果然还是天鹅。”
    “......”流光也不理解癞□□和天鹅的这个梗,可是徐粲语气里的绝望和伤痛他还是听得出来的。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这次徐粲是当真受伤了。流光收起了戏谑的态度,这样的徐粲他还从来没见过。
    沈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沉默相对的两人,流光回眸看了他一眼,波澜不起。沈均愣了一愣,却是勾起抹笑意,转身又出了院子。既然老大有了人安慰,自己还是回明医馆看病更好,一连逃了两次,那些病人们该提意见了。
    程远刚刚走到花园,与疾步走来的沈均撞个正着。离那日沈均摔门而出已经又过去三日,沈均一直没来过堂里,没想到是直接去了徐粲的院子。
    “程面瘫,早啊!”沈均笑意不减地跟程远打了个招呼,不等回应便擦身而过,程远肩上不知在哪里沾上的露珠,被匆匆走过的沈均带去了几颗。
    “早......”程远酝酿了片刻的早字随风飘散,无人可闻。
    流光来了一趟之后,仁义堂的氛围奇迹般地好转起来,徐粲终于不再粘在床上不起来,回归了正常人的睡眠方式,仁义堂的噤声令也终于废除,一帮子大汉们可以尽情说话了。孟寒欣慰地看着重露笑颜重焕生机的老大,恨不得扑上去抱着他大哭一场。徐粲说想要做点事,他马上召集了一帮兄弟陪他满城乱晃,不过几天已经把西街转了个遍。那些铺子的掌柜们终于见识到了传说中的东家,有四位副堂主珠玉在前,这位东家看着也就没那么惊艳,但那份年轻的自然与活力却是与众不同,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信服。
    西街尽头有几间铺子正在装修,暂停营业。徐粲带着人从那儿过了,驻足看了一会儿,身边的孟寒凑过来,有个问题困扰他许久,见老大这会儿心情不错,索性问一问才好:“老大,你说那东方栩是不是傻,不要热闹之处,偏偏选了这几间偏僻的,还得自己装修,多划不来。”
    徐粲看一眼幸灾乐祸说别人傻的孟寒,真是不忍心剥夺他这份乐趣,可是又不想掩盖了真相。“他要是傻,世上就没聪明的人了。”
    “什么意思?”孟二愣子不耻下问。
    徐粲抬头看了看西街尽头那成排破旧的房屋,才替孟寒解惑:“这里荒废已久,马上就要新建,到时候会成为新的闹区,这几间铺子自然水涨船高;更何况这里离仁义堂远,人家装饰一新,关起门来做独一份的老板,任何人都插不上手,这是真正聪明人才能想到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那老大你既然看了出来,为什么还要遂了他的意呢?有钱咱们赚不是更好吗?”孟寒恍然大悟。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守财奴啊!”徐粲白他一眼,“那个东方栩是个特别的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而且......”徐粲突然缄口不言,脸色一暗,提步向前走去,孟寒听了半截,自然不满,追着上去询问而且什么,却再无回应。
    而且,为了帮那人解困,护那人无虞,即便倾尽所有我都在所不惜,何况只是几间铺子。
    只是,即便存了为人赴汤蹈火舍生忘死的心,也要看人家稀罕不稀罕。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