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粲一到大堂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扶胥坊两扇朱红大门,门口挂了两串别致的红灯笼,白日里看起来虽然显眼也不过尔尔,可是入夜之后,红烛燃起,月光清冽,一抹暖夹杂着一抹凉,朦胧暧昧,缠绵悱恻,便成了如梦如幻的地方,惹人遐想。徐粲入眼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个如玉公子,一个含笑凝视,一个羞涩躲闪,怎么看都离不了暧昧两字。
心头一阵火起,压抑了这数日的愤怒不甘和爱而不得的失望哀伤瞬间爆发,徐粲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燃烧殆尽,不知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想冲到那人面前紧紧箍住他,质问他为何要无视自己这一腔真心?
可是刚要挪动脚步,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不要拦我。”回头看着流光,徐粲赤红着眼睛,一字一句满是决绝。
“我不是拦你,只是朋友一场,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后悔的人。”流光松手,倚在雕花柱上,抱臂看着徐粲,眼神清冷,语气淡然。
仿佛一盆冷水浇头灌下,徐粲心中怒火降下,的确,喜不喜欢不是能强求的事,若是颜峤对自己根本无意,自己那般指责又有何种立场?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但是道理归道理,情字当头,还能中规中矩依理行之的,那是圣人。
冷笑一声,伸手拉过跟在流光后面下来的青玉,徐粲抱着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流光在后面微微皱眉,却还是没说什么。
“哟,这不是咱们高风亮节的县令大人吗?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不怕有损清誉吗?”一手揽着娇小的青玉,一手捏着他柔若无骨的小手,徐粲嘴角斜勾,怪声怪气地惊动还在为去留问题纠结的颜庄二人。
颜峤骤然听到徐粲熟悉的声音,猛地抬头,就看到温香软玉在怀还笑得得意的男人,登时心中就是一堵,不自觉地捏紧了放在袖中的手,又垂下头去看着门槛发呆。
“徐堂主也在,真是有缘呢。”庄修与顿了一顿,笑着同徐粲打招呼,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徐粲怀中的青玉,却突然看到了身后倚柱而立的流光,脸上的笑容这才有些止住,眸光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徐粲眼神全放在颜峤身上没有注意。
“有缘倒是未必,不过县衙那么大,两位大人玩得还不尽兴,要到这种地方来体会特殊乐趣吗?”徐粲话里夹枪带棒,连上不得台面的荤话都说了出来,可见理智确实出走了有一段距离。
庄修与不置可否,只是笑意淡了不少,似乎还在打量后面的流光。颜峤最初没有理解徐粲话里深意,毕竟他一向清心寡欲,甚少对这些男女□□关心。不过和徐粲相处久了,他常在自己耳边说些有的没的下流话,所以竟然难得地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就涨红了脸,连隐在衣领下的脖子都染上红晕。“你胡说什么?我和重锦只是路过这里,不要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下流!”不得不说,颜大人跟徐粲呆久了,骂人的话也学了不少。
徐粲说完之后自己也是一阵后悔,瞧着颜峤羞红了双颊脖颈的模样又是口干舌燥,正发愣之际听到他对庄修与亲近的称呼,妒火更甚,拉过青玉吧唧一下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挑衅似地看着颜峤:“下流?大人还没见过我更下流的样子呢?你说是不是,青玉亲亲?”
颜峤被他的举动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发抖,心中也是止不住的难过煎熬,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几乎要烧着了他的皮肤,眼眶一红,他转身就走,却忘了脚下的台阶,一个踏空就要往下摔去。
“浔桑。”“桑桑!”这一变故惊了众人,庄修与离得近,连忙伸手去拉,却觉得一股大力撞来,被迫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到一个青色的身影蹿出,一把抱住倒下去的颜峤,生生往地上摔去。
蹿出来的人自然是徐粲,瞧着颜峤因为自己的举动红了双眼,他已经心痛异常,眼看着他要摔下台阶,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狗屁面子里子,什么狗屁赌气吃醋,桑桑就是掉一根头发自己都受不了。
“桑桑,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顾不得自己摔成四瓣的屁股,徐粲抬起上身,抱着怀里的颜峤就是一阵打量抚摸,生怕他碰到磕到哪里。这人身上没几两肉,万一摔着骨头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混蛋,你放开我!”虽然徐粲飞身来救自己,颜峤心中一阵激荡,但是方才的事还清晰在目,他心中气愤难消,推开徐粲就要站起来。
“嘶......”徐粲没有内力护体,刚刚那一下还真摔得不轻,颜峤再瘦毕竟是个男人,他这一动作压倒徐粲撞伤的肩膀屁股,还真是让人吃不消。不过这会儿的徐粲可不顾不得身上疼了,真正疼的是心里,自从颜峤为了那小白脸扇了自己一耳光,自觉男人尊严受损的徐老大赌气和心上人冷战,可是这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我不放手,死也不放。”反正已经当着情敌的面失过一次脸面了,再来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差,索性没脸没皮到底,一把抱住颜峤的小细腰,手上用了十分力气,徐粲重启耍赖流氓模式。
两人当众上演了这么一幕,堂里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颜峤的身份在那里,流光不好再视若无睹,紧走了几步上前,让客人们都到里面去,清空了门口看热闹的人,只剩下庄修与和青玉。
“庄县丞,站了这么久,不如先到里面坐着喝杯茶。”没有睡饱的流光不掩怒意,冷言冷语,和庄修与说话连眼皮都不抬。
“好。”庄修与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冷颜竖眉的流光,他掸掸袖子,缓步踏进扶胥坊,路过流光时轻飘飘留下一句:“上湖山云雾就好。”满意地看到流光微愕的眼神,他心情甚好。
流光看着庄修与逐渐隐在众人之中的背影,片刻的愣怔之后稍稍摇头,转身看着还在地上纠缠的两人,他脸色臭得下一秒就会泼盆黑狗血出来。
“徐粲,你不要脸你家这位还要呢,换个地方发情。”说着也转身进去,不理会这明明有情非要自寻烦恼的两个傻子。青玉咬着好看的嘴唇看了一会,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最终归于平静,伸手拍拍脸颊,一抹狡黠的笑容重新浮现脸颊,轻轻巧巧地回房去了。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止于开始之前便不会纠结伤心,只一缕淡淡的失落也算丰富人生。
徐粲自然记得颜峤的身份,不忍坏他名声,让他受世人指责,抱着他起身,拉了就往仁义堂跑去。这等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夜,他可不想白白错过。
我是这样深刻地喜欢着你,难舍难离,哪怕你从不回应,但只要你有一丝为了我伤心动容,我便甘愿低到最底处,凝望着你渴求心意互通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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